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味甘心甚苦,游客踏归途上
云垂赏竹涛2025-07-28 16:415,874

  赵旻见钟繇急得抓耳挠腮,登时哑然失笑。

  其人不再卖关子,抱拳道:“元常先生,此物乃固态糖也。”

  钟繇愕然:“主公欲制石蜜?”

  石蜜,通常被后世人称为冰糖,确实是固态糖之一。

  前文曾多次提及,此物的原产地为古印度,沿丝绸之路,自西域传到两汉,是不折不扣的进口货。

  前文亦曾提及,汉末魏晋时期,华夏神州没有固态糖,只有半液态胶体糖稀和蜂蜜。

  黑糖、红糖先后诞生于南北朝及隋唐时期,白糖则要到一千三百年后的明代中期才有。

  然而,在汉末这个时代,不管贵族还是黎庶,百姓所钟爱的口味普遍以甜为主,大家都是甜党。

  换言之,糖在这个时代,与食盐地位一样,都是刚需品。

  由于这时代只有石蜜这一种固态糖,所以钟繇自然而然地认为,赵旻要研发石蜜。

  所以,赵旻对钟繇这可怜的认知不屑一顾。

  稍后老子拿出黑糖、红糖和白糖,也不知会不会吓死你这半百老头子!

  “元常先生莫非以为,固态糖惟有石蜜乎?”

  钟繇听得瞠目结舌:“主公是说,尚有其他多种糖?”

  旋即,其人大喜,拽着赵旻便向外走去。

  “主公,请恕某孤陋寡闻也,快带某长长见识!”

  由于赵旻太神奇,所以即便赵旻说世上有一种黑雪,众人也对此深信不疑。

  也正因此缘故,当赵旻说凉州可以极为富庶时,伏完、杨彪和荀彧虽将信将疑,却也还是愿意出资出人,支持赵旻兴建工坊。

  赵旻啼笑皆非。

  “元常先生且松手,由旻带路。”

  于是乎,在迫不及待的钟繇一再催促之下,二人策马如飞,不到两刻钟,便行到了许都城西山泉附近的制菽工坊。

  赵旻的食品研发实验室,便藏在此处工坊中。

  而赵旻实验剩下的一点儿尾巴,恰恰是制冰糖…

  所以,当钟繇见到黑红黑红的黑糖、赤如朱漆泛着光泽的红糖,以及雪白雪白的白糖时,其人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其人震惊之下,甚至忽略了这间制糖实验室中,那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高低起伏的漏斗,以及靠近窗口的那座放着陶瓷大坩埚的特制密封炉灶。

  赵旻鄙夷地瞪了一眼没出息的钟繇,不再理会其人,而是走到自制的密封恒温坩埚旁,观察冰糖的状态。

  对于能自制出黑索金的赵旻而言,做这些小玩意儿,简直是易如反掌。

  若非食品安全大于天,赵旻不得不慎重再三,其人早已将这些糖类上市了。

  这毕竟是食品,而非化工产品。

  仅制冰糖时白矾含量、去白矾毒性试验这一项,赵旻便记满了一整本实验手册。

  白矾毕竟是水合铝盐。

  赵旻一边观察冰糖结晶体,一边道。

  “元常先生可比较一下这几种糖口感如何,若有问题,旻尚可及时进行调整。”

  钟繇闻言激动无比地拿起汤匙,哆哆嗦嗦地将三种糖分别盛入三个碗中,随后逐一品尝。

  黑糖虽略带涩味,却含有甘蔗之芬芳;红糖口感则过于厚重;白糖口感适中,颇合君子之道。

  钟繇口中虽因品糖而甘,心中却颇为苦涩。

  莫非某等皆痴人?否则为何自商周千年已降,竟无一人可制如此甘美之固态糖?

  以至于如今,石蜜之价竟堪比金银也!

  钟繇心中正苦涩至极、唏嘘不已时,赵旻便递来一大块石蜜,也就是冰糖。

  “元常先生再品一品此物。”

  钟繇揉了揉眼睛,眯起眼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陶豆中的石蜜表面光滑、晶莹剔透,与西域那种色泽晦暗之石蜜迥然有异。

  因此,钟繇惊诧不已。

  “主公,此乃石蜜?”

