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儿车祸那天，妻子正在直播和初恋情歌对唱。
我打了无数通电话，无人接听只能在直播留言。
“黎歌，你女儿车祸正在急救，快点接电话！”
她脸色一变却说我是黑粉，把我踢出直播间。
还在粉丝的催促下，准备与初恋热吻。
后来，女儿到死都没见妻子最后一面。
彻底失望，我提离婚，她却哭着求我：“司凡，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在打开黎歌直播间前，我打了十个电话。
电话不接，我联系不上她，心里几近奔溃。
这时，我兄弟却发来一个链接。
他问我；“沈哥，这是不是嫂子啊？我看着有点像？”
“她怎么和那个网红歌手在直播间互称情侣？”
“你要不？看一看吧。”
看到消息，我急促点开链接，黎歌熟悉又陌生的脸一下映入我的眼中。
她表情抚媚，穿着暴露，还靠在她初恋肩头。
两人，正在情歌对唱。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的怒火一下窜起涌入心头。
想到女儿进手术室前，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我气得死死攥紧手机。
我颤抖点开弹评，开始敲起屏幕。
“黎歌！你快接电话！你女儿正在手术！”
我一连发了十条，整个屏幕都被我刷屏。
而黎歌此时正唱到高潮处，嘴角也僵了几分。
下一秒她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在和初恋陈奕川在互动。
很明显，她看见了，却置之不理。
怒火冲昏了头，我一下刷屏连发十几条，她粉丝注意到了。
开始怒怼我。
“什么女儿？有病吧？黎歌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女儿？”
“这怕不是黑粉来砸场子的吧，快点滚。”
“踢出去！捣乱地踢出去！”
一下几百个粉丝都刷屏要我滚，黎歌没法忽视，唱完最后一首歌，便拿起麦哼了一声。
她声音甜腻较软，带着撒娇。
“粉丝们别生气，可能是黑粉来捣乱了。”
“我这就踢出去，大家消消气。”
“谢谢大家支持，点点赞哦。”
我盯着黎歌那张献媚的脸，气得全身发抖。
再敲起手机，我着急地打道：
“我和你说真的！不信你看手机！你现在就接电话！女儿正在手术！”
可我发完的下一秒，就被踢出直播间，被拉黑了。
一连试了几次，我都没法进入直播间。
我盯着手机，希望黎歌看到最后的评论能打进来。
手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刘裕发来消息了。
他发了一个截图给我，在粉丝的怂恿下，陈亦川和黎歌两人贴得非常近。
就差一厘米，嘴唇就能触碰在一起。
瞬间，我脑内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断了，我死死瞪着手机的照片，捂住胸口，感觉沉闷得快要窒息。
心里的怒火和难受无处发泄，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砸了他们的直播间。
可这个念头一下就在我脑海消散。
因为，我不能离开，漫漫还需要我。
我十指交叉，紧握双手，不断地祈祷手术成功。
十几分钟后，手术室门开了。
我慌张地冲上前，恳求地紧拽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她没事吧！是不是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望着我眼底一暗默默摇头。
他拉开我的大手，怜悯地说：“沈先生，准备后事吧。”
###22
我一直都知道，黎歌会与我结婚，是因为她的初恋。
女儿三岁时，我曾看过她珍藏的相册。
照片里，她依偎在一个与我八分像的男人身上。
两人亲密无间，她看向他的眼神有我从未见过的深情。
我曾经质问过她，她却不以为意地说。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看上你？我会和你闪婚？”
“你也就这张脸吸引我，别的你还会什么？一点用的没有。”
被她尖锐的话深深伤害。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全身气得颤抖心也凉了一片。
我当时就明白原来我这些年的付出，在她眼里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我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导演梦。
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气得想离婚，可话到喉间我却憋了回去。
