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声音。
不大。
但他耳朵灵敏,比一般人更尖。
那是,哀嚎。
跟人太多,太热闹得这艘大船比,那真的是,细弱蚊蝇。
如果不是他,恰好路过。
也不可能听到得。
那是一个,没人注意的,很小的隔间。
他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
“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眼睛看向那个男人,
没想到一辆马车的,疑似贵族得男人,又会见面,
“呵,又来伸张正义了?正义小弟?”
“呵呵,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是哪个家族出身的?”
他分明能注意到,那哀鸣的女性。
眼里的希望熄灭了。
是啊,贵族,都是一丘之貉。
什么区别。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房间的恶臭,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也许是因为对比吧。
“我的家族并不重要,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在做什么!”
“呵呵呵。”
男人笑出声来。
“也好,反正肯定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就算真说了,我也不知道。”
“但毕竟是贵族,出于礼仪,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但,你排在最后面。”
“不行。”
“我,这么贪心?”
他的拳头已经捏紧。
内心,多少有点,紧张。
“我的意思是,我是不会允许你们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让她们离开,她们,也是乘客,在这里,并无区别。”
“你说什么?”
男人的眼神阴狠起来。
“你说,我跟这奴隶,无区别是吗,小子?”
“哈哈哈,我现在倒是这有点好奇了,是谁教你的,教出来这么个毫无贵族礼貌的东西。”
“你想要锄强扶弱,也该问问清楚。”
“你问问这两条贱狗,是个什么身份?”
“奴隶,她们靠着被人随意的玩乐,才能苟延残喘。”
“她们的主人供她们吃,供她们喝,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贱东西,居然敢私自逃跑。”
“按照平常,就该摘掉她们的脑袋,喂猪,”
“现在,我如此宽容大量,都没想着直接杀了她们,你,却觉得我是个坏人?”
听着这些话。
年轻人的拳头攥的更紧。
“没错。”
“我不知道在过去到底有什么规矩。”
“但这里,这条船,要去的地方是白日王国。”
闻言,男人的目光不善起来。
“白日王的领地下没有奴隶,只有平等,所以,在这条属于白日王国的船上,她们就是乘客。”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那个马车夫先生的告诫,刚才上船,不过是第一次问询,还会有第二次,不能有谎言。”
“你现在就是在犯罪。”
“你可以不觉得我算什么,但你,确定要当着白日王的军队面前,撒谎,张牙舞爪吗?”
“你威胁我?”
男人的表情,已经扭曲到极致。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威胁,我只是,希望在真正动手前,劝告你们离开!”
…
那是一场并不对等的殴打。
年轻人的确想要成为骑士。
他也进行过训练。
但如何让他双全敌过四手,而且是面对,真正的骑士。
年轻人很快的跪在地上,
连番的殴打像是暴雨般降临在他身体。
腿,肚子,脸。
“呸!”
“恶心的东西!”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骑士了?可笑至极。”
“真是欠收拾的东西,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这?”
“换做以前,我真应该直接杀了你,连同你的家族一起。”
“狗一样的玩意儿。”
“喜欢跟两条贱狗同类互舔(伤口)是吗?”
“呵呵,给你个机会。”
“但下一次,小子。”
男人又恶狠狠来一脚。
“记住什么话不该说。”
“身为贵族给奴隶出头,真是,丢人现眼。”
然后,男人离开了。
寂静中。
年轻人发出一声闷哼。
眼前都有些恍惚。
一黑一亮。
他好像,真的昏过去了。
不过,就算醒过来也跟昏过去差不多。
眼已经肿了,现在的他,肯定是很难看吧。
不过顾不上了。
疼。
怎么能这么疼,
呵,贵族礼仪啊,下手可太狠了,
果然,是讲不成道理的,
他吸口气,爬起来。
才给她们松开。
“离,离开吧,但人多眼杂的,以后小心点,这船上面,不一定是好人。”
他尽量提个醒。
虽然他觉着,接下来,那个贵族男人也没机会再动手了。
毕竟,要上船的,还没完全来呢。
等到时候人再多,恐怕都没空地方让他干坏事。
女性被松绑后,也是快速的跑掉了。
当然,嘴里也是没一句谢谢。
他扯着嘴角。
笑了笑。
这就是吃亏嘛。
嘿,也没啥,就是疼了点。
这就是他想走的路。
缓一缓。
刚想着起身,突然,脚步声钻进来,
耳朵太灵,贵族男人又回来了?
真想弄死他?
头露出来。
不是,是,女人,
两个女人,合力带过来一个桶子,里面装的,水吗?
“让,让你受伤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颤颤巍巍得声音。
但是真情实意,
年轻人笑了,哪怕疼。
“你们是乘客,当然不能被其他的乘客欺负。”
“在白日王的领土之上,咱们,一样的。”
“再也没有奴隶,也不会有,贵族!”
是的,就算马车夫不提这一句,他也知道的。
毕竟白日王的威名,早就传遍世界,包括他那些,非同寻常,前所未有的想法,
他当然会被许许多多的贵族厌恶。
如果他家里,也依旧富裕,光明,他说不定也会。
可是家族的荣光已经垂落。
父亲也去世了。
他,甚至都不是一个骑士。
至于家,也早就被其他的贵族,吞吃殆尽,
他还剩下什么?
名字。
仅此而已,
先祖如此说,贵族的荣光是先王开疆扩土的恩赐。
可是呢。
这份恩赐似乎不值一提,
到头来,留下来的,只有人。
所以,他便只有自己,以及自己想走的路,
贵族是历史,骑士也是。
可是,那些美好的品德,不会是过去。
他也会一如既往的坚守自己的信条,哪怕,他的头上,都不会添加骑士之名。
“会,会吗?”
她们还有些怀疑。
毕竟,她们之前,被极力的贬低着。
“会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贵族们都说,白日王是背弃先祖的恶徒,”
“可是这样的咒骂都只敢偷着说,”
“而当走投无路时,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投往那个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