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
千夜完全没听懂：“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亏心？”
“你为什么要亏心，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是啊。”苏姚抬手，闲闲地剔着晶莹剔透的指甲，余光从镜子里乜斜千夜，“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小偷而已。现在看来，你不但是小偷，还是强盗。”
唰。
千夜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她一转身，大步走到苏姚前头，直接挡住了镜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姚。
苏姚脸色一冷：“你想干什么？”
千夜冷声说：“我要你道歉。”
苏姚冷哼：“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刚才胡说八道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千夜冷笑，“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当初得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有数。我的实力，你心里也有数。”
哦。
原来千夜以为，她是在为先前棠棣奖的事情在为难她呢。
看来她对雅雅的事情，倒是真的不知情。
那个雅雅，真的是在自我感动。
苏姚眼珠子转了转，心下了然。
她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行啊，道歉就道歉。不好意思千夜，我不应该这么说你……行了吧？”
千夜没想到苏姚道歉得如此直接，顿时就是一愣。
回过神，她皱起眉头，脸色有点凝重地看向苏姚，想看出苏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姚没好气地抬手，如驱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行了，该道歉也道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点儿？”
千夜无意跟苏姚再争吵什么，抿了抿嘴，脸色复杂地离开，进了女主角专属的化妆间。
苏姚看着千夜的背影，撇嘴冷笑了下。
那笑容，阴森可怖。
化妆师看着苏姚的笑脸，手一抖，一条好好的眉毛顿时画歪了。
苏姚愣了下，看着镜子不说话。
化妆师还以为她要发怒，连忙声音发抖地道歉：“苏姚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苏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心点。”
说完，她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尽管苏姚脸色很冷，但她的眼神看上去很愉悦。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化妆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暗自庆幸着为苏姚重新化了眉毛。
苏姚新建了一条短信，按照剧组下发的联系方式，给雅雅发了一条短信。
“有空，我们谈谈。我很想为你讨回公道，而能为你讨回公道的人，就只有我。”
……
化妆之后，就开始正式拍戏。
今天拍的，主要是苏姚和千夜的对手戏。
尽管苏姚人品不佳，但她的实力还是有的。加上被马特警告过之后，她没敢再作妖，只是老老实实地拍戏，于是一上午的戏，很快就拍完了。
十点半钟，剧组提早收工。
后勤拿了盒饭过来，派发给演员们。
千夜和其他演员一样，坐在地上闷头吃盒饭。
冷不防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将她面前的阳光挡住了。
“苏……”千夜顿了顿，不满地抬头。看见面前的人，她愣了下，“马特导演，是您？”
马特爽朗地一笑，逗她：“怎么了，你以为来的人会是你男朋友，是吗？”
还真是这么回事。
千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开了话题：“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事先说一下，剧本我虽然是看完了，但对于到底要怎么修改，我还没想出一个具体的方法来。”
马特挥挥手：“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和剧本无关。”
千夜放了心：“那您想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马特在她身边坐下，沉吟片刻，问千夜，“你觉得，我们这个剧组宣发的时候，需不需要炒作？”
炒作？
千夜微怔：“现在提这个问题，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了。”
马特摇摇头，“我听你们这边的工作人员说，这部电影的投资特别巨大。所以最好的宣发策略是，从现在开始就不断炒作新闻，让观众一直保持对这部剧的好奇心。这样一来，等到电影上映，观众才会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奔向影院。”
千夜蹙眉：“是这么回事吗？”
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被马特导演这么一说，这个想法貌似还挺有道理的。可她隐约觉得，一直炒作，不是什么好办法。
千夜不喜欢炒作。
她更青睐自己一刀一枪，真真正正打拼出来的人气。
一看见千夜的表情，马特就能猜到她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劝千夜：“其实艾琳，现在是一个多元化的时代。你的观点不要那么保守，认为但凡炒作就是坏事。相反，正面的炒作，只会让我们的电影成绩更上一层楼。”
见马特这样说，千夜也不好意思再提出什么否决意见。
只是，让她就这样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对千夜来说也是强人所难了。
于是千夜沉默了半晌，最终也只是勉强点头：“行，我再想想吧。”
“那你再想想。”
马特点点头，从千夜身边转身离开。
千夜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顿饭之后，千夜刚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她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喂，你好。”
“千夜啊。”电话是白总监打来的，“是我。”
“白总监？”千夜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好久没听见您的声音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怎么跟白总监联系过。
白总监呵呵一声，声音不大地说：“是啊，你当然听不见我的声音嘛。最近但凡有和你联系的事情，苏总总是亲自出马，根本就不给其他人任何机会……”
越说声音越小。
最后几句话千夜没听清，问：“您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白总监咳嗽一声，“我问你，马特·弗雷刚才有没有问过你，关于电影炒作的事？”
千夜微怔：“你怎么知道他问了？”
白总监笑了：“那是因为，提出要炒作电影的人，就是我。”
“是您？”
千夜不由讶然。
“对，的确是我。”白总监咳嗽一声，“其实我的目的，就只是加大收回投资的可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