因为，我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为了她，我也得忍。
后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越发冷淡。
几个月前，说自己想进娱乐圈圆梦，直接辞职自己干了七年的工作。
我都理解，却没想到她想进娱乐圈却是因为陈亦川。
他从国外回来，误入演唱会镜头帅气的脸在网上一下成名。
为了舔陈亦川，黎歌便签了他旗下公司，不仅立了单身人设，还命我封上朋友的嘴。
不要泄露她已婚的消息。
像是掉进冰山，我的心从头冷到脚彻底失望。
可我没想到她会对女儿也这么无情。
丝毫不在意，女儿的生死。
处理完后事，我从医院回家，坐在客厅冰冷的木地板上，借着月光默默打开相册。
看着女儿一岁的生日照，我低头惨笑。
用指尖在照片上描绘那圆圆可爱的脸颊。
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不断喊我爸爸。
可是，触及照片，指尖却是冰冷。
一瞬间，幻想破碎，巨大无声的绝望将我包裹。
一下我哭出了声。
“漫漫。”我呢喃：“我可爱的漫漫。”
捂住心口，心痛得让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忽然，客厅灯开。
白炽光触目，刺痛我的眼眸，我闭上了眼。
“沈司凡？你发颠呢？大晚上不开灯是要吓死我是不是？”
黎歌一回来就把挎包丢向沙发，一下扑上沙发瘫坐在我身旁。
瞬间，酒味窜入我鼻内弥漫在我周遭。
我皱紧眉头去看她，她微肿的红唇，让我胃里一下泛起恶心。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我侧头盯着她。
“黎歌，你看到那条消息，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你为什么把我拉黑踢出直播间！你知道女儿…”
话没说完，她忽然笑了，眨眼看我。
她声音轻快道：“原来，那是你发的？”
“沈司凡没想到你还能给我一个惊喜。”
“我今晚不仅直播间爆火，还拿到很多代言，我都以为我要出名了！”
她笑得灿烂，激起我心中的怒火，我一下站起把她的包包拿起来狠狠砸向她身侧怒喊：“黎歌，你简直不是人！”
“你知不知道女儿已经没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话说完，黎歌立马从位置弹起。
心疼地把手提包拿在手里打量。
下一秒她狠狠瞪我：“你有病啊！没事砸我包干什么？”
“你知道这个包有多贵？”
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她眼里只有她的包，对女儿死亡的事不闻不问。
这一刻，我心都碎了。
想起女儿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妈妈在哪？
无法实话实说，我说在路上让她坚持，可到她咽了气都没能见到黎歌。
心中的恨意逐渐用上心头，我朝她大喊骂道：“滚！”
“黎歌，你给我滚！永远滚出这个家！”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红着眼瞪她。
被我声音吓了一跳，她定住一秒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以为我想回来？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回来了！”
话落，她拿起包包就往门口方向去。
到玄关，她停住脚步，撇了一眼鞋柜旁的黑色袋子。
不等我阻止她抬脚狠狠一踢，袋子里的东西哗啦散落一地。
我立马大喊：“黎歌！你是不是有病！”
冲到玄关，我把地上砸成碎片的木块含泪捡起。
她怔了一秒，嘲讽道：“真是可笑，一个垃圾还当成宝了。”
“放在门关真碍事。”
已经听不进她的声音，我麻木地将地上的木块一块块拼凑。
这是女儿生前，送我最后的东西。
以后，不会再有了。
###33
第二天，举行完女儿葬礼回家。
我站在门口，发现家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不断有翻箱倒柜的声音传出。
心里慌张，我冲进客厅，发现黎歌正蹲在地上，把装着女儿玩具的袋子一个个拆开。
这些，都是女儿生前喜欢的。
我本想烧下去，带给女儿。
她现在摆弄女儿的玩偶，是想干什么？
想着，我把手搭在她肩膀拉扯。
“黎歌，你干什么？！这些都是女儿的我准备拿给她！”
我说完，黎歌却一甩手，我踉跄几步撞到桌角。
痛得咬破唇角，一下，铁锈味在我嘴巴散开。
还没站稳，黎歌的话传到耳边。
“什么干什么？你收拾这些不就是不要了吗？”
