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恩:“这是?”
他露出惊恐的表情。
又强迫自己冷静,
“呵呵,请不用紧张,我们很快会处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四处走走。”
女人的笑容依旧。
仿佛那尸体在她的眼里面,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摆设,
说完女人就走了。
似乎温柔的笑容下,藏着一颗毫不犹豫,果决的心。
他深吸口气,到底是没能鼓起勇气踏进门中。
反而扭头就走。
原路返回。
很快,他喘着粗气,来到城门进来的地方。
奥兰恩:“那个,我得离开这,拜托了。”
他用力的拍门,可是那根本是蚍蜉撼树。
只能大声的求救。
“别吵了,别吵了,你想做什么?”
有回应,
男人从台阶上探头,但没有下来。
目光有一瞬的警惕闪烁,似乎事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奥兰恩:“我要离开这,”
“为什么?”
奥兰恩:“为什么?”
他的表情几乎崩溃,
奥兰恩:“那地方有尸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尸体?你怕不是看错了,”
可嘴上说这话的男人,视线却有点转移。
似乎是心虚。
奥兰恩:“没有看错,没有看错,真的是尸体,大哥,大哥,我求你,让我走吧,我谢谢你一生一世,”
奥兰恩:“你人好,肯定能长命百岁,”
“滚蛋,少咒我,”
男人的脸色大变,惊恐到愤怒,
“赶紧回去,不要再过来。”
奥兰恩:“大哥,我!”
啪!
那是一根箭,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
直接钻进土里面,紧贴着他的脚边,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身上便多出来一个窟窿。
他的声音瞬间停了。
整个人缩脖子。
男人大声的催促,似乎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快走快走,想死吗?”
他没得办法,只能后退,可往回走,他又能去哪儿?
那有尸体的房子,绝不能住人。
对,该找找其他人,
人多的地方。
似乎是抱着这种单纯的想法,他开始狂奔,
沿着大道,直至两条腿有些发酸,眼前看到一个隔断,像是进内城的门。
看来就是这了,
心里头的想法一闪而过。
保持住那恐惧的作态。
奥兰恩:“求求了,求求你们,让我进去。”
奥兰恩:“拜托了。”
可这一次,连个回应他的人都没有。
他用力的拍门。
但看似简陋的隔断,却结实的要命,他的竭尽所能,分毫不能撼动。
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眉头紧皱起来。
突然,冷不丁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
他猛的回头。
就看到了女人那张一如既往的笑脸。
然后,便是眼前一黑。
等到他再睁开眼。
他已经躺在床上,坐起来,便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开门,但没用,他用力的撞,好像是撞在了大石头上面,
没得选择,他只能蜷缩自己角落。
用被子盖住全身。
颤抖,
眼睛不敢多看,呼吸也压的仿佛停止,房间里,便只剩一个明显的声音,
尸体,在空中荡来荡去。
那动静,好像更大了,
好像,又有一只手,在他的头顶上扇着风。
别过来,不要过来。
他似乎内心如此的祈求着,整个人更加用力的蜷缩,恨不得的用烙铁永远得把眼睛闭合。
度日如年,
不知多久。
感官仿佛麻木,无法阻挡的困倦,又一次爬上他的心头。
当他再次睁开眼。
看到女人的笑脸。
愤怒和恐惧同时爆发。
奥兰恩:“该死的,你们想做什么,居然让我跟那种诡异的尸体住一起,”
他怒火中烧,用力捏着女人的胳膊颤抖着。
“尸体?什么尸体?”
奥兰恩:“不要装蒜,那……”
可,他看过去,只有亮堂的房间,虽然不敢说多么干净,但肯定跟尸体没什么关系。
奥兰恩:“明明,你们,你们是不是趁着我昏迷收拾干净了?”
“请冷静一点,也许,只是你一路走过来,太累了,”
只是这样?
他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好吧,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有尸体在这里,那么是为了什么?只是吓唬你吗?就这么没人其他理由?”
他的表情,也迟疑起来。
是啊,为什么,
总得事出有因,
奥兰恩:“我肯定你们有阴谋。”
难不成真是幻觉?
他的心里好像是这种想法,可他的嘴上,却依旧一口咬定。
“好,随便你怎么想吧,但今天,请跟我去见一个人,”
奥兰恩:“不去,让我离开这里。”
“你不希望一个安全,不缺吃喝的容身之处吗?”
女人的话,
让他浑身哆嗦。
肯定是气的,这种一进来就是尸体的地方,跟安全有哪门子的搭边?
奥兰恩:“让我走!”
他的声音几乎沙哑,
“好吧好吧,请小点声,可不管是想要留下来,还是想要离开,都必须见过那个人,”
他刚要拒绝,
女人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
“在别人的地盘,遵守别人的规矩,这是客人的自知之明,你说是吗?”
