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柔正在包厢里喷着香水。
她将香水往半空中一喷，整个人沐浴在薄雾之下，美滋滋的转了个圈，让浑身上下的每个地方都沾染上这清浅好闻的花香。
上次司慕寒说她的香水味太浓了，那这次她喷淡一点。
过了十多分钟，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筱柔早就在那等着，门一开她就扑了过去，将人抱了个满怀。
“慕寒~~”
柔腻的嗓音像是在蜜罐子里泡出来的一样，齁甜的人有些反胃。
然而手一抱上去，顾筱柔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手感……
这身高……
顾筱柔立马后退了两步，满色铁青，“怎么是你？”
顾九只觉得鼻尖发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顾筱柔的脸色更差了。
顾九面色平静，可内心却是掀起了风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
就算是想破脑袋，顾九也想不明白顾筱柔约司慕寒干什么。
而且还用着这么亲昵的称呼，似乎……
顾筱柔抿着嘴唇，有些发白的脸朝着司慕寒那边偏去，哆嗦了半天也没吭声。
司慕寒怎么会把顾九带来……
难道他跟顾九说了？
顾九已经知道了？
三人静默了好一会，顾九才慢慢悠悠的开口：“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么？”
司慕寒拉着她坐下。
望着他们二人相连的双手，顾筱柔心里的不安愈发鲜明。
“找我有什么事？”司慕寒开门见山的问。
这倒是把顾筱柔给问懵了。
什么情况？
这两人到底知不知道真相啊？
她还以为司慕寒是带着顾九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呢！
“我……我……”顾筱柔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暴露了不该说的。
“你是想说六年前的事情？”司慕寒倒是率先将话题挑破。
听到六年前这三个字，顾九忍不住竖着耳朵听。
顾筱柔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不是……”
司慕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怎么不是？上次你不是还拿着玉佩来找我，问我该怎么对你负责么？”
顾筱柔哑口无言。
顾九怔然，“什么？”
司慕寒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眯着眸子不疾不徐的开口，嗓音清冽又好听，他缓缓的道：“六年前，终点是东城的那趟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顾筱柔小姐，你能说一下那天的细节么？”
听着这话，顾筱柔跟顾九的身子齐齐一颤。
顾筱柔硬着头皮：“就……就你进来了啊，然后就把我给……”
“那我说了什么？”司慕寒的目光犀利。
顾筱柔哪里知道他说了什么，她完全是硬猜，“说……说会对我负责之类的话……然后……然后……你把玉佩给我了……时间过的太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话到此处，顾筱柔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处于震惊当中的顾九，知道这个谎言再也瞒不下去。
她只得不要脸皮的问：“你之前说过要给我补偿的，你不会反悔了吧？”
“没有，你为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我怎么可能会反悔呢？”司慕寒话中带着讽刺。
顾筱柔的身子一颤，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司慕寒的意思。
如果不是她来找司慕寒，暴露出了玉佩的真相。
或许司慕寒还不会想那么多。
顾筱柔有些崩溃的抓了一下头发，合着她反过来倒帮了顾九做了嫁衣？！
司慕寒慢悠悠的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了顾筱柔面前。
顾筱柔接过打开。
计划败露，她嫁进司家的念想也就这么空了，能再捞一点就是一点。
盒子开启的那一瞬间，顾筱柔看见了一枚熟悉的玉镯。
这玉镯，正是她跟司慕寒摊牌那天他带过来的。
当时她还以为这东西是送她的。
“司爷，这……”
顾筱柔正打算问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顾九的眸光赫然一厉，下一秒就从她的手中把玉镯抢走。
“这是当年……你拿走的那个镯子……”
“你把玉佩留给了我，把镯子带走了。”
“所以那个人不是陆源凉……是你？”
顾九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感觉悲喜混杂着的情绪在胸口炸开，犹如烟花一样。
司慕寒点点头，“是我。”
顾筱柔终于明白了，她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她哪里知道这两个人还特么的交换了信物！
顾筱柔强忍着要骂人的冲动，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原来从跟司慕寒摊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暴露了！
当时的她，对着这玉镯还一通傻乎乎的询问。
如果这玉镯是她的，第一眼就发现不正常了。
难怪司慕寒对她一直不温不火的，原来是早就清楚了她是顶替的！
顾筱柔气呼呼的拎起包朝外走，包厢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咬牙切齿的骂着：“特么的这个司慕寒脑子有坑吧！又交换信物，又让她回来找。不知道的还以为玩解谜呢！曹！”
包厢内的顾九只觉得自己一会在谷底，一会又来到了天上。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联合陆源凉，你们两个……”
司慕寒失笑。
包厢的灯在下一秒被关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顾九的嘴被捂住，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身上是男人的重量。
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是完全没有任何收敛的杀意。
耳边，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威胁嗓音。
“你觉得是你叫的快，还是我扭断你脖子的速度快。”
时隔六年，司慕寒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句话。
顾九的娇躯赫然一僵，似乎是因为同样的情形，相似的画面。
黑暗会放大除了视线之外的感官，两道嗓音似乎隔着时空缓缓的重合相叠。
顾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不出的情绪骤然浮现，鼻尖止不住的一酸，泪水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她一把抱住了司慕寒，脸埋在了他的肩窝，无助的啜泣声响起。
“司慕寒……”
“你就是个大混蛋……”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