“我看亦川有个侄子，非常喜欢玩具。”
“这些玩具都贵着呢，你不要我挑着拿走。”
听她不要脸的话，我瞬间怒了。
“谁说我不要了，这些都是我买给漫漫的，你没资格拿！”
“要买，你自己买去，去送你的好初恋！”
我把她手中的玩偶抢过，她却死死拽住不放手。
“我不！要不是你没用，我用这么省吗？”
“抛头露面养家糊口，我容易吗我？”
说着她更用力地拉扯玩偶，一不小心，玩偶破口被拉的变形。
我刚想松手，黎歌死命一扯，棉花一下炸开满天飞。
我惨白地望着渐渐落在地上的棉花，心中难过。
这些，是漫漫最爱的玩偶。
明明从小到大黎歌都没给她买过一个玩具，现在却要把她最爱的玩偶拿去送人。
盯着地上的狼藉，我咬着后槽牙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手火辣辣地发麻不停颤抖，黎歌不可思议地捂住红肿的脸。
“你敢打我？为了一个玩偶？！”
“沈司凡！我跟你拼了！我付出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我！”
她挥舞自己双手，好几次我差点被她的指甲刮伤。
将她双手摁住，我赤红着眼看她。
“付出那么多？你付出了什么？”
“为了家我放弃梦想，照顾家庭！付出时间付出金钱！”
“你说你养家糊口，这些年花的难道不是我的存款？！”
“你为漫漫付出过什么？居然还要把她最心爱的玩偶的摧毁！”
“黎歌，你没有心！你不仅不配当妈！还不配当人！”
我怒吼，朝她脸破骂。
她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张开嘴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忽然，她嘴角勾起冷笑道：“所以你这意思是想离婚了？”
“你想要女儿的抚养权？才为一点小事找我麻烦？”
她把手一甩抽身，掰了掰自己发红的手腕。
双眸一冷，笑道：“要离婚？可以。”
“可女儿是我生的，我是不会给你抚养权！”
“你想都别想！”
她瞪我一眼，像是想到什么，开始朝漫漫卧室走去。
打开一道道门，她都没看见漫漫。
她站在我面前冷声问道：“女儿呢？这几天我都没看见她，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给我让她出来！我要见她！”
听完，我笑出声，双眸漆黑盯着她。
“抚养权？藏起来？”
我咬牙继续说道：“黎歌你现在才想起女儿是不是太晚了？”
“三天对她不闻不问，你连她出车祸都不知道。”
“女儿已经死了！就在你直播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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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她瞳孔微怔，身子僵了几秒后轻轻地笑了。
“沈司凡，你为了抚养权，撒谎骗我呢？”
“她死了，我这个做妈的能不知道？”
射出冷冽的寒光，我扯嘴一笑。
“是啊，她死了，死前还在喊着你，你这个当妈的却不知道！”
“若你觉得我还骗你，你就自己到女儿的墓前看看吧。”
“今早，我才刚把她火化！”
我气得全身发抖，攥紧拳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黎歌双眸微动，头隐隐冒出冷汗。
她退后几步，目光锁在我身上似乎想从我的话找出漏洞。
沉默几分钟后，她才突然挺直背，声音颤抖地说道：“呵，肯定是你想骗我。”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抚养权给你！”
“你想得美！别用着谎话骗我，我才不会信你鬼话！”
说完，她撞着我的肩匆忙跑向屋外。
我垂眼，这一刻感觉身心特别的疲倦，不想再同她解释。
我默默睡倒在沙发上，心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
直到被沙发上的手机震醒。
我忽然发现，很多人在给我私信。
不止朋友圈，还有我其他的社交平台不断弹出红点。
打开朋友刘裕的消息，我看完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司凡，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上热搜了？”
“现在你的个人信息都被黎歌的大粉扒出来了。”
“说你，是黑粉还曾经闯入黎歌的住宅，有妄想症！”
截图里，我的脸被清晰地放在热搜帖子。
上面写着我个人信息。
未婚有一子，不上班的无业游民，曾在黎歌家附近徘徊。
我马上打开评论：“天啊，好可怕还是个跟踪狂！”
“我们小黎歌每天该多担心，活在害怕里。”
