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越也看见了凌麟期,面前一主一仆,各自小小的凌麟期看人的时候还需要微微仰起头来,旁边是之前在星辰阁见过的那个药童,两人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刚刚从星辰阁赶到这边来。
想到之前发现的兰泽宫用的那霸道的毒,想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的这么快。
但他每次看见,都觉得这个孩子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医术确实是太过于惊人了,旁人努力几十年或者是一生,或许都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小小年纪就有神医之名。
从前还不明白,后来知道星辰阁的神医居然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这样一个孩子,要是叫人看见了,怕是星辰阁从此就不得太平了。
走近了几步,容祁越面上含笑,棱角分明略显冷冽锋利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神医这么快就到了?”
“嗯。”凌麟期少年老成的点点头:“毕竟是很重要的事情,平阳侯这是怎么了?”
嫩嫩的声音,说着极其成熟的话,一时间听起来还有些不习惯,容祁越抿唇适应了一下,才开口:“神医看出我身体不对劲了?”
“那是当然,我身为大夫,要是连你身体上这么明显的差别都看不出来,我这个神医不是白当了吗?”凌麟期冷哼一声:“医者,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就你这脸色,一看就知道身体虚。”
“……”旁边的明和悄悄的扯了扯凌麟期的衣服。
我的少主诶!
您是小孩子您不清楚,可是作为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你不能随随便便说人家身体虚的啊?
虽然他瞧着平阳侯这身体确实是有问题,可看样子是生病了吧?
生病就生病,说什么身体虚啊?
“你扯我干什么!”
凌麟期回头瞪了一眼明和:“我说错了吗?”
明和悄悄往容祁越那边看了一眼,弯下腰低声道:“少主,您说话还是要委婉一点嘛,您直接说平阳侯生病了也比说平阳侯身体虚好啊。”
凌麟期:“……”
他抬眼往容祁越那边看去,见容祁越收敛笑意,神色淡淡的站在面前,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扯出一个笑脸:“你不要介意,我说你身体虚也不一定就是哪方面虚。”
“……”容祁越眉头一跳,眼底最后一点笑意也慢慢的落了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应该是受过内伤或者是中过毒,所以看起来脸色不正常,眼下也有点青黑,甚至连唇色都是不太正常的。”凌麟期仔仔细细的将容祁越上下都打量了一边,得出结论:“甚至连你刚刚从远处走过来,都不如以前那样步步生风的利落了,所以才肯定你身体不好。”
容祁越听完,下意识的便往腿上看了一眼,随即笑了:“不愧是神医,只一眼便能看出我身体的问题。”
“那是当然,我们少主的医术可是数一数二的,至今为止,我也敢保证这世上没有人能超得过我家少主。”明和与有荣焉的抬起头,连说话都有底气一些了。
“哦?是吗?”容祁越含笑轻问。
“怎么?侯爷不相信吗?您之前还找我们神医给你家小姐看病呢,我们神医研究出来的药,别人肯定是研究不出来的。”明和见容祁越那明显带着些许怀疑的表情,顿时眉头一皱就要解释。
他平时是胆小,但是在他的心里,凌麟期虽然年纪小,可医术确实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比,是他无比崇拜的人,容不得别人怀疑看不起。
“明和!”凌麟期低声喊了一声,明和这才不情不愿的推后了一步。
容祁越看了一眼明和,目光逐渐转移到凌麟期的身上,笑着道:“倒不是不相信神医的医术,只是我看神医年纪还小,所以心中一直好奇,神医这一身好本领究竟是怎么来的,就算是有高人传授,这短短几年的时间能有如此的造诣,平常人就比不了了,况且神医的年岁还如此小。”
“我家少主生而知之!”明和微扬下巴,轻哼一声。
“什么生而知之!”凌麟期看了一眼明和:“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明和鼓了鼓脸,彻底不说话了。
凌麟期想起之前风连说的话,回过头来对着容祁越道:“侯爷,我不过是小时候混沌的时间比较少,再加上后来遇见一个医术很好的老师父教我的医术,那位老先生医术高明,跟神仙一样,我学了不到三分之二而已。”
“原来如此哦。”容祁越含笑点点头。
凌麟期在见到凌轻颜之前,不想多说这件事情,转移话题道:“既然我看出了你身体的问题,不如进来让我看看,你身体到底是什么问题吧。”
“如此,多谢了。”
“不用,那个女人既然让你住在这里,就表示现在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自己人,我应该出手相助的。”
凌麟期说完,示意明和去开门,然后招呼容祁越一起进了药房,让容祁越坐下,凌麟期给他把脉,明和在旁边将药房内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然后看着容祁越的脸色,将大概要用到的东西拿到了桌边来。
“少主,要用银针吗?”
“不用。”
凌麟期拧着小眉头,说完话就抬头看了一眼容祁越:“你的这个身体……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很严重吗?”
容祁越反问了一句,见凌麟期转身去了一边,他收回手理了理一下,这才看向凌麟期。
凌麟期摇头:“你这又是内伤,又是中毒的,而且前后又没有个间隔,要不是你本身身体强健,内力足够,换做另外一个人,早就已经死了,而且……”
凌麟期说到这里,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容祁越:“你之前中毒的时候,是不是胡乱吃过什么药?”
他一说,容祁越便想起来了,当时忽然中毒,一时间没有别的法子,凌轻颜给他吃了药,当时吃了药确实是好些了,这段时间好似也没有什么副作用,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那药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那药和我师父做的药几乎一模一样,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得到的?”凌麟期说到这里,小心的看了一眼容祁越的神色。
刚刚把脉的时候,心里大概就明白了那个臭女人为什么让他在容祁越面前撒谎,肯定是当时容祁越中毒的时候给他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