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应玖画的大饼在前，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的王管家不敢隐瞒。
他朝白应玖重重叩了个响头。
“白姑娘，此事非同一般，我若说了便是把身家性命交付你手，还望白姑娘能保在下一命。”
他说的郑重，白应玖回的随意。
“王管家太看得起我了，我人微言……”
“不！”王管家打断白应玖的妄自菲薄。
“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救老朽一命，非姑娘莫属。我相信姑娘的一诺千金。”
这些日子的情况，王管家看得分明。他之所以不敢小瞧白应玖，除了她杀了战王之外，还因为她在将军府混得风生水起。
分明是与老王爷有关系的女人，不曾充军也就罢了，吴敏尧还给予她莫大的尊重，就连这些个士兵也将她视为国医圣手。
这般待遇，哪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可以拥有的？
可白应玖得到了，还找到了他这里，王管家相信她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白应玖何曾不知，王管家便是把这件事与他的性命结合到了一起。若想他说出真相，她必要保他一命。
保……吗？
“我白应玖对天发誓，此次保你性命无忧。”
她太想知道真相，太想找寻幕后真凶。哪怕保下王管家这个罪大恶极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信姑娘！”
王管家终于抓了救命稻草，无论是背后之人的承诺还是将军的应承都无法另他心安，他们都未曾给予他活着的承诺，但白应玖做到了。
虽然她只是个小丫头，但王管家愿意赌这一把。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白应玖震惊到了。
“一直以来，王爷都和长安有往来。”
长安！
那是大周的国都所在，里面所居非富即贵，与战王有往来的长安人士怎么想怎么蹊跷。
“战王这些年看似风光，实在已在西凉官场边缘。西凉王不待见他，朝中亲信甚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长安有联系，从我知道此事每月十五总能收到从长安寄来的信。有时会有一封，有时会有良两封，多出来的那封是写给我的。”
说到这里，王管家偷偷看了眼白应玖。
不会无缘无故有两封信，他背着战王私下和长安联系，说起来也是背主行为。他早就知道老王爷靠不住，可他想不到新找的主子同样靠不住。
见白应玖没什么反应，王管家才继续说下去。
“王爷大婚前日，我收到长安吩咐，让我将一小瓶药放到红烛的烛心之内，说是，说是……”
王管家欲言又止，见白应玖总是淡然，一咬牙，“说是能够增强男人欲力。”
他就不信一个黄花大姑娘听到这话还能面不改色！
结果还真让王管家猜到了，白应玖的确是面不改色，只轻轻掀了下眼皮。
“药还有吗？”
若她猜测不错，此药便是引发韩霄体内媚毒的罪魁祸首。她淡定的模样似增强欲力无挂紧要，王管家也摆正了心态。
“有。我怕出现意外，特意留了点。”
王管家做事细致，也是为自己留一线生机。
幸而王管家还没被处置，吴敏尧怕王管家还有其他作用，他的房间并未乱动。
一个手指大小的白色瓷瓶很快被交到了白应玖手中。
瓷瓶不大，对方大概想让王管家一次性用完，也难为他还留了个瓶底。里面的液体呈现透明，略带甜腻，有些熟悉……
白应玖努力回想，洞房那日似乎闻到一股清甜味。那日不曾留意，还以为是熏香气息，如今想来那日的气味和如今瓷瓶内的气味一模一样！不过是味淡和味浓的区别。
“那人是谁？”白应玖终于问到了关键。
她心中有个猜想，但需证实。
前世在她死之前大周内忧外乱，太子似乎没有安国之意，几位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外敌虎视眈眈，百姓流离失所。
她一直搞不懂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皇上正值壮年，亦有治国之能，却将堂堂大周带入苟延残喘境地。
将所有的可能排除，剩下的那个哪怕再荒唐也是真相。
白应玖始终无法相信，可王管家的话再一次提醒她，那个不可能的事或许就是事实。
“我也不知道，这些年除了书信往来，对方没暴露身份。”
或许老王爷能知道一些，可他死了。
“西凉城破，对方压根没说，否则……”王管家长叹一口气，王爷早死许也是好事。
若是让他知道他的合作伙伴压根没理他的性命，那比憋屈还要绝望。
“白姑娘，我把知道的都说了，证据也拿了出来，还望姑娘开恩。”
王管家这回老老实实，一是把真相说了，二是白应玖给了他承诺。
“若情况属实，我自会救你。”
白应玖不是那过河拆桥之人，王管家的命也的确比这些消息更重要。
为今之计，要找到长安城的奸细！
白应玖坐在屋内，仔细比对信上的笔迹。
这是王管家聪长安城收到的信，他为以防万一留了下来。而长安城寄给战王的信早已被烧成渣渣。
白应玖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比对，对来对去却不尽人意，没有一个是想的那个人所写。
难不成，她想错了？
“姐姐，姐姐，将军回来了。”
白应启蹦跳着从外面跑了进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哪位将军？”
白应玖不动如山，继续比对着笔迹。
有王婆子那档事在前，她意识到自己对韩霄的情绪外露，已尽量克制。
“是韩将军。韩将军的亲卫来说韩将军马上就到，让你去将军府等候。”白应启笑容里隐藏着揶揄，把白应玖看得脸色微红。
“还等着做什么，走啊！”白应玖佯装微怒，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两个人跑去了将军府，这里的气氛却显得僵硬，士兵们个个严肃脸，一副不近人情模样。
“三姐，他们这是怎么了？”
白应启悄悄拽着白应玖袖口，战战兢兢。
白应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来时匆忙她忽略了一点，韩霄回来怎么会让人专门传话让她前来等候？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白应玖可不相信韩霄会这有这份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