“这种人怎么不为自己女儿积点德啊，yy主播就算了还跟到家里太可怕了！”
有的网友骂得狠毒，直接问候了我祖宗还带女儿也骂了一遍。
心里一股气腾的一下就上来。
我连忙打给黎歌，却无法接通。
半个小时里，我着急地一边打电话一边回复热评。
“我不是跟踪狂，我是她老公，那是我们的女儿！”
“你们乱人身攻击，我会把你们告上法庭！”
下一秒，那个人回复我：“还告我？有种你就告，人家黎歌公司都发通稿了！”
“你这个恶心的跟踪狂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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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一拧，我迅速搜索黎歌的名字看见她发了通告和视频。
画面中，她拿着纸巾眼角挂着莹莹泪珠看着十分可怜。
嘴唇似乎用了粉底，和死尸一样苍白。
“本来想忍忍就了事，但是我实在太害怕了。”
“那个人每天蹲在我家附近害得我门都不敢出。”
“但是因为粉丝，现在那个人已经不敢出现在我家附近了。”
“谢谢粉丝和网友们的关心。”
她抽泣一声，楚楚可怜。
要不是我是当事人，可能都会把她的话当真。
“什么人好可怕，能不能报警让他蹲局子啊。”
“我给你送火箭，宝贝别哭！”
“我要把那个人扒出来，要他社死。”
一下，热度更高。
忽然，门口砰一声。
我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却发现家门口居然站着三四个男人，他们正捶打踢踹大喊：
“出来！不要脸的黑粉！私生粉！”
“滚出来。”
没有理会门口黎歌的脑残粉。
我反复拨打黎歌的电话。
在拨打第十通时，终于接通了。
不等她开口我怒喊：“黎歌？你的视频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帮我澄清？！”
电话那头传来她嬉笑声：“被黑一下怎么了？这样我热度高，刚刚都有人邀请我去参加网红之夜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样让我怎么出门？！”
她讥讽一笑：“怎么出去？走出去呗！”
说罢她电话一挂，直接将我拉黑，怎么也打不通。
忽然，我妈电话打进来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儿子！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找到家里说要找你？”
“还要把我们家东西给砸了！”
她说完，砰砰的声响隔着电话传到我耳边。
脑袋轰隆一声，我急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迅速拿着外套穿上，我回道：“妈，你别让他们进门，我这就回去。”
“你别害怕！等我！”
绕开黎歌脑残粉，在两小时后，我开车到家。
因为妈妈报了警，所以我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被拘留。
家中客厅一片狼藉，妈妈头发凌乱脸颊还有明显指甲抓过的痕迹。
“妈。”我心疼地望向妈妈的伤口，拿药给她的伤口上药。
妈妈坐在沙发，表情呆滞。
好一会她才开口：“又是黎歌？”
我默不作声，垂眼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捡起地上角落被踩的稀巴烂的一家三口合照。
盯着那几道脚印，我恨意涌上心头，深深闭上了眼。
自爸爸去世后，妈妈每天孤独得很，每日会在睡前看着这张照片入睡。
现在照片却被踩的皱巴撕破了几条口。
将照片小心翼翼收起来，我才去接了杯水给妈妈。
这时，她回神，忽然哭了。
眼角渗出泪她紧紧抱住我哭道：“我们家到底遭了什么孽才娶了她这么一个媳妇。”
“自己孩子不理连葬礼都没参加，一个有夫之妇在外面和别人亲热。”
“我真是苦啊！漫漫也苦啊！”
她说着忽然握紧拳头反复大力锤向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心疼地望着她，我自责地紧紧抱住她说道：
“是我错了！妈是我错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我抓住妈妈的手腕，眼角也忍不住酸涩。
我心疼地抱着妈妈，就这样从白天坐到黑夜。
之后，我怕留着妈一个人会出事，这几天我也搬来在这住。
可是，隔日中午的时候，妈妈不见了。
床头柜上，留着她写下的一张纸。
上面写着。
“儿子，妈咽不下这一口气。”
