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静宸长公主到的声音,安平侯先是一怔,下意识的看了林卿语一眼,随即,赶忙起身带着侯府众人向静宸长公主请安。
静宸长公主缓步走了进来,看着众人目光淡淡,“都平身吧。”
“谢长公主。”安平侯等人起身,看着静宸长公主,安平侯试探的问道,“不知,长公主驾临寒舍,所谓何事啊?”
静宸长公主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那极淡的眼神,却险些让安平侯招架不住,冷汗涔涔。
“怎么,侯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安平侯还想瞒着不成?”静宸长公主语调平缓。
“微臣不敢。”安平侯忙行礼,“微臣正打算将这逆子扭送宫中去向皇上请罪。”
“哦?”
静宸长公主眉头微蹙,看向林卿语,见林卿语面色无状,便又问道,“不知这三公子,所犯何罪呀?”
“回长公主,”安平侯向静宸回话,这次倒是有了几分底气,“前几日,有家奴在犬子的房间发现了数量不少的毒蛇,因为事关重大,又不明原因,臣不敢轻易烦扰皇上,便将那毒蛇作为证物让小女交给长公主保管。”
安平侯说的理所当然,林卿语在一旁勾唇冷笑,这会儿倒是开始一股脑的往自己身上揽了?
安平侯继续说道,“这几日,微臣一日都不敢停歇,就是在调查犬子之事,今日终于有了结果。臣正要带犬子入宫,去向皇上请罪。”
“有结果了?”静宸长公主似乎毫不吃惊,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似笑非笑,“你且先与本宫说说,是调查出了什么结果?”
“这……”安平侯有些迟疑。
“怎么,安平侯这是连本宫都信不过?”静宸故意脸色微沉,“这证物你们既然交给了本宫,那这件事本宫就不能不闻不问,到时候皇兄若是问起来,兴许,本宫还能为侯爷说上一两句话呢,侯爷说是不是啊?”
安平侯略一思索,便应道,“长公主能够亲自出面过问此事,是安平侯府的福气。臣自当向长公主禀报。”
话落,安平侯向着一怕的小厮吩咐,“把那人带上来。”
“是。”小厮应声而去。
不多会儿,便有几人被带进了屋子。有侯府中小厮模样的,有穿着像商人的,有农夫的,还有一个,穿着打扮竟是东郊马场中下人的打扮。
看着那些人,陈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看着林卿语的眼中也满是得意。
林卿语冷笑一声,转移开视线。
“长公主,这个,是犬子的贴身侍从。”安平侯指着那个小厮模样的人对静宸长公主介绍道,说完,又看着那小厮命令,“你知道些什么,都对着长公主说吧。”
“奴,奴才遵命。”那小厮似乎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淡淡的颤抖,“奴才,给,给长公主请安。”
“不必多礼。”静宸长公主语气平淡,却带着皇家特有的威严,“你且不用害怕,有什么便说什么就是。”
“是。”小厮头压的低低的,声音也算不上大,“奴才,奴才自幼伺候三公子,三公子是,是在去年,突,突然有了养蛇的打算的。那蛇,还是,还是奴才去,去找的联系人,为三公子买来的。”
林至皓看着那小厮,脸色默然。
想必,是在她们来之前,小厮这话就已经对着安平侯说过一遍了。该寒的心,也早就寒透了。
紫苏在一旁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倒是林至皓,却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你说,那蛇是三公子让你买来的?”
“是。”小厮应声。
“那,他又为何突然要养蛇?这你知道吗?”静宸长公主问道。
“这,奴,奴才不知。”小厮回道,“三,三公子只说是突,突然来了兴致,让奴才,不要多问。”
静宸长公主点了点头。
安平侯又指向旁边那个商人模样的人,道,“长公主,这位是京中的养蛇人,逆子就是从这人的手中买的蛇。”
那人行礼,“小民给长公主请安。”
“你有什么要说的?”静宸看向他。
这人的定力倒是比那小厮好了不少,话也说得清楚,“回长公主话,小民子在京中一直养这蛇来卖,大概的一年的一天,这位小哥找到小民,说是有人想要学些养蛇的本事。”
商人指了指那小厮,继续说道:“送上门的买卖,没有不做的。更何况,这位小哥给的银钱不在少数。后来谈妥之后,来小民这里学习养蛇本事的,便是这位三公子了。”
静宸长公主眯了眯眼,问道:“那他可有在你那里买过蛇?”
“是。”商人回话,“这位三公子在学到基本的养蛇本事之后,就一次性从小民这里买走了十条毒蛇,数量之大,很是惊人。”
“十条?”陈氏听后,佯装诧异道,“可那竹篮中,却只有八条啊。”
话至此,陈氏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看向静宸长公主。
静宸长公主不悦的扫了她一眼,看着那商人继续说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那商人想了想,回话道,“三公子要蛇的数量很多,要的又急,小民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毒蛇,所以,便委托了这位老农帮小民去捉的。”
旁边那农民模样的人上前磕头行礼,“给长公主请安。回长公主话,小的自幼在西山村长大,也有些捉蛇的手艺。一年前,便是小的去西山之上,为这位捉的蛇。”
口供似乎都对上了。静宸长公主微微蹙起眉头。
陈氏颇为得意的看着林卿语,那副神情仿佛在说,“你输定了”。
林卿语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放在眼里。
便是陈氏觉得已经胜券在握,可看着林卿语这副样子,也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不过事已至此,胜负已定。她又能如何呢?兴许,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这样想着,陈氏便又放下了心来。
“那就有一点不通了,三公子又为何要害太子呢?”静宸声音微冷,“他与太子无冤无仇,何至于此要毒杀太子与太子妃?谋害储君,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搞不好,会牵连整个安平侯府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