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的白城。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本就因为春节临近而格外喜庆的白城更是笼罩上了一层白色的浪漫。
只是这满城的喜庆却与禹司清无关。
医院又在催手术费了,三十万。
只要有三十万医生就能给妈妈动手术,可如今一穷二白的禹司清别说三十万,就是三百块她也拿不出。
看着妈妈一夜一夜的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禹司清咬咬牙,将妈妈托付给同病房的病友阿姨,自己冒着雪往白城最豪华的玺庭别墅区走去。
从医院到别墅区,足足三十公里。
禹司清捏着口袋里的两百块钱,终究没舍得坐车,硬是顶着雪走了一个下午才走到别墅区的大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面冲?”
禹司清愣了一下,往里面去的脚步不由顿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当然知道,玺庭别墅区是整个白城最富贵的地方,同时也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这里无忧无虑的住到自己出嫁,可没想到八年前外公去世之后,她爸爸立马迫不及待的带着朱亚洁那对母女住到了家里。
之后不到半年她和妈妈突然就被净身出户,被那个她叫了十几年爸爸的男人从这个地方撵了出去。
而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却堂而皇之的成了那个家的女主人和大小姐。
若不是迫不得已,禹司清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边,可一想到妈妈躺在医院等着钱动手术,禹司清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保安哥哥,我回家找我爸爸,我家是9号别墅,我爸爸叫禹城。”
保安听了禹司清的话非但没放人进去,反而一脸讥笑的表情故意说到。
“你说什么?禹总是你爸爸?哈哈哈,这年头的人真是,想当富二代想疯了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幅寒酸样,就凭你也配叫禹总爸爸,真是笑话!”
“哈哈哈这大概是禹小姐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了。唉,也是,谁让禹小姐人美心善呢,给了这些不要脸的可乘之机。行了,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了。滚吧,别影响我们工作。”
另外一个保安说着上前推着禹司清就要让她出去。
禹司清的身子早就冻僵了,让保安推了一把,脚底的麻木没能反应过来,直挺挺的就摔了下去。
即便身上穿着棉袄,可这棉袄根本不能保护多少,禹司清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根冰棍一样被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
见着禹司清摔到,保安非但没觉得愧疚,反而还恼了起来,上前一脚踢在禹司清的腿上。
怒道:“妈的,装什么装,我他妈的轻轻推一下就倒了,你这是专业碰瓷呢!”
“你……”
禹司清本来就疼的不行,此刻听到保安这话更是又羞又怒,一直包在眼里的眼泪倏地的一下窜了出来。
“滴滴……”
就在这时,一辆紫色的跑车突然开了过来。
好巧不巧正好停在了禹司清的旁边。
吓的禹司清啊一声双手撑在地上双脚蹬着地面连连往后退去,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狼狈又可笑。
“怎么回事呀?”
禹司清刚退到后面,就见紫色跑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从里面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之前推着禹司清的保安看到女孩,立马点头哈腰的凑了过去。
“是禹小姐啊,又换新车了!”
“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这怎么回事呀?”
禹傲清轻蔑的睨了一眼地上的禹司清淡淡的问到。
“对了禹小姐,这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冒充禹总的女儿,让我们放她进去,你说可笑不可笑。”
“冒充我爸爸的女儿?”
禹傲清说着摘下面上的墨镜转头定定的看了禹司清一眼,突然面色一凛,急急下车道。
“呀,是司清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的,你打声招呼我也好去接你啊,你怎么过来的?打车的还是坐的公交的啊?哎呦对不起啊,我忘了这边是不通公交车的,呵呵,抱歉啊。”
看着禹傲清巧笑嫣然的小脸,禹司清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退,小声嗫嚅道:“我找爸爸有事!”
“你找爸爸,可是爸爸去公司还没回来呢啊,今天是公司年会,怕是要很晚才能回来了,要不你跟我先进去等他?”
“……谢谢。”
纵使禹司清一百个不愿意进去等,可一想到妈妈还等着钱救命,禹司清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那个,抱歉啊,我是想让你上来的,可是这车是爸爸刚给我买的,要一百多万呢,要是弄脏了我怕爸爸会生气的,要不……”
“我知道路,我会自己走过去的!”
听着禹傲清一口一个爸爸,禹司清的心就像是刀割的一般。
“那好吧,那我先走咯!”
禹傲清说着转身又上了车,油门一踩,轰的一声进了别墅区里面。
禹司清听着身后保安们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自己,只当没听见,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进了别墅区里面。
禹家的别墅在别墅区靠后面的位置。
那里环境清幽,空间也更加的大和私密。
从大门口走到禹家门口,禹司清足足走了有半个小时。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禹司清将眼眶里的眼泪硬生生给逼了回去,抬手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响了有五分钟里面的保姆才出来开门。
“谁啊这是,催命呢,不知道这会正是忙的时候吗?耽误了夫人和小姐吃晚饭,你能负责吗?”
“抱歉,我来找爸爸,请开下门。”
听着尖锐的话,禹司清双手搅着棉袄的下摆,头低的都快落进尘埃里。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啊,您这么晚跑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找爸爸!”
“找禹总?可是禹总不在家啊,要不你明天再过来吧!”
“你……”
禹司清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的衣服比自己还好的保姆,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王姐,让她进来吧!”
就在禹司清不知所挫的时候,禹傲清站在楼上的阳台上冲着楼下的保姆说了一声。
“诶,好的小姐!”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保姆立马又冷下了脸,不耐烦的打开大门,冷冷道:“既然小姐吩咐了,那就进来吧。”
“谢谢!”
低头嗫嚅的说了一声谢谢,禹司清跟着保姆后面进了别墅里面。
别墅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让早就冻僵了身子的禹司清微微缓和了一点。
“呀,这地上怎么回事啊,我这才刚擦过的地板,哪个缺德鬼又给我踩脏了!”
禹司清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留下的几个水脚印,整个人局促的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