“妈一定要找她算帐，为漫漫把她妈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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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纸条时，我大脑一片空白。
想到黎歌那些脑残粉的手段，我心里揣揣不安。
生怕我妈跑到黎歌公司闹，被网暴袭击。
我迅速带上墨镜帽子，开车往黎歌公司开去。
到了中途红灯路口，我打开手机，才看到新闻。
原来黎歌去参加了网红之夜。
她去了杭州！
车后长龙的喇叭声把我思绪拉回现实。
打着方向盘，我开往了机场，迅速定了一张飞往杭州的机票。
飞机两小时，不长也不短。
我到的时候，天空一片橙黄，太阳西下。
也许是网红效应，杭州机场门口有许多人拿着手机在机场出口蹲着围得水泄不通。
我赶忙赶到活动现场，已经有几个网红在走红毯，有的在接受采访。
当我挤到人群第一排，正巧有辆黑轿车停在我不远处。
我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人。
黎歌化着精致的妆，拉下车窗，在向粉丝招手。
随后，她穿着价值不菲的粉色连裙从车上下来。
陈亦川也从另一辆车下来，绅士般牵着黎歌。
“橙梨夫妇！看这边我是你们粉丝！”
“啊啊啊，他们牵手了！”
身边两人cp粉的尖叫传到耳边，让我怒火中烧。
攥紧拳头我死死瞪着黎歌。
两人微笑走过红毯，在墙上签名完准备接受采访。
忽然，人群涌动一个身影越过栏杆冲向黎歌。
一桶红色油漆直接泼在她身上。
黎歌的眼被油漆刺痛吓得蹲在地上尖叫。
她头上发丝都粘在了一起。
她像一个血人站在路中间十分骇人。
一下，周围咔嚓声不断灯光闪烁。
我也看见，我妈用尽全力把油漆桶猛地摔在地上。
哐啷一声，她悲痛地指着黎歌大喊：“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生了孩子不负责任，连孩子死了都不知道葬礼都没参加还笑得出来！”
“为了事业，还任由网友攻击自己丈夫，你还是人吗！”
顿时，周遭议论声起。
黎歌的一个大粉忽然冲出来要揪过我妈的头。
“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疯女人居然敢污蔑我黎歌！”
“你看你把她毁成什么样！我不会放过你！”
被揪着发丝，我妈一个踉跄快要向后倒去。
“妈！”我大喊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
帽子随风落在地上，墨镜也被黎歌的粉丝扒落。
“沈司凡？！这是那个跟踪狂的妈妈？”
“母子俩是不是有病？基因遗传？儿子是疯子，他妈也是！”
说罢，那些人疯狂涌上来，挥斥拳头落在我妈身上。
我妈被夹在人缝似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看着妈妈因缺氧苍白的脸，我怒吼大喊：“让开！！”
我用尽全力将人墙推倒，面对镜头把妈妈护在身后。
“我们不是疯子！我和黎歌结婚三年在民政局都是有登记可查的！”
“三年，我们有一个女儿！就在她直播那天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周遭陷入一片安静。
我紧抓妈妈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转头死死瞪向黎歌。
她此时已经擦净脸上的油漆，全身颤抖地盯着我。
她看了看周围向她聚集的目光，眼珠子不断转动向后退去。
忽然间，她眼一白，昏倒了。
###77
不到半小时，网红之夜的直播视频火遍全网。
都在开始猜测真假。
“是剧本吧，为了自己炒作。”
“我看不像，她身上的衣服可是高定，赔偿得百万吧。”
“我也觉得不像剧本，看那个黑粉生气的样子有可能是真的。”
“那再怎么也不能往人身上泼油漆啊！”
“有没有人在民政局工作？可以查一下吧？”
网上众说纷纭，黎歌公司的评论被冲到关评。
这时，有人回复网友。
“我是沈司凡的朋友，我作证他们结过婚了。”
“女儿的葬礼刚举行不久，他还没从失去女儿的悲痛当中缓回来就被各位网友人肉攻击。”
“黎歌作为妈妈，也没参加葬礼，甚至没澄清让粉丝跑到老人家中打砸。”
“害老人受伤，差点进了医院。”
我看网名ID一眼就认出这是刘裕。
他在替我说话。
之后，事情越闹越大，有人喊着想要知道真相。
下定决心，我开通账号，发了一条帖子。
我把自己的结婚证还有结婚照都放在网上。
还把这些年自己的付出与黎歌的不负责都曝光。
帖子一发，没几秒浏览过万。
有人质疑，也有人同情开始替我说话。
黎歌的粉丝说不过对方，决定报警，举报我为引流诈骗。
一报警，警察出动，直接坐实我说的话是真的。
瞬间，网红界开始声讨黎歌。
“不是吧？我粉的都是什么人啊。”
“她直播那天女儿死了，还和陈亦川情歌对唱炒cp。”
“太恶心了这个女人！”
