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淮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像是作假,莫不是这叶星淮当真对那风语有了感情?
叶星灏审视着叶星淮,一时间思绪万千。
而这边,皇太后颇为无力的闭了闭眼,脸上满是悲凉,喃喃道:“这是上天注定的?难道,就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皇帝就注定如此了吗?”
正跪在皇太后跟前的叶星淮,将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皇太后,诧异道:
“皇祖母,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也是这时,叶星淮才猛地反应过来,发现了异常。
为何大家此时都在皇帝的寝殿前,而且,那叶星灏为何一身戎装打扮?难道是……
叶星淮看向皇太后,目光灼灼。
皇太后依旧是一脸的悲伤,未语。
她身旁站着的皇后,倒是轻叹了口气,对着叶星淮解释道:“今日晚间,你父皇的病情突然反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说,说是……”
皇后有些哽咽,缓了下自己的情绪,才说出最后一句,“你父皇怕是熬不过今夜啊!”
像是被一道雷击中了一般,叶星淮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林卿语说的,皇上的病情会反复,严重的危及性命,原来竟真的是这样。而,而她竟然……
竟然在最后一刻,还想着让自己来救父皇。
叶星淮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手心握着的,正是之前林卿语扔出来的那个小小的瓷瓶。
这样想着,叶星淮的双眼再次变得红了起来。
“当真,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叶星淮问。
一旁的叶星茵见众人都没有追究叶星淮突然出现在宫里,甚至是长扬宫的事情,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追究的时候。此时也便不再多提。
现在,听到叶星淮这般问话。便故意叹息着,一边拿着帕子故作抹泪的模样,道:“本来,皇祖母是让人去请风语姑娘,想看看风语姑娘可是有什么办法没有,却没有想到,竟会,竟会发生了这种事情。”
此时面对着叶星茵,叶星淮是一点儿好脾气都没有,只冷声道:“今夜的事情,我定会查个一清二楚,揪出作恶之人。”
叶星茵完全没有想到,叶星淮竟会这种口气同自己说话,气的心头一窒,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法,便只得咽下这口气,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叶星淮也不多加理会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康太医,问道:“康太医,你一向照料父皇的身子,之前也是你信誓旦旦的说父皇是中了齐梦草之毒,你已为父皇解了毒。现在,你当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突然被叶星淮点名,康太医连忙上前,对着叶星淮行礼,“淮王殿下恕罪,老臣无能。眼下,还是早些商议后事吧。”
叶星淮眸色发冷,一旁的叶星渊和叶星灏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现在,就等着皇帝咽气,亦或者是皇太后一声令下,让准备后事了。
而他们两个之间,是注定要进行一场皇位之争了。
却在这个时候,就听叶星淮清冷的声音响起,“且慢。”
他看着皇太后,郑重的磕头行礼,“皇祖母,孙儿有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皇太后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旁边的几个人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星淮。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星淮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目光深邃而又坚定,一字一句的道,“皇祖母,孙儿去长扬宫中,风语姑娘有提到父皇的病情,并交给了孙儿丹药,或许可以救父皇一命。”
“不可!”叶星淮刚说完,就听一旁的叶星茵已经急切的出了声。
她拎着裙子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对着皇太后道:“皇祖母,切不可信那个风语啊,她连父皇的病症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救父皇的命?说不定,就是要谋害父皇啊!”
叶星淮眼中一寒,看着叶星茵的眸子也变得犀利了起来,“长姐说风语姑娘谋害父皇?敢问长姐,父皇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这……”叶星茵被问的哑口无言。
本来,康太医都已经让众人准备后事了。皇帝活不过今夜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还谈何谋君?
“还请皇祖母早做打算。”叶星淮咬着牙说道。
皇太后眸色渐深,不由的想到之前去长扬宫的时候,风语对自己所说的话。一时间,心中竟是难做决断。
“母后,”皇后轻唤,悄声说着,“皇上都已经是现在的这副模样了,难道,还能更糟吗?”
皇太后诧异,看向皇后,只见今日的皇后似乎是变了个人一样。再没有往日的怯懦,反而带着一抹坚定。
皇帝本就是将死之人了,试一试=风语的药,又有何不可?
这样想着,皇太后的眼中也多了抹坚定,她看向叶星淮,
“淮儿,你想好了吗?”
若是不试,现在就该给皇帝准备后事了。叶星淮还是个皇子,是西岚的淮王殿下。
可若是试了,万一皇帝最后还是崩了,那叶星淮只怕会被人加以罪名而治罪。平白无故的搭上了自己,可值得吗?
叶星淮不是没有想过这个,而林卿语在之前也说了,这药能不能救命尚不可知,是很冒险的。而他是否要搭上自己,给皇帝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皇祖母,淮儿明白。”叶星淮的眼中满是坚定。
见状,皇太后不由的点了点头,眼中划过一抹赞赏,“好!”
一个字,就决定了这件事。
“皇祖母,不可啊!”叶星茵忙急道。
可皇太后和叶星淮,却是没有人再理会她,转身就向殿内走去。
叶星茵急了,看向叶星渊,拼命的向他使着眼色。叶星渊明白过来,两人一同上前去拦叶星淮。
“皇姐这是作甚?”看叶星茵和叶星渊挡路,叶星淮眸光渐冷,“你这般阻拦,可是要谋害父皇?”
“你!”叶星茵气,“我只是不能看着你拿父皇冒险!”
“呵!皇姐说的好听,”叶星淮反唇相讥,”究竟是拿父皇冒险,还是救治父皇,皇姐现在看不出来吗?”
“茵儿,退下!”皇太后厉喝。
“皇祖母,”叶星茵却是好不退让,“恕茵儿不能看着您这般糊涂。”
说着,便同叶星渊对视一眼,往后一挥手,顿时,一群人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