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发紧的是喉咙，还有拳头。
没有追过来？为什么？
是他胡思乱想？是害怕打草惊蛇？还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诺顿想不通，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也许只是他想太多，也许，等明天一早，又能看到副队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晃椅子。
可，今夜太长了。
他心跳的太快，他等不了，也不想等。
就这么，急冲冲的去。
二城，一城。
混乱不在，无灯寂静天不暗。
今晚，月色很好，好到发红。
呼！
喉咙发紧，腿上挂满酸劲。
眼前的怪物坐在那，睁开眼睛。
感觉任何时刻，只要他想，都可以杀死自己。
为什么会做出此刻的决定？因为他没得选，因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诺顿：“那个家里，到底是什么？请，解决掉，救救副队长阁下！”
他低下脑袋。
拿出如今自己最富有的部分。
那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的，尊严。
这种话莫名其妙，没有前因后果，可，那个怪物，呼出一口气。
“愚蠢，死了，不意外。”
怪物似乎说话，有些困难，那沙哑的声音，本以为是天生如此。
但，副队长阁下猜测对了，有伤。
诺顿：“没死，不，就算死了，也还有复仇的机会，如果连副队长阁下都不是对手，我更不可能派的上用场，但我依旧要做。”
诺顿：“请求你！”
“为什么？”
诺顿：“你，可以永远在这里生活吗？”
诺顿：“如果不能，这个孩子，你要带走吗？如果不会。”
诺顿：“我，我可以照顾她，让她平安长大，以我的性命发誓。”
“为什么？”
同样的话语，却是不同的提问。
他听出来了？
也许，他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要说的。
诺顿：“你随时都能够杀死我。”
他低下头，想了想，又胆怯的抬起，他恐惧面对一些事实的残酷，可，他必须得抬起头，鼓起勇气，
“呼，可以……”
同意了？
这也太顺利，
“但，现在，不行。”
诺顿眨眨眼，很快反应。
诺顿：“你，受伤了，那个女人做的？”
“女人，对，不对……”
是其他的女人吗？诺顿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大领主禁止出城的原因，
外面，比他们这里面，危险的多。
哪怕是这种，可怕的存在，也要躲进他们这里面，苟延残喘。
诺顿：“你想要恢复？我该怎么做？”
“人！”
诺顿：“什么？”
难不成这高大身体下，真是个怪物，那他此刻的求助，又算什么？
“铁人……”
诺顿：“铁人？你是说大领主麾下的那些铁面具？”
可，无法理解，要那些铁面具做什么？而且他怎么可能有那个能耐，他要是有那个本事，也就不用请求帮助了。
“带过来……”
这似乎已经用光了，怪物的力气。
他的状态真的很差。
诺顿捏了捏手，他该怎么让铁面具乖乖和他走，跑到一城这种脏乱差的地方？
那可是只听从大领主命令的。
他就算说烂嘴皮，请求大队长阁下帮忙。
哪怕是以大队长的面子，恐怕也难以支调。
而且，这样磨磨蹭蹭，副队长，那可能有的一线生机，也会没有。
“呼……”
沉重的声音，从怪物的嘴里吐出来。
“不是铁人，你，会死。”
诺顿：“你到底是，准备做什么，吃了我？”
怪物似乎看穿了他的烦恼，所以才会又一次开口，充满无奈，他似乎很累了。
“叔叔才不会吃人呢！”
那孩子，当然没有睡着。
只是有点胆小，一直缩在那，像个小鸡仔趴在窝里。
听到不可理喻的话后，才忍不住开口，
“疼，忍得住？”
疼？
诺顿更不明白了。
诺顿：“我听不懂，我只想知道，如果我同意，我一定会死吗？而你，是否能现在立刻，去拯救副队长回来？”
“好。”
这算什么？故意吗？
诺顿苦笑，也许此刻，就是神明对他开玩笑。
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
诺顿：“副队长阁下，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总喜欢使唤人，但真的很好，所以她会帮我实现承诺的，有副队长阁下看着，这个孩子也许会比那个家，还要安全。”
诺顿：“呼，我答应你，来吧，不管你想要做什么。”
他深吸口气，不断的。
果然，身体根本做不到平静。
毕竟他，绝非什么勇敢的人，
“叔叔，让你过来！”