骂声一片，黎歌不能再藏着，她打给了我。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她的名字，我自嘲一笑。
忽然想起，她上次打给我还是在一年前。
她喝醉酒要我去接她的时候。
只有我，每次都都像个舔狗追在她身后打给她，连晚饭吃了没都要打一通电话。
平复心情，我点了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她的急促声：“沈司凡！你要逼死我是不是？！”
“你快澄清，说是你演戏！”
这一刻，听了她的话，我只觉好笑。
她打给我居然就是为了威胁？
她对我没有愧意，对女儿和我妈也没有。
攥紧手机，我冷声道：“澄清？黎歌，你道歉了吗？”
“你粉丝找到我妈，害她受伤你道歉了吗？！”
“女儿死了，葬礼没去，你知道真相你去看过漫漫了吗！？”
“你凭什么让我替你澄清？当初你让粉丝网暴我你又是怎么做的？！”
越说我越失控，把近几天积压的怒火与痛都在这一刻爆发，狠狠冲她大骂。
我不明白，她是漫漫的妈妈，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又自私。
半天，黎歌那头都没有动静。
深吸一口气，我紧接朝话筒那边咬牙说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承担后果。”
“黎歌，你自己去面对吧。”
“我会与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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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同意！”
“我不会离婚的！沈司凡！我不会！”
等那边哭声传来，我已经将电话挂断。
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我看了看时间，才开始去做饭。
但我没想到，我的帖子就像一个炸弹，令全网沸腾。
随着关注我的粉丝逐渐上涨，陈亦川和黎歌两人的直播视频也被传到网上。
有夫之妇黎歌和网红歌手陈亦川暧昧出轨的帖子多不胜数。
陈亦川也被网暴了，说他知三当三，是不要脸的男小三。
顶不住网友的轰炸，陈亦川录了澄清视频。
视频内容句句都在引导网友针对黎歌，他自述自己是受害者。
是黎歌先醉酒勾引，说爱慕他已久。
公司提对黎歌提出解约，还需赔偿巨款。
黎歌顶不住压力，找上了门。
“沈司凡，我知道你在家，你出来见见我吧。”
“我带了女儿喜欢的食物，你和我一起去墓前看她好不好？！”
听她提起女儿我心里泛起恶心。
打开门，在她看见我的一瞬，双眸闪着精光生出希望。
她想来抓我，我侧身躲避。
朝她冷嗤：“黎歌，你没资格提起漫漫，你要是还有点愧疚就应该滚得越远越好！”
闻言，她颤抖地伸手紧紧抓住我衣摆。
“司凡，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
眉头一皱，我心里堵得慌：“滚！黎歌你别来恶心我。”
“不过你也提醒我了，离婚协议我明天就会寄到你家。”
“你要是识相就签了，不签就别怪我走法律程序！”
我大力甩开她的手，猝不及防她倒在身后的墙边。
忽然，她摁住肚子脸皱在一起，表情痛苦。
她撑着手想站起来，却双腿无力只能坐在地上。
“司…司凡…我肚子好痛！”
我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她却忽然仰头失去意识靠在冰冷的墙上。
脚步微顿，我眯眼看她。
“黎歌？”
“黎歌？！”
把黎歌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天黑。
挂了急诊，我坐在问诊室望着眼前的医生手心冒汗。
“医生，她…生了什么病？”
医生微笑拍了我的肩：“不是病，是好事。”
“你要当爸爸了。”
瞬间，我全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医生，眼眸冷得可怕。
像坠入冰山，我全身弥漫冷气冷到了极点。
我咬着后槽牙，不确定地问：“医生，你确定她怀孕了？”
医生疑惑点头：“是啊，有两个月了。”
可是这一年我都没有再和黎歌恩爱过。
这个孩子，她不是我的。
沉默片刻，我才朝医生致谢，离开了问诊室。
站在门口，半天我都没缓过神来。
想了想，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亦川的私人号码。
这是，我从黎歌那搜来的，第一次打。
刚通，那头便传来陈亦川不耐烦的声音：“喂？”
“等一下，这里听不清。”
他声音背后传来音乐和人嬉笑声。
他到了安静的地方，我才开口：“我是沈司凡。”