警告,这肯定是警告。
明明女人的笑容不变,连同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可此刻,就是给他一种,刀锋出鞘的感觉,
奥兰恩:“好,带,带路……”
他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听话,
在女人的带领下。
只有他们两个人,
逃跑?城门的男人肯定不会让他走,现在,只能配合。
“请一定注意态度。”
“接下来,冲动和冒进,是最不应该的情绪。”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吗?
他们没有走进那内城,只是拐进这无人地又一个房间,
这里面干净不好,
从进门,空中就弥漫着,一股香味。
他表情皱眉。
这香味,他好像有闻到过,
女人往前几步,那个带来安静的,也被他看在眼眸,
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个女人,或者是个有着女性特征的,扭曲怪物。
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涌动着。
似乎要将他吞没。
“哈哈,哈哈……”
那笑声十分的爽朗。
“没想到你会回来,你还能再回来,这就是命,这便是命。”
“命运,注定如此。”
怪物大吼着,声音激动。
可空中,为何又弥漫悲伤。
……
“真是奇怪的代价。”
“做梦?”
“不太明白。”
新开团的男人皱眉,一直到他们被领到住处。
和外围的破旧寂静不过。
那简陋门扉的里面,所谓内城,干净整洁热闹,并且宽敞的很,不缺乏住处。
他们按照说好的,各自睡觉,
新开团的男人,没有睡着。
他闭上眼睛,手死死的握紧武器。
差不多,到了晚上,一股难以抑制的困倦将他袭击。
哪怕他们一路过来确实辛苦,走过了不少的路,
但这样的困,绝不正常,
必须做点什么,
新开团的男人摸向腰间,除了手中的枪,他还有一把武器,短匕首,
这可不是一般的。
而是雅莱尔女士特质。
新开团没有黑石军那样的全套装备,但也有其中一部分,
他捏紧匕首,开始给自己,割肉。
疼痛的瞬间刺激,让他提起来一点精神,可也只是一点。
很快,就又被那困倦压制,
这地方,那和妮亚殿下十分相像的怪物,果然不简单,
他经受训练,精神承受力远超过一般人,
连他都扛不住。
那等同于说,是个人进入这里,都会毫无反抗的,被付出代价。
啪嗒。
那是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只能在心中祈求,
白日王的威名,
那是,力量,强大的力量,他试图伸手抓住。
他睁开眼。
躺在床上。
孩子过来推他。
“爸爸,爸爸。”
他并不算老,但孩子已经可以满地跑,因为,结婚很早。
妻子和他的家境一样,
算不是太穷的普通人,
这样的家庭生活艰难吗?肯定,过去他作为旷工,就是拼命,
可是后来,陛下来了,
白日王陛下改变了一切。
他依旧没有变成富人,或者说人上人,
但他有了自己温暖的家,生活,开始像样,干净并且幸福,
他不是个聪明人,
只是觉得,白日王陛下对他这么好,他一定要有所回报。
所以,他报名了民兵团的新兵训练,
就这样,
他投入训练中,
很苦,
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能够坚持下来。
可就是做到了。
他也曾经奔赴战场,算资历,是绝对的老兵。
只是,在宣布毕业的那天,他没有加入黑石军,而是选择投身新成立的,新开团,
这是出于私心,
比起对陛下的忠诚,他选择了,更倾向于自己的家人。
黑石军当然荣耀,强大,
是陛下的锋刃,
可正因如此,黑石军一定是最快奔向危险的那个。
而哪怕强大如黑石军,照样会受伤,死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危险。
不管是针对黑潮,教会,还是如今的魔鬼。
危险不会变少,反而会越来越大。
相较之下,新开团,倒是跟施工队更能扯上关系。
就算要爆发一些暴力冲突,他们的对手也只是一个亘古不化,跟不上时代的老贵族。
这在过去的平民眼中,其实也是搏命。
可在他们眼里。
这件事的难点,不一定比吃饭被噎住更糟糕。
而这份工作,在第一次开拓结束后,就可以进行休假。
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的陪伴家人。
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后,他正式踏上远方,他们小队只有十几个人,
但这就足够了。
而开拓的第一站,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城镇。
这里的贵族是个小透明。
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透明。
他以为,可以仗着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就一直享受这种权利?
现在,新开团到来,这里便不在会有贵族,哪怕需要领导者,那也是要民选投票再加上上层确定,才能最终确定,
如果干的不好,也可以随时踹下来,甚至,绳之于法,
人上人享受的不再是权利。
而是责任,
他们很快斗倒了贵族,饱受欺压的民众对于新建设,也充满热情。
眼看着一切向好时。
魔鬼来了。
而他也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