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年幼的她也许意识到了，接下来的画面，会有些残忍。
而怪物，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这么近的距离，都需要另一个人传话。
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真的合适？
也许他应该扭头去寻找大队长，可好不容易说服了大队长，又如何呢？
三城，存在那古怪的夫妇。
这真的没有上层的允许吗？
大领主束缚了他们的自由，留下了他们的小命，也绝对谈不上，是个好人，
是啊，没什么可胡思乱想的。
白铁之城分的里里外外，层层叠叠，但这里，还是太小了。
小到那位白日王陛下，都没怎么关注到这边。
诺顿走过去。
小女孩提不动怪物的大手，便抓着他的手，按在怪物的手上。
真的很大，高大，威猛，简直把他衬托的，都像个孩子。
突然。
没有任何的前置提醒。
一种弥漫全身的极致痛苦，几乎在瞬间，便剥夺了诺顿的一切，皮肤，血肉，肢体，脏腑，眼睛，声音……
只留下痛苦，只有痛苦存在，
诺顿看不到，那非同常人的身体站起来。
这本就狭窄的房间，在他的衬托下比不上一个棺材。
厚重宽大的手拍拍小女孩的头，动作意外的温柔，且熟练，好像他已经习惯了照顾这样的孩子。
然后，看了诺顿一眼。
再然后……
啊，反正，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
……
诺顿好像听到了声音，又好像看到了画面。
他好像飞了起来。
一切，都在痛苦中混乱，那一定是因为身体早就超过了上限，所以才会拥挤出这诸多得幻觉，来让灵魂承担。
也许，他早就死了。
所以才会这样，在这里胡乱的想象。
“诺顿，诺顿……”
看啊，他好像听到副队长的声音，真是不可思议的幻觉，原来，副队长在他的心中，这么的重要吗？
“诺顿！你这笨蛋，快点醒过来啊！”
“再不清醒得话，我真的要踹你了啊，诺顿！”
啊，声音居然越来越清晰了，难道，这并非是他的想象？
副队长阁下？
诺顿：“副队长！！”
他睁开眼睛，可看到的，是那个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儿被他突然的动静吓一跳，这鲜活的表情，绝不是他的脑子能想象出来得幻觉。
诺顿：“我没有死？我居然还活着？”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诺顿：“副队长！啊，副队长！”
约定好的。
他看到，小女孩儿伸手，指着他的后背。
诺顿转过头。
他看到了是那个躺在那得高大之躯，他现在很安静，好像是一颗，雕琢精美得石头。
而凡妮莎得身影，不曾看到。
“叔叔说，他杀了那个家，但，没有看到你要找的人……”
“叔叔说，你不用管他，但要遵守承诺……”
“唔……”
也许是身边又有了一个活人，小女孩儿终于忍不住，声音明显的哽咽。
“我才不要，才不要管叔叔说了什么，你也不用管我，我会自己想办法活着，然后，我一定要救叔叔，”
“叔叔帮爸爸妈妈报仇了，我还没有报恩……”
小女孩的眼泪不断掉下，又不断的用手擦。
诺顿抿着嘴。
是吗？还是晚了，啊，也许是从一开始，就迟了。
他想到，为什么没有追逐，
因为压根不需要惊慌失措，
就算他好不容易说服大队长，依旧会因为没有证据，而反过来被训斥。
甚至，可能还会因为这个孩子，他自己成为罪人。
诺顿看着自己的手，
没有任何的外伤，不可思议，明明跟那种痛苦相比，他宁愿被活生生的切断四肢。
这个怪物，究竟是谁？
这孩子，他当然不可能不管。
诺顿站起来，身体除了有些僵硬外，再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走过去，
确认怪物的状态。
好厚重的身体，真的像是石头，不，也许比石头还坚硬。
也许，这层层伪装下，也是一个，和铁面具一样的模样。
那也许会吓到孩子。
无法确定怪物是否死了。
但他还在这，就不能放任不管。
毕竟，他也为副队长报仇了，
副队长阁下，诺顿想着那将自己唤醒的声音。
果然是幻觉吗？但，副队长，真的好厉害，哪怕是幻听，也能把他拉回到人世间。
他还活着。
他还有责任，需要承担。
小女孩还在哭泣。
是啊，这煎熬的人世间，哪怕是一个大人，也不能淡然免面对，即便是鼓起勇气了。
又何必说这样一个孩子？
诺顿蹲下来，抬手，不太熟练得拍拍小女孩的头顶。
诺顿：“别哭了，我们还要一起想办法，把这个大块头搬到更安全的地方呢。”
诺顿：“还有，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了，你觉得可以吗？”
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