“你现在到医院来，黎歌怀了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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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惊呼，声音颤抖地问我。
“怎…怎么可能，我和她每次都会带套，她怎么可能有我的孩子？”
闻言，我胃里翻腾，忍不住想呕。
压住喉间的恶心，我继续冷声：“那是你们的事情，其他我不管。”
“她现在在医院，你来接她吧。”
我话说完，他下一秒就回我：“我有病吧，去医院接她？”
“她那么浪荡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认，你带她去人流，多少钱我给你。”
砰一声，还没回他，我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我回头一看。
黎歌脸色苍白如纸，坐倒在冰冷的瓷砖上。
她嘴唇颤抖死死地盯着我。
猛然间，她迅速站起朝我冲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陈亦川！我怀的就是你的孩子！”
“你居然不认！要我流掉？！”
“你在哪！我要去找你算帐！”
她对着电话尖叫，赤红着眼死死拽住我的手机。
谁知，陈亦川只是冷哼一笑：“是吗？你说是我的你有证据吗？”
“黎歌，你休想生下来拿孩子威胁我，我和你已经完了。”
“不想受苦，就自己打掉！”
话落，他立马挂断。
黎歌瘫坐在地上，双眸暗淡无光。
我默默从她手里抽出自己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手腕间传来热意，我嫌恶地抽手死死望向黎歌。
她愣了一秒，带着哭腔问我：“司凡，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你别走，好不好？”
她低声哀求，想要抓住我，我大步向后一退。
“在漫漫死去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黎歌，我们就此别过吧。”
后来，黎歌为了报复陈亦川，把他的去酒吧的照片放在网上。
说自己也是遭陈亦川蒙骗才会出轨。
两人互相攻击互揭老底。
粉丝都嫌恶心，打电话直接报警举报。
结果，警察一查，牵出了陈亦川许多违法行为。
他不仅睡粉，还做人口交易。
而黎歌知情不报，还帮着隐瞒。
两人从网红一下变成罪犯。
成为这个月的重大头条。
这个结局，令人唏嘘。
后来，我和妈妈搬住在一起。
今早，清晨。
我起来吃了早餐后便在给妈妈熬药。
上次妈妈动怒气坏了身子后，医生让我悉心照料，得给妈妈喝中药补补身子。
我煮了药端进她的卧室。
只见妈妈坐在床头边，手里拿着我修复好的照片。
里面有漫漫有爸爸有我和妈妈。
她眼眸里的哀伤让我揪心得难受。
望着她满头的白发，我坐在她身侧。
“妈，喝点药吧。”
“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些。”
她淡淡点头。
将药一口一口含在嘴里吞下。
喝完了，她看着照片忽然笑了。
“看到漫漫小时候，我忽然也想到你这么小的时候。”
“当时，乡下看电影难，你第一次在广场蹭电影看。”
“看完后就兴奋地告诉我，说你长大也想拍出那么好看的电影。”
听了，我顿了顿，望着妈妈想起以前的自己。
为了当导演，我自学吃了很多苦头。
压住心底的苦涩，我笑着和妈妈说。
“妈，都过去了。”
“你提小时候的事情干嘛。”
“你药喝完，我要去洗碗了。”
我刚起身，手被妈妈牵住。
她抬眼，浑浊的双眼一下明亮。
“阿凡，再试试吧。”
“以前为了女人，为了漫漫，你放弃自己梦想。”
“你要不，再试试实现自己的愿望呢？”
“妈会支持你，漫漫也一定会在天上支持你。”
我停住脚步，看了妈妈一眼，回握住妈妈褶皱的双手。
我知道，这些年里，她也活得憋屈。
她私底下肯定没少被人背后蛐蛐。
说她有个没用的儿子。
我眨了眨眼，半晌，才回她。
“好，妈。”
“虽然晚了，但我会试试。”
“会成为让漫漫骄傲的爸爸，让你骄傲的儿子…”
妈妈笑了，笑出褶子，眼角泛出一滴泪。
不停地拍着我的背：“好！好！”
时光飞逝。
这些年我在家除了照顾母亲。
还一边研究关于拍摄电影的各种资料。
三年后，我凭借处女作。
《我的女儿母亲》拿到导演新人奖。
台上，拿着奖杯。
我拿起话筒，望着台下母亲的方向致辞。
“感谢这些年陪着我，支持我的母亲。”
“还感谢，我的女儿给予我的灵感。”
“今天是我女儿六岁的生日。”
“我想告诉她，漫漫，生日快乐。”
“爸爸想你，也永远爱你。”
“下辈子，一定要再成为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