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气息接踵而至。
首先到来的是一股浓浓的红色雾气，光雾朦胧，那光雾出现的瞬间，便已经攀爬到林俊泽的身体上。
素素没有恢复灵体形态，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这么滴。
那一层一层的白雾，很快便被红雾所覆盖。
“小心！”
素素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彻底的消失了声音，以林俊泽的感知力，也不能确定素素到底在什么地方。
……
林俊泽的心思高速运转着，他的身体渐渐被那红雾包裹。
起先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仅仅是一种雾气罢了。
可是……
“轰！”
脚下的阵基突然震了震，林俊泽一阵摇晃下，突然想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
“素素……”林俊泽唤道。
无声无息。
那红雾渐渐迷失他的双眼，但这世界中，还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照明效果。
一颗幽蓝的晶体，漂浮在远方的迷雾中。
……
林俊泽看到眼前的蓝色晶体，一时间有些楞神，这就是……
玄结界的核心么？
那么……
也简单，林俊泽缓缓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周身黑气弥漫。
霎时间，这空间中郝然又多了一种未知的力量。
“嗖……”
音爆响起，空间被划出了一道长痕。
“哗哗哗……”
空气风刷，那无边黑气渐渐成型，一炳炳乌黑发亮的黑刀，出现在林俊泽周身。
无法言语的力量，狠狠地轰向了蓝色晶体。
“嗡……”
与素素的遭遇大概一样，在距离那蓝色晶体的核心不到一丝一粒的位置时。
林俊泽原本势不可挡的劲风，就好比遇上了什么未知的光幕，阻挡了他的攻击。
“轰……”
冲天的火光。
那赤色阵基上，石缝缓缓开裂，一道道火光蔓延出来，加上先前的红光，混合在一起。
将林俊泽的身体包裹起来。
“什么……”
林俊泽根本就没有反应神经，就被火光淹没。
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寒武大陆最可怜的事情不是你不能修炼。
而是来自大环境下的折磨。
不过，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还是说的不错的。
林俊泽的身体状况很好，但又有些不好。
阵基的半空，缓缓浮现一道火门。
在它的周边，闪动的别样的粒子微光，闪动闪动……
“妈的……”
林俊泽体内的气息不断变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感觉，他的身体被人强行固定在虚空中。
林俊泽感受道来自身后无穷无尽的吸力。
他的身体被定在原地，身上的黑雾还在，将林俊泽的身体，包裹的密不透风。
虚弥鬼洞的修炼手册，与他人不一，明明同样是寒气，别人吸收的是白色，而他们，则转换成黑色。
这就好比说，一种物质。
它本身具有强大的能力，却被分开提炼。
比较常见的类型，就好比白色的寒气，被所有人所接受，至于那令一半。
就是隐藏的黑暗物质。
也不能这么说，就是从寒气中提取出来的反面力量。
这样的力量。
比白色寒气相对而言要暴力的多，甚至是有些时候，可以越级。
不过，这样的力量，弊端也是明显的，就好比，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一样。
不过，颜面什么的一般人是不会太在意的。
最大的弊端是，它存在着隐患，不过，这个隐患被虚弥鬼洞所破解。
所有，寒气的反面力量，在寒武大陆，只有鬼洞才掌握其核心技术。
……
“吼……”
眼前一片赤色翻腾。
林俊泽突然心中一震，这是一种别样的声响。
震耳欲聋！
在林俊泽惊恐的目光中。
只见那赤色雾气，不断变化扭曲。
红雾的体积渐渐拔高……
“铮……”
地面上的阵基位置，两块微小的石缝，缓缓起伏。
飘在空气中，与那不断蠕动的赤红气体融合在一起。
光影折射。
不断旋转的阵盘上，散发着诡异的能量气息。
林俊泽受不了这样压抑的环境，他不断挣扎着，但背后的火光似乎认准了他一般。
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回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草……”
红雾朦胧。
一只三米高的巨人出现在林俊泽的眼前。
巨人并不完整，它缺了一条手臂，在它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土黄色的石色。
就连它的胸口，都有着岩浆般的赤色液体在缓缓流动。
距离太近，林俊泽似乎能够听到独臂巨人有力的脉搏跳动。
“扑腾……”
“扑腾……”
林俊泽觉得一股压抑的错觉。
可怕，恐怖的凉意，袭上心头。
……
独臂巨人带给林俊泽的压力很大。也很难受，特别是，他眼前这种不能动弹的情况。
……
那独臂巨人，的双眼中，并非空洞。
先前漂浮起来的两块石头，充当了它的双眼，那石头上，散发着未知的气息。
甚至是……
林俊泽发现，这红石林中，很多的力量体系，与寒武大陆上传统观念都是不同的。
从腹部的赤色岩浆，汇聚到胸口，在往上，就是脖子，眼睛。
独臂巨人的脖子，是乱的，分散的，甚至远处看起来，就不是一个脖子。
而像是一道凌乱的豁口。
就像火山口一样。
蔓延着灰！
肉眼可见的一条条触手，蔓延在空气中，看得林俊泽有些恶心。
独臂巨人虽然只有一只手臂，但他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让它不在那么普通。
独有的那只手臂上，提着一根比较老旧的巨斧。
斧头目测有丈二大小，在独臂巨人的手上，就好比一件玩具一样，提起，放下。
这样的场景，就连林俊泽都有些汗颜，这么大的阵仗，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可重点是，他现在不能动，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情么？
……
独臂巨人的身体靠近林俊泽。
它很机械，举起巨斧就劈了下去。
……
林俊泽眼中，多了一种奇怪的意味。他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去想。
就这么被火门固定在空间中。
奇怪的是，林俊泽根本就感受不到火门任何一丝灼烧的地方。
……
一片迷雾中，素素看着这一切。
包括独臂巨人的出现，包括林俊泽被火门定于虚空，这一切，很平常。
却又很诡异。
她现在的状态，隐隐有些不对，素素的眼中，没有了色彩，一片灰暗。
不，还有一点东西。
是悔，是恨！
还是……
不，全都不是，是复仇的火焰！
很浓郁。
她在做一个选择，关于林俊泽的生死问题。可笑啊！明明选择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素素轻蔑，轻视自己。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还要去犹豫。
