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柔直直的摔在了桌子上，从桌面摩擦了片刻咣当一声滑落在地。
上面精心铺着的红布被她的后背蹭着一起掉落，其上的糕点和酒杯更是不要命的往下砸，将她整个人都染得无比的狼狈。
身上到处都沾满了小蛋糕上的奶油，以及一些切成小份装盘的牛排，还带着油渍落在她的怀中。
漂亮的礼服染上红酒的印记，逐渐晕染开。
顾筱柔呆呆傻傻的坐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天呐！血！”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看去，发现顾筱柔刚刚摔碎的那半个酒杯碎片茬子扎进了她的手心，正顺着蜿蜒流着鲜红的血液。
格外的刺眼。
曹雅娴心疼的大喊着：“筱柔！”
她跑过去，将顾筱柔抱到怀里，哭的很难过，“筱柔你怎么样……你没事吧……筱柔……”
顾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雅娴哭了半天，回头对顾父道：“老爷，你还站在那干什么！快把筱柔送医院啊！”
顾父的脚步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他僵着身子回头，看着那个东城高高在上的男人，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处理女儿的事情，而是卑微的弯着身子道歉：“司爷，抱歉，刚刚……”
顾九就坐在司慕寒后面，顾筱柔刚刚那个角度虽然是冲着顾九去的，但又何尝不是冲着司慕寒去的？
顾筱柔这一次……
真是惹了大.麻烦了啊！
司慕寒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也并没有搭他的话茬。
赵特助立马道：“行了行了，赶紧把这讨人嫌的东西丢出去吧。”
两个保镖过去，一个揪住曹雅娴的胳膊把她扯开，另一个拽着顾筱柔，像是拖着布口袋一样把她往外拽。
血就顺着这个痕迹洒落着。
染红了地面。
盛景熙都缩了脖子在一旁当乌龟，大气不敢出。
大厅内一片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开这个口劝。
这顾筱柔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司慕寒，司慕寒愿意留他顾家一命，都算是仁慈了。
敢拿着破碎的玻璃杯子对着司慕寒动手，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筱柔……筱柔！”曹雅娴还那喊。
顾父没有理会自己的妻子，而是继续好声好气的跟司慕寒道着歉：“司爷，您别生气，我女儿不是冲着您……您就算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司慕寒的薄唇勾起一抹冷鸷的弧度，寒意自眉梢缓缓扩散。
赵特助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调侃和讽刺：“不敢？顾老爷这话可就太谦虚了。我瞧着二小姐刚刚骂顾小姐的气势还是挺凶的嘛，要不是我们家爷在这，兴许刚刚那一酒杯真的刺过来了呢。”
他们家未来的总裁夫人，他得护着啊！
“不不不……筱柔她就是……就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才……请您见谅。”顾父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卑躬屈膝的。
赵特助看了眼司慕寒，见他没什么反应，笑着接下去：“顾老爷，您该不会以为就这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把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顾父：“……”
他欲言又止，嘴唇都在发抖。
整个东城人的命脉，都可以说是掌握在司慕寒的手里。
别说是司慕寒没吭声了，哪怕他表现出一点对哪个小家族的厌恶，恐怕那个小家族都会很快被孤立的在商业上找不到任何的合作伙伴，没多久就凉了。
他们顾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也不想就这样没了。
“司爷您……您有什么要求随便提。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能让您消气的，都可以吩咐我！”顾父迫不及待的表态，眼眶发红，血丝蔓延。
整颗心都在胸口吊着。
赵特助再度看了司慕寒一眼，见他还是不吭声，有些无语。
总裁啊，您倒是说句话啊！
这时候是不是高冷的太过头了？
在赵特助期待的目光中，司慕寒终于开了金口：“嗯。”
赵特助：“……”
顾九坐在后面，被司慕寒的反应给逗笑了。
这家伙平日里不是在她面前挺能说的么？这个时候看着还挺……冷漠的。
跟传言中那个人人生畏的活阎王，还真有几分像了。
顾父松了口气，咧开嘴笑了，“好好好，那我等您消息。”
说完，他也不敢多留，连忙拉着曹雅娴走了。
至于这大女儿顾九，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一点想叫她的意思都没有。
等他们都离开后，盛老爷才让人把场地打扫一下。
司慕寒抬起锐利的墨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淡然的道：“弄脏了你的地盘。”
“没事没事没事，您随便弄。”盛老爷连忙道。
气氛瞬间再度压抑了起来，热闹的讨论声不复存在。
毕竟刚刚，司慕寒收拾顾家人的那一幕，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盛老爷也觉得这个时候再谈他们的婚事恐怕会掀起新的波澜，他忙道：“那什么，大家也累了吧，先休息休息，我让佣人摆点果盘和小糕点什么的，大家吃点喝点。”
说完，他连忙让人去弹钢琴曲，又让佣人开始准备。
顾九神色淡然的坐着，轻轻帮桐桐和辰辰顺毛。
桐桐小声的嘟囔着：“妈咪，为什么他们都欺负你吖……要是哥哥在就好了，肯定能帮妈咪出气的！”
“妈咪没有被欺负。”顾九微微一笑。
准确的来说，她还看了一场好戏。
至于顾筱柔嘛，也因为那两句嘴欠而付出了一些代价。
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佣人们很快给宾客们安排了果盘，大家闷闷的吃着，连聊天都不敢太大声。
顾九四下看了看，起身，“妈咪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在这乖乖待着，别乱跑。”
“恩恩！”
前面有司慕寒和赵特助，以及那么多的保镖，顾九还是比较放心的。
顾九前脚刚走，司慕寒也冷冷的对着赵特助道：“我也出去一趟。”
“好的好的，总裁放心，我会看好这两个小宝贝的。”赵特助压低了声音。
“嗯。”
就在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之后，一直关注着司慕寒的林暖，也偷摸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