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满脸失望：“原来你揭人老底，都是钱到为止啊！”
吴中有一脸苦笑，“报社要生存，我也要留条命啊。”
“幸亏我没拿出猛料来，让你看了，也是白白暴露一回。”草根张站起来要走。
吴中有拉住了草根张，“你走了，谁结账？我出门从来不带钱。”
草根张掏出两张大票，扔给吴中有，“你们这些记者，走到哪里，都是白吃吧？”
“不但白吃，还白拿呢。”吴中有拿着钱，并不放开草根张，“你别着急走，我还有个办法。”
草根张坐下了，“你赶快说，我不想在你这里浪费时间。”
“还有个更小的小报，叫《夜色周刊》，你知道吗？”吴中有笑着问。
“什么意思，你直接说吧。”草根张一脸不耐烦。
“这是个半合法的刊物，专门打擦边球，只要内容够劲暴，他们就敢登。”吴中有一点也不着急。
草根张坐不住了：“那我得找谁去？”
“找我就行啊，”吴中有一脸得意，“我是《夜色周刊》的主要撰稿人之一，不过用的是化名。”
“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草根张掏出材料，扔给了吴中有，“这些都是真实案例，你可以照搬照抄，报纸卖火了，别忘了分点钱给我。”
吴中有展开材料，瞄了几眼，兴奋得手都抖了，赶紧重新折好，揣进了贴身兜里，“兄弟，你想要多少钱？”
草根张本想说不要钱，但他觉得不能这么说，于是问吴中有：“你能给多少钱？”
“报纸如果能多发行一万，就给你一千块，照此类推。”吴中有拿起纸笔，写了个条子，给了草根张。
草根张接过来，见上面写着：“收到黑蛋五十个，蛋熟后结清。”
草根张一头雾水：“这是啥意思？”
吴中有嘿嘿一笑：“这是我们的江湖规矩，到时候你拿着条子来找我，肯定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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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高雅拿着一份《夜色周刊》，从外边跑回来：“以前偷着卖，现在摆着卖，还抢不上呢！”
草根张抢过报纸来，直接看头版头条的大幅标题：“感冒好了，命却没了”；再看后面的副标题：“炕台渴能治感冒，更能要人命，必须滚出去！”；再看内容，有理有据，声情并茂，只要看了，就让人对炕台渴咬牙切齿。
草根张连看三遍，忍不住笑出声来：“别看是个小报，还真能办大事。”
高雅凑过来：“办了什么大事？”
草根张拍拍高雅的后脑勺，“偷来的材料卖大钱了，到手后分一半给你。”
“真的假的，”高雅一脸懵，“找谁要钱啊？”
草根张拿出吴中有写的字条，递给了高雅：“你拿着这个，去花边树下报社，找吴中有要钱去。”
“五十个黑蛋能换几毛钱，我不去。”高雅把字条扔给了草根张，字条飘落到了地上。
草根张把字条捡起来：“你不去别后悔，我拿到了钱，一分也不会给你。”
高雅上来往回抢，草根张早已装进了兜里，背起破包，往外走去。
高雅追出来：“大哥，我跟着去看看，你没意见吧？”
草根张咧着嘴笑：“随便你看，但不能看红了眼。”
高雅直撇嘴，“我就是去看看热闹，一个黑蛋到底能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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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的大门口已经换了保安，但草根张出示字条后，保安马上给吴中有打了电话，吴中有在电话里说：“不要让他进来，我这就出去。”
五分钟后，吴中有开车出来了，车停在草根张和高雅身边，车门锁弹开了。
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后座，吴中有扫了眼后视镜：“新来的这位兄弟是……”
草根张赶紧说：“他是帮我干活的，是个先天的哑巴。”
高雅喉节蠕动几下，咽了一大口唾沫，恶狠狠瞅了一眼草根张。
吴中有放松下来，咧嘴笑着说：“兄弟，你要发一笔横财了。”
草根张很平静：“肯定没你发得多。”
吴中有干笑两声，“合作双羸嘛，以后再有猛料，继续来找我。”
吴中有拿起副驾上的袋子，扔给了草根张，“兄弟你数一数，这是五十个蛋的钱。”
草根张打开袋子看，整整齐齐五捆崭新的钞票。
高雅的眼睛里冒出了绿光，草根张故意把钱拿出来，弄得晔啦晔啦地响，又一捆捆码好，装进了自己包里。
吴中有在路边停下了车：“兄弟，你把原来的字条给我，我再给你写个新的。”
“啥意思？”草根张感觉吴中有话里有话。
吴中有赶忙笑着解释：“五十个黑蛋是在省城的增发量，现在全省都按不住了，可能五百个黑蛋也不止，我先给你写五百个吧。”
高雅脸上红一阵，白一陈，后悔地肠子都青了。
草根张仍然很平静：“会蔓延到全国吗？”
“很可能挡不住，到时候咱们再算。”吴中有顿了顿，“你放心，吃这碗饭的人，都守江湖规矩。”
草根张接过了吴中有新写的字条，见上面写着：“预计增收黑蛋五百个，最后结算以实收数字为准。”
高雅瞪着眼看，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草根张故意向他这边歪，让他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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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张带着高雅，三转两转，又转到了管药的地方。
高雅认出了西仓库外的大树：“大哥，你疯了吧，光天化日下，又跑来偷第二回吗？”
草根张冷着个脸：“你一个哑巴，怎么还敢乱说话？”
高雅只好闭上嘴，眼睁睁看着草根张，大摇大摆进了接待室。
草根张一会就出来了，冲着高雅招手：“走啊，哑巴，领导请咱们喝茶去。”
高雅犹豫了一会，还是跟在草根张后面，进了黄药师的办公室。
黄药师笑容满面，看到高雅却愣了下，“这位小兄弟是？”
草根张端起一杯香茶，递给了高雅，回头对黄药师说：“这是我的哑巴同学，他口渴了，硬要跟着进来。”
黄药师关上门，高兴地说：“草根张同学，你干得太漂亮了，上面都不敢追查我的责任。”
草根张微微一笑：“你也没责任啊。”
“哈哈……”黄药师大笑起来，“他们都是哑巴吃黄连……”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指指高雅，“他确实听不见吧？”
草根张对高雅做了个喝茶的手势，又给他续上了一杯水，转头对黄药师说：“你不用手比划，他啥也不知道。”
黄药师点点头：“你专程跑一趟来，还有别的事吗？”
草根张拿出钱袋子，放在了桌上，“东西我就不给你送回来了，这些钱够吗？”
黄药师拿起钱袋子，塞还给了草根张：“都是不义之财，你拿着给人治病，正好去了我一块心病，这钱是坚决不要的。”
草根张还要推让，黄药师拿起了西装上衣：“我要去开会，不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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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大门，高雅就捂着肚子喊：“大哥，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