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马厩的士兵此时正战战兢兢的站于一旁,庆王的目光每向他扫过来一次,他就觉得自己掌上的寿命线短了一分!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很冤枉,勤郡王出发的时候他远远的站在一边,一大堆人骑着马扬长而去,他怎么就能知道这里面有元恪公主??这个元恪公主也真的是很奇怪,先是惹下如此大的祸事连累两国开战,现在又莫名其妙玩失踪,庆王治军一向严谨,如果因此军法处置了自己•••••••••••娘啊,原谅儿子不孝吧!!
“王爷,看样子公主殿下是追着勤郡王而去了,有勤郡王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佑谨已经阴沉着脸在原地沉默了好大一会,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温达虽也害怕,可也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走至佑谨身边微微一低头,温达低声说道,可是话还没说完佑谨就狠狠的瞪了过来,“你忘了佑昕去是做什么的吗!!”
温达一愣,随即有些内疚的低下头,“是。”
面容一狠,佑谨转身便往回走,众人呆愣了一下也赶忙跟着离开了马厩,管理马厩的士兵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伸出手抹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小兵在心里哀嚎一声,老天保佑下次可别再让自己碰到这个元恪公主了!!
回的营帐,佑谨遣退了众人只留温达在一边伺候,沉默着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佑谨猛然抬起头谨慎的看向温达,“派出去的人如何?”
“王爷放心,都是属下精挑细选的,保证郡王殿下没事。”
“再派一拨人出去,本王要元恪公主毫发无伤的回来!”
佑谨心中一凌,一股酸意渐渐的涌了上来,苏耀月,你怎能让本王相信你对佑昕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你这样的担心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你把我,置于何地??
“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踌躇一下,温达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佑谨,他知道这话不该他说,也不能由他说,可是,既然局面已经如此的被动,要保全元恪公主哪里能那么容易。
“说。”
简洁的吐出一个字,佑谨仍旧在地上来回踱步,温达鼓起勇气看着佑谨开了口,“王爷,既然您要用这样的方法保全十一皇子,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法保全公主?您知道,一旦回到上京,就算皇上想放过公主怕都没那么容易,十一皇子说到底还是皇上宠妃的儿子,可元恪公主压根就是个外人啊!就算我们得胜还朝,皇后那边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公主,更何况公主身后还连带着苏定兴,这其中的变数就更大了!”
温达咬着牙说完,随即惴惴不安的看向佑谨,佑谨脸色一变,眼神中微微跳出几许火花,温达一惊,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多事。
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佑谨虽面色阴沉,可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温达被这种压力所迫,只觉得连喘息都有些困难。微微叹口气,佑谨转过身面向温达,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你说错了,元恪公主不但不能上战场,还要毫发无伤的回到上京,只有这样,她才有生还的机会。”
“为••••何?”
温达一愣,有些不解,佑谨不满的看温达一眼沉声开口,“亏得你在本王身边时间这样长,竟还不了解父皇的为人??佑昕抢夺和亲公主一事本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要不然朝上那帮老家伙们也不会连着几天上折子弹劾我和佑昕,本王尚且不知道怎样才能简单直接的原了这个谎,如果耀月再跟着佑昕受了伤,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复杂了,不止是耀月,就连佑昕都有可能以叛国罪处置!”
“王爷!!”
呼吸一窒,温达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属下无能,请王爷处置!”
“元恪公主失踪一事万万不可声张,你想个法子就说公主已经回来了。”佑谨略一思索吩咐道,温达点点头慎重的开口,“王爷放心,刚才跟在王爷身后的人都是咱们的人,至于那个马厩的小兵,属下相信他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有些疲惫的点点头,不知怎的,佑谨心里暮然涌起一阵不安,抬起头复杂的看温达一眼,好半天,佑谨才断然下令,“温达,你亲自去,将元恪公主带回来。”
“是,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佑昕一行人在路上奔波了一整天,稍晚些时候,才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稍作休息,原本跟着出来的三十人被佑昕兵分两路分头去打探,佑昕只随身带了十人以防不测,渐渐的,月上柳梢头,众人都睡去了,只有佑昕和耀月还坐在火堆旁沉默不语。
“你说,苏戈尔泰究竟会选择在哪里藏身?”拿着跟树枝在火中微微搅动一下,佑昕轻轻的出声问道,耀月面色凝重看着火光,好半天,才开口,“苏戈尔泰为人狡猾,他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四个营帐都不会有苏戈尔泰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说••••••••”佑昕一皱眉,有些专注的抬起头,耀月咬了咬嘴唇,才继续说下去,“你带我回营的第二天,图们十万大军既全线压境,你看,这多像是事先准备好的,虽然不可思议,可是我想,他必定料到了你一定会有此举。”
“怎么可能!!”佑昕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耀月,“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不想娶你么?再说他是怎么料到的??”