在她的心中，只要有机会，林俊泽必死，必死！
可是……
幻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明明只有一个选择，想要做出来，却又很艰难。很艰难……
……
真的，要这样么？
素素有些无语林俊泽此时脸上的表情，人之将死，明明是该恐惧的，明明是该害怕的，明明是该挣扎的。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素素不舍的这个世界，不舍得父亲，不舍得那个曾经的他，可是……在现实面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为什么……
为什么林俊泽脸上充满了平静。很平静，素素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解脱的迹象。
这是什么表情。
不应该啊！
他应该是痛苦iu的，应该是痛苦的啊！为什么跟她所想的不一样。
素素脸上有些狰狞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不应该啊！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面露恐惧去死，而不是带着解脱的神色。
……
停！
“嗡……”
素素一念之间，独臂巨人落下的巨斧缓缓定格在林俊泽的身前。
“呼……”
果然如此么……素素，原来是你啊！
林俊泽心里有数，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当然，那种淡淡的解脱感，还在脸上。
素素心情特殊的烦躁。
这是什么意思……他该死的，为什么要停下来，为什么，素素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却又不断告诉自己。
不能就这么便宜的让他去死。
死，很简单。
可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了他，会不会变。
素素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完美的借口。
他死，是解脱，所以，他不能死，让他痛苦的活着，让他像狗一样活着。
素素的目的从来都很简单，可是……再这样简单的理由下，她却连一个最简单的选择都做不出来。
……
这一切，都是素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
原本她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至少在短期之内，素素没有跟林俊泽互相伤害的理由。
只是……
这玄结界的出现，给了她一种别样的心理。
在这里，连林俊泽都不知道，其实虚弥鬼洞的高层，都是阵道大师。
这也是为什么，身为阵器师的火无痕，跟虚弥鬼洞交往会这么密切。
不过……
在素素初入玄结界的时候，那种感觉，与第二次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就造成了她有时候会想。
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一个是假的。
可她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甚至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素素对第一次的记忆，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直到……
素素什么都想不起来，自然而然的，她把第一次的经历，当做是虚幻的来看。
毕竟阵器一道，幻象浮生。
这不仅仅需要的是眼力，还有对阵道最基本的判断。
身为鬼洞高层，不管素素愿意不愿意，从小就被父亲强行灌输，有关阵道的信息。
素素虽然不喜修行，但她在其他方面，可以用天才来形容。
而且她自己对阵道还是很好学的。
素素的初入阵基的时候，不同于别人，看到阵眼就往上扑。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会第一时间看到阵眼的位置。
而每一座大阵的，阵眼，都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可是……
就是这样的常规，带给人们的，却是血琳琳的教训，这几乎是每一个人的误区。
阵眼看似放在明面处，它的防御机制，也是就强的。
素素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阵眼，而是在赤色的阵基上，按照它的纹路轨迹走了一遍。
而后……她的速度陡然加快。
当她快触及到那快蓝色晶体的时候，她故意没有碰到，反倒是回头一看。
当素素看到缓缓成形的独臂巨人时，一个计划，浮现在她心中。
独臂巨人强大的气息，连素素都动容，甚至她能明显感受到，这独臂巨人要比林俊泽强大多了。
她想……
动手！
……
可是，林俊泽的手段，在素素眼里，几乎没有什么隐瞒，毕竟她作为一个魂体。
飘荡在林俊泽身边多少年。
他的一切，他所学的，他所有的，几乎逃不过素素的眼睛。
素素知道林俊泽有一套移形换影的秘术。
相比于独臂巨人的笨重，很容易逃脱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
在带林俊泽进入玄结界的时候，素素离开了林俊泽，而他一直沉寂在红雾之中。
却是不知道素素在干什么？
况且，在分离之前，素素化作了一团白雾。
而且说出的话，对林俊泽有很大的冲击。所以他的注意力，不会太久的聚焦在她身上。
……
这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素素突然改变主意了。
……
也许
林俊泽突然明白了，在素素的引导之下，他自动的道出了自己要进去的话。
可是……在素素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林俊泽对她的关心，早已经爆发到一种高频的程度。
不知不觉中……
被她套路了么？林俊泽有些想笑，素素，变得不同了啊！
而且，是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看来，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学会。
林俊泽有些看不透素素。
独臂巨人定在半空，他的躯体有些僵硬，看起来风化了很久，久远到连他的躯体都有些开裂。
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发挥。
“咔咔……”
独臂巨人的身体突然卡咳了一般，不断响动，就是劈不下去。
林俊泽突然睁开了眼睛，满脸纵横的刀疤，挑起了弧度。
“继续啊！来……”
“我就在这里，劈了我，你就可以解脱了，而我……也可以解脱了吧！”林俊泽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