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太子没有多说,白应玖也就明智的不再多提。只是想到那一夜的刺杀,便无法安心。
“怎么会有人追杀我?”
白迎秋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沐长清就更不用说。
是谁……
“是王家。”
太子没有对白应玖隐瞒,将王太师不满白应玖威胁,怕事情败落一事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又道:
“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白应玖才刚从王太师对她痛下杀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太子掷地有声的一句,当下疑惑:
“你做了什么?”
若太子不是王肃,若王太师不是太子的外家,白应玖也不会有此一问。
白应玖毫不怀疑,王肃会为了她开罪王太师。
只是他的身份本就敏感,若是因情急之下泄露了端倪可如何是好?
王肃浑然不觉,安抚道:
“不过是让他看清形势,知晓谁为主,谁为副罢了。”
觉察到白应玖眼中的担忧,他微微一笑,露出亲和模样。
“我不会做傻事,你放心。”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牵肠挂肚,非眼前人莫属。即便是与王家撕破脸,太子也绝不容许她再受伤害。
“如今你是太子,王家毕竟是太子的外家。”
白应玖怕王肃看不清形势,她甚至不求太子为她讨回公道,只想他能够安然。
“所以我也没做其他,王太师一向对太子无视君臣之礼,我不过是让他早点明白君是君、臣是臣,不能混为一谈。”
王肃面色一松,“你现在是病人,首要任务要养好身体。别的人事,有的是时间说。”
白应玖还想说再说点什么,在王肃的宽慰下也不好开口。她见王肃不似以往萎靡,浑身充满干劲,一个复杂的念头从脑海中冒出:
让王肃装作太子,这件事是对,是错?
“你的身体如何,身上的伤让太医处理过了吗?”
白应玖想到他跟着自己跳崖,心思就更复杂了。
“多亏你给的凝脂霜,伤口已经结痂,也没了疼痛。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康复。”
王肃一改往日做派,他从容且镇定,好像将一切尽在掌握。他用实际行动告诉白应玖,他是值得信赖的,他也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王肃一直守着白应玖,忙前忙后伺候着,明明是一国储君,却活像个小厮。
“你别总在我这了,让别人知道不好。”
白应玖如坐针毡,别说王肃如今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哪怕眼前的人还是王肃,他也不该总在她身边伺候。
烧已经劝退,身体的力气也逐渐恢复,若非太子强制要求,比起躺在床上,白应玖其实更想出去走走。
“嫌弃我了?”王肃呆呆地盯着白应玖,那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让白应玖哑口无言。
“不是……”
白应玖忽然发现,王肃还是那个王肃,她怎么会因一时的改变,还以为他成长了。
眼见王肃红了眼圈,白应玖更是头大。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你的身份……总待在我这里,让别人怎么看?”
她硬着头皮寻找理由,若是别人,她管他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可面对的是王肃,尤其为了她不顾自己性命的王肃,白应玖便半点冷脸都不敢给。
她甚至要绞尽脑汁安慰他,希望他不要因为她的口不择言而受到伤害。
此言一出,王肃顿时扬起笑脸。
“小玖放心,他们不敢乱说。”
他居然以为白应玖在担心他的处境。
虽然……也有更深层的原因,可最重要的并不是这点……
白应玖又不敢把话说重,只能稀里糊涂将王肃留了下来。幸亏安乐及时赶到,否则白应玖要被憋死。
安乐与太子一母同胞,虽无男女大防,白应玖打着要说体己话的幌子,将太子请了出去。
太子倒也配合,跟着说要整理下仪容终于离开。
见到太子的步子迈出屋子,白应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以前倒也不觉,自从这回刺杀事件之后,与太子待在一处,她浑身难受。具体也不知道在难受什么,总归并不愿与太子共处。
比起白应玖的松了口气,安乐的眼神就复杂多了。
白应玖发现了她的不妥,还细心追问:“怎么了?”
“怎么了?”安乐跳了起来,“你问我怎么了!”
原本安安静静,恪守礼仪的她忽然跳了起来,反差之大将白应玖吓了一跳。
如今再问怎么了是有不妥,白应玖追问:“出事了吗?”
她接连昏迷了几日,若是出事……难不成是白迎秋的事?
安乐更显不愤,狠瞪着白应玖,一改先前的担忧。
“你,你……”她用手指着白应玖,虚空中狠点了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糟心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白应玖见她反应如此强烈,也多了份谨慎。
安乐一向肆意,除了让她求而不得的韩霄,还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如此艰难。她会如此,此事应当不小。
“你还有脸问我发生了何事?”安乐如看仇敌一般瞪向白应玖,“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太子哥抱进了皇宫,还在东宫住了三日,你可知外面都在议论不日你就要入主东宫了!”
安乐已气恼而脸色涨红,单手指着白应玖,越说越气。
“你可对得起韩霄?他为了你不惜南下立功。南地水患频发,稍有差池那就是送命的活计。你可倒好,居然红杏出墙,和太子哥搞到一起。你这样,不但是置韩霄的情谊于不顾,更令父皇蒙羞。”
白应玖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也是名副其实的皇室一员。真要论起辈分,她与太子乃是兄妹。
同家的兄妹成了恋人,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韩霄的问题,安乐又岂能容忍?
好不容易撑着面子等待太子离开,立即就要发难。
也多亏了她的发难,才让白应玖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太子将我抱至东宫,此事很多人知晓吗?”白应玖不曾出去,只能询问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