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着小女孩站在门外,局促又焦急地向里张望着。
“白府”两个字顶在匾额上,在阳光下耀目刺眼。
“你怎么还在这站着?我都说了,夫人和老爷都不在。”
“管家,你就行行好让我在这等着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啊。”女人泫然欲泣,怀里的小女孩因为难受而嘤嘤地哭闹着,女人安抚着她,靠着墙根坐下。
“唉,你愿意等就等着吧!”
大门又被紧闭上。
顾芝听着“砰”的关门声,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她不能倒下,她的儿女还需要她。
不知等了多久,顾芝昏昏欲睡,一个声音将她叫醒。
“你怎么又来了?”
顾芝一个激灵睁开眼,看见是朱芮云逛街回来了,忙抱着女儿跪在地上。
“夫人,求求您,就借我一点钱吧!”
朱芮云拿鼻孔瞅着跪在地上卑微的女人,冷哼道:“借钱?你拿什么还?你丈夫祝刚欠我们家的钱你和你儿子还没还完呢,你还找我借?再说了,你女儿那病就是个无底洞,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顾芝连忙摇头:“不是的,大夫说了,吃完这一回药她一定会好的。夫人,咱们同为母亲,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怜你,谁可怜我啊?我们家的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顾芝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无助、绝望,和怀中女儿低低的呻吟一起折磨着她的心。
“够了,别在我们家门口哭,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这时,大门从里面推开,小鱼跑了出来。
看见娘亲跪在地上哭,小鱼忙去扶:“娘!别哭了!你来怎么也不告诉我呢!”他恨恨瞪一眼朱芮云:“妹妹的药钱我来想办法,咱们不求她!”
“小兔崽子敢拿眼睛瞪我,看我今天不抽你!”
朱芮云扬起巴掌就扇,小鱼一个弯腰躲过,朱芮云用力过猛,反而自己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这个小崽子,和宋由待久了,变得和宋由一样胆大包天!尤其是那双恨着自己的眼睛,让她莫名就想起了宋由那个贱人。
朱芮云更是怒火攻心:“来人啊!把这娘俩都给赶出去!不许他们再踏进白家大门一步!是死是活都不管!”
管家闻言,忙低声劝道:“夫人,这是不是得问问老爷啊?毕竟这顾芝可是手艺最好的织娘,如果把她赶出去……”
“没了她我们白记绸缎庄就没人了?”朱芮云虽然嘴上不饶,可心里却是知道自己的确不能自作主张,老爷最讨厌的就是她插手绸缎庄的事。
“那就等老爷从京城回来,我亲自和老爷说!”朱芮云瞥了这母子俩一眼,冷冷道:“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们的,你们就是了这条心吧!”
朱芮云撂下话扭头就走。
小鱼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扶起自己的母亲。
“娘,你明知道朱芮云是个什么人,你为什么找上门来让她欺负呢!”
顾芝悲凉道:“我不找她我还能找谁呢?咱们认识的唯一有钱的不就是他们吗?难不成要我去偷?要我去抢?还是要我去卖了我这条命啊!”
顾芝伏地放声大哭,惹来不少路人向巷子里张望。
小鱼紧攥拳头,咬牙道:“娘!您别哭,我去赚钱!我去给妹妹买药!”
小鱼拔腿就跑,顾芝在后面追上:“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孩子,你就别让娘再为你操心了!咱们娘仨相依为命,你妹妹自幼体弱多病,你可得给娘好好的,知道吗?”
小鱼用力点点头,擦擦自己泪水朦胧的眼睛,视线渐渐清楚,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让他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