“不,他想娶我,可是我总觉得他志不在此,凭着他的谋略胆识,他不该一上位就急着于大夏开战,鹿死谁手真的不一定,更何况守边的人是佑谨,他和苏戈尔泰交手可一次都没有占过下风,既然如此,苏戈尔泰为什么还要倾全国之兵攻打我们?就算他师出有名,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他是想试探大夏的底线,毕竟大夏已经有很多年没打过仗了,他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胃口吃掉大夏。”
“试探?有什么好试探的?朝上武将众多,一对一或许抵挡不了他,可是联在一起一定会有胜算,再不济也还有我父亲,如此明显的优势摆在那里,他岂能看不清楚,要不然弩其格也不会臣服,张狂如混辉也不曾主动挑起过战争。”
不解的摇摇头,耀月脑中有些混乱,苏戈尔泰到底想干什么呢?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一种诡异,贵贤夫人一个深宫妃嫔,怎么会有自己母亲的证据,难道是赫连佑琪未死之前得到的么,就算是这样,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中女官,她为何一定要*迫自己离开大夏?有人故意将事情告诉知秋,导致佑昕冲动抢夺和亲公主,这一切,背后是否又有苏戈尔泰的影子?
耀月逐渐陷入沉思,佑昕若有所思的看耀月一眼,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打开来,豁然是一张甘州和喀则的地形延伸图,耀月说的对,苏戈尔泰一定会在一个自己想不到的地方暗中指挥,只要能找到苏戈尔泰的藏身地点,那么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了!!可是,这张图上什么地方是自己想不到的呢?
“你在看什么?”见佑昕掏出地图,耀月好奇的凑过去,佑昕全神贯注的看着地图轻轻开口,”我在看,哪里是我想不到的藏身地点。“甘州和喀则的地形其实有些相像,都是狭长的东西走向,境内多草原和山谷,一眼望去无遮无拦的,只是甘州处于地形上方,因此占了可以监视喀则的便宜。佑昕的手指在地图上缓慢的移动,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点,可是许久之后,佑昕有些意兴阑珊的收回手指,可疑的地方很多,可就没有一个能明显的带有倾向的疑点,耀月看出了佑昕的失望,随即淡淡一笑拿过他手上的地图,“没关系啦,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定,苏戈尔泰真的就在四哥营地之一呢。“耀月虽然三次到过甘州,可是却从未好好研究过此地的地形,佑昕坐在一边沉默不语,耀月索性就放心心事看起地图来。这份地图绘制的极为详细简单明了,就连路途中的山丘都有标明,仔细一看,耀月心头顿时浮起一阵钦佩,“这份地图是谁绘制的?““我四哥。“望向远方的天空,佑昕淡淡出声,耀月一愣,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眼睛。
“很详细吧?““•••••••是。“点点头,耀月微微一笑,佑昕伸个懒腰向后躺倒在草地上,“我四哥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有他在大夏,我总觉得很安心,如果将来他做了皇帝,大夏一定会比现在更为昌盛。“佑昕的口气带着一种耀月从未听过的轻松和艳羡,耀月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佑昕,佑昕也看上耀月,微微一笑随意出声,“怎么,觉得我这样夸我四哥有些不可置信?““是,我以为你不喜欢他的“回过头,耀月低下头一笑,佑昕在她身后继续开口,“我不喜欢他是因为觉得他为人冷漠没有感情,都是自家兄弟,可我从未见他跟谁来往亲密,就是平日里聚在一起,我也不曾见到他跟谁多说什么,可对于别的方面,我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总想着,要是我能有他一半的优秀,就好了。““你也不差的。“对着地图轻叹一声,耀月径自笑着说道,佑昕斜眼瞥耀月一眼笑了起来,“是么,那么你为什么喜欢的人是四哥而不是我?““我要是喜欢你,怎么还会有我姐姐的份?“听出他话里的挪揄,耀月不客气的回敬到,两人一顿,然后都笑起来,佑昕笑着笑着极锐利的看耀月一眼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听说,你和你爹割袍断义?““紧着那样做,我爹还是被软禁了,要不那样做,恐怕苏氏一门的灾祸会更大。“无所谓的笑笑,耀月继续研究手中的地图,佑昕‘哼‘一声有些不满的开口,“你倒是坦白,感情你是在怨我?““我自然怨你。“声线冷了下来,耀月眼神一凝停在了地图的某一处,佑昕在她身后沉默半响微微叹口气,“我们如此相像,你说,我怎能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