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觉得自己的眼睛还算好使。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还真就被糊弄过去了。
她不紧不慢的坐回了椅子上，朝着椅背一靠，懒洋洋的道：“这个赵域怎么留了这么多的工作给我啊，倒是挺会偷懒。”
季瑶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这里还有别人么？”顾九的目光似笑非笑。
季瑶勉强扯了扯嘴角，“啊……对，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文件多些也是很正常的。赵特助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也是付出了比平常人要多很多的努力。”
官方的话就像是背台词一样。
顾九轻轻嘟着红唇，佯装诧异的往她桌子上看，“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把那些文件处理完了？刚刚我来的时候，还看见你桌子上放着一大堆呢。”
季瑶的睫毛乱颤了几下，嗯了一声，“对呀，努力就好了呀。”
顾九肩头一颤，似是笑了笑，她没再说什么，直接拿出手机对着这满桌子的文件拍了一张，然后给赵域发了过去。
手机震动了两下。
正在确认合同无误打算签字的司慕寒听到动静，立马拿了起来。
看见了顾九略带调侃的话：【难怪你跑去非洲了，这么多工作想要做完，不得累没半条命啊？】
司慕寒俊朗的眉头寸寸蹙起，直接把照片甩给了赵域现在所用的微信。
等了两分钟，司慕寒没等到回复，直接飙了个电话过去。
凌晨三点的非洲，赵域睡得呼噜连天，听到刺耳的手机铃声，眼睛都睁不开的接起，“喂……”
把他指派过来，那个惨无人道的总裁声音冷冰冰的响起：“微信。”
说完，就啪嗒一声挂了。
赵域欲哭无泪，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回应：【总裁，这啥玩意啊？】
司慕寒没好气的回复他：【你走之前，还剩下这么多工作没做？】
赵域猛地一拍脑门，整个人都清醒了一半，【冤枉啊！总裁，您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可能剩下这么多。每次走的时候顶多就剩下十几份文件，哪能落成小山这么高啊……倒是您那个妹妹……每天都会在我来公司之前把她的一部分工作交给我来做的。】
司慕寒的双眼微沉，回了两个冰冷的字：【睡吧。】
他放下手机，起身朝外走。
正好看见顾九坐在椅子上摸鱼玩手机游戏。
他清冷的目光扫过季瑶近乎干干净净只有两三份的文件，冷沉着声音道：“顾九。”
顾九嗯了一声，“怎么了？”
季瑶埋着头，唇角挂着要止不住的笑容。
公司里头这么忙，她都好心好意的劝过顾九好几遍了，让她不要老玩手机了。
不听。
这下可好，惹怒了慕寒哥哥，可有她受的！
“怎么不工作？”司慕寒凉凉的问。
顾九道：“不太会。”
司慕寒嗯了一声，“把这些文件拿去给季瑶。”
正准备看好戏的季瑶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口中喃喃着：“慕寒哥哥……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手上的工作也很忙的，我……我怕我忙不过来呀……”
“你这个当老人的，总得带带刚来公司的新人。”司慕寒的话说的倒是好听，语气却从始至终都冰冰凉凉的，“搬。”
顾九没想到司慕寒会来了这么一出，她也没客气，直接把多出来的那三厘米高的琐碎文件拿了过去。
司慕寒皱着眉头，对顾九这含蓄的模样惹的不快。
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她怎么这个时候不反抗了？
反倒是跟个软包子似得。
难不成是知道她来了他的公司需要收敛点，不给他惹事？
司慕寒不紧不慢的将袖口往上挽了挽，露出雪白的手腕，隐隐突出来的小骨头配上手背上的青筋，让顾九移不开眼。
这么漂亮的手腕，要是狠狠的抓住摁在了床……
顾九急急忙忙的咳嗽了一声，被自己的念头给吓到了。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等她反应过来时，司慕寒近乎把她的桌面都清空了，只剩下几份不着急要的合同摆在那。
季瑶被司慕寒的举动吓的目瞪口呆，嘴里头只知道慕寒哥哥慕寒哥哥的叫着。
司慕寒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语气低沉而冷漠：“什么时候都处理完了，什么时候再下班。”
季瑶的眼睛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着泪水，声音委屈而哽咽，说出来的话都在抖：“……我一定不会让慕寒哥哥失望的。”
顾九心绪复杂的坐回了位置上。
其实，在盛家的那场鸿门宴当晚，她就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不想跟司慕寒之间有什么纠缠了。
可偏偏这家伙又跑到顾家去，让她不得不过来当几天助理。
顾九有点头疼。
原本她还想着故意气气司慕寒，指不定就把他给惹生气了觉得她碍眼，就把她给赶走了呢？
毕竟……
她不想夹在陆源凉跟司慕寒之间如此的尴尬。
没想到……
司慕寒却这么护着她。
一时之间，顾九的心乱如麻。
顾九的两只手托着下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两腮也跟着鼓了起来，下巴被手心压的有点短，脸颊却鼓了起来，看着特别可爱特别萌。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她被桌面上的电话给唤回了思绪。
是司慕寒从里面拨出来的，他说：“麻烦顾助理帮我冲一杯咖啡送进来。”
季瑶耳尖的听到了声音，唰的一下站起了身，“你刚来公司，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就别折腾了，我去给慕寒哥哥冲咖啡吧！”
季瑶进茶水间的时候，顾九跟在了她的后面。
她警惕的回头，柔弱的眼神深处带着几分锐利和怨毒。
显然是因为刚刚的事情生顾九的气了。
“你……你怎么过来了呀？我不是说了你去忙就好了吗？这里有我呢。而且自从我来公司后，慕寒哥哥的咖啡都是由我来负责的，这一次也还是让我来吧，你就别跟我抢了好吗？”
话里话外，都像是在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