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黑影从外面闪进来,也没看里面的情景,径直往桌边过去,一边走一边道:“臭小子,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那个二皇子薛袭宁竟然悄悄出宫去找魏齐声去了,虽然我……”
她说这话,忽然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太对劲,眼睛一眯,立刻抬头往旁边看过去。
凌麟期手里抱着一个药罐子,整低着头仔细检查。
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忙活自己的去了,明显是什么都不想管。
而旁边的位置上,容祁越沉着脸坐在那里,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他眉心微蹙,眼中都是不赞同的目光。
凌轻颜刚刚把自己脸上的假胡子给扯下来,看见容祁越的那一瞬间,动作一顿,随即便反应过来。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她又没有做什么事情,容祁越也管不了她。
她抿唇:“平阳侯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二皇子去魏齐声那里了?你去太傅府了?”容祁越沉声问。
“嗯哼。”
凌轻颜顺手将假胡子扔到一边,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道:“不过我没有进去,之前你不是还在那边吃了亏吗?我现在身上还有伤,才不会自讨苦吃的进去送命呢,可我就算是没进去,知道二皇子这个时候去太傅府,也足够了。这皇帝可是下令不允许二皇子踏出他们居住的宫门的,这件事儿要是让皇帝知道了……”
“此事暂且不能告诉皇上。”
凌轻颜话未说完,就被容祁越打断。
她嘴里还含着一口水忘了咽下去,疑惑的回头看向容祁越。
容祁越神情严肃,之间在腿上敲了敲,对上她的目光,又重复了一边:“此事,如果皇上不闻其,就暂且不要再提,当务之急还是先查太子那边的事情要紧。”
凌轻颜不赞同他说的,艰难的咽下一口水,然后才开口:“为什么不能告诉皇帝?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当做是不知道了?谁知道二皇子和魏齐声密谋了什么?你要是不在意,说不定这个小孩儿能直接吧满宫上下都给弄死呢,到时候剐看你那个皇帝怎么办。”
“自然也不能当做不知道,二皇子现在禁足在宫内,我会叫人看着,不会叫二皇子还有机会溜出去,至于魏齐声那边,还是按照以往一样的查,只是暂且不能将二皇子牵扯进去。”
“凭什么?”
凌轻颜一拍桌子站起来:”就按照你这样畏首畏尾的,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那还要多久才能解决这些事情?当初我要杀了魏齐声的时候是你拦住了我,现在过去这么久,还是半点线索都没有,我看还不如我直接去杀了他比较干净!“
“你不要胡闹!”容祁越压抑着心里的火气,生意低沉的呵斥。
“我!”
“皇帝现在身体不好,要是再被刺激一下,说不定就嗝屁了。”
凌麟期在旁边抬了抬眼皮,忽然异常冷静的说了一句话,瞬间打断了凌轻颜的话。
凌轻颜楞了一下,看向凌麟期:“你说什么?”
凌麟期叹了一口气:“我先前不是和你说过吗,皇帝的身体也不太好,先前我还去把脉了,先前皇帝又被气到了,毒气攻心,现在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也牵扯在里面的话,估计一口气上不来就死了。”
他说着往容祁越那边瞥了一眼:“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要是皇帝死了,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
凌轻颜跟着凌麟期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容祁越脸色不好,终于反应过来了。
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咕哝:“那你查魏齐声的事情,到时候查出来,魏齐声可是二皇子的外祖父,皇帝还能有不知道的?”
“你应该相信我的医术,拖几天,等我将皇帝的身体调养好了,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到那时候最多就是气急攻心,但是不会威胁到小命了。”凌麟期再次插嘴。
容祁越也是这个意思,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凌轻颜一眼看过去看见他的表情就明白过来了。
深吸一口气:“行,反正这件事情暂且没什么证据,和皇帝说了也没什么用,不说就不说吧。”
“还有,魏齐声周围太危险了,这个时候你最好是小心一点。”容祁越又道。
“知道了知道了。”
凌轻颜不耐烦的应了一声:“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应该去做你的事情去了?”
“……”
容祁越沉默片刻,倒是没有发脾气,站起来就往外面走了。
眼看着人走出去,凌麟期回过头来对着凌轻颜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他杠杆赶过来就在这儿等着,我无数次想要开口赶人都没有办法,现在你回来,一句话就把人赶走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
凌轻颜翻了个白眼,走到凌麟期的身边去,低头看了一眼他罐子里的东西,一股浓重的药味瞬间传来,她皱着眉,捏着鼻子往后面退了退:“什么东西这么臭?”
“这是给太子调养身体的药啊,俗话说良药苦口,太子的身体那么差,这吃下去的要自然就要苦一点嘛。”凌麟期不撇撇嘴道。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在整蛊太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
“……”
凌轻颜就这样看着他,也不说话,凌麟期沉默了一下,移开话题:“你刚刚不是问我容祁越来这边做什么吗?她来这边就是为了等你的,在这儿跟我坐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
“等我?”
凌轻颜楞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转过目光,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这个时候,容祁越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悠闲的样子,特意来这里等她做什么?
而且她回来之后,容祁越也没说什么正经事儿啊,好像只是为了看一眼就走了。
该不会是担心她吧?
想到这个可能,凌轻颜立即挺直了背脊,搓了搓手臂,被自己的想法刺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对凌麟期道:“你不要胡说,我看容祁越肯定是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这个人心机深沉,你以后要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