  赵旻撇撇嘴捋须道:“西域石蜜原料、工艺皆不足。

  旻以甘蔗为原料,工艺前后改良凡二十三次,方才得此莹润如玉之石蜜也。你以为此物是旻随随便便即制成乎?”

  言罢,其人复又向前递了递陶豆。

  钟繇方才反应过来。

  其人拈起一块方方正正之石蜜放入口中细品,只觉此石蜜不但口感纯正至极,而且似乎比西域石蜜更甘美。

  钟繇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

  自天下大乱以来,某不知已有多久未曾食石蜜也!

  万幸其人没说一句:太好吃了!

  赵旻见钟繇神色陶醉,眼角湿润,当即凝视着其人问道:“元常先生,此物如何?”

  见赵旻眼巴巴地瞅着自己,钟繇当然不会来一句“你瞅啥?”

  其人匆匆咽下冰糖,作揖道:“主公,此石蜜无论外观亦或口感,皆远胜于西域之石蜜也。”

  赵旻再次确认:“是否有何异味?”

  钟繇蹙眉回味一番后,坚定摇头:“主公,此石蜜口感甚纯正也。”

  赵旻登时松了口气。

  钟繇出身于颖川望族钟氏,可谓钟鸣鼎食之家,以其人如此刁的口味,犹然觉得口感纯正,那么赵旻便不再担心口感问题。

  食品受不受欢迎,最关键的问题有二,一是安全,二是口感。

  安全问题赵旻把关,口感问题…钟繇都险些流下幸福的眼泪,这还有什么问题?

  “如此便好。元常先生,此物需大量甘蔗,故而若此番士威彦遣使朝贺,某等需与其使详谈此事。”

  士威彦,便是苍梧郡(今广西梧州)人、交趾土皇帝士燮。

  交趾为后世两广及越南地区,此地盛产甘蔗。

  且甘蔗有两大先天优势:易储运;甘蔗渣可堆农肥,或直接晒干烧火。

  甘蔗榨取糖浆后,其渣燃烧几乎无烟,堆肥沤肥肥效也极佳。

  遑论甘蔗亩产量极高。

  所以,赵旻必须以势压人,尽可能以低价大批量收购甘蔗制糖。

  仅此一物,便可垄断丝绸之路,产生海量的贸易顺差。

  再次强调,这是汉末乱世,不是宋元明清,赵旻绝无可能打到欧洲。

  遑论这时代之人的乡土情结,远非后世人所能想象。

  赵旻改变不了人们根深蒂固的文化情结,他又不是尤里。

  如李唐李治朝一般,能实际控制住中亚,便已是赵旻所能做到的极限。

  就这,还得指望凉州当地人、甚至西域人去实现。

  但是,赵旻可以沿着丝绸之路,将生意做到欧洲。

  综上,凉州,明年赵旻必须拿下。

  钟繇已经又忍不住尝了数块赵旻研发的冰糖,其人口齿留甘,心中却愈发苦涩。

  因为他今年已半百,之前其人五十年的人生中,又哪里有这般甘甜滋味?

  赵旻打断了钟繇的忆苦思甜。

  “元常先生以为,此物可风靡天下乎?”

  钟繇毫不迟疑:“主公放心,此物及三种糖必将极受追捧!”

  钟繇更想哭了。

  主公言此为调味品?此分明为极上等之点心!

  不怪钟繇如此没出息,这时代就是如此落后。

  赵旻若再做出糖包、糖饼、蛋糕、沙琪玛、桃酥来,那还得了?

  其他事暂且还不能确定,但全民蛀牙大约是一定的。

  因为赵旻的这套工艺,已经注定了这些糖类的售价不会太离谱…

  土法制糖能有多大成本?最大的成本,恐怕还得是甘蔗的运费。

  此事也好解决,待赵旻定益州之后,在南中郡建立制糖工坊即可,顺便还能解决南中郡那些蛮人们的就业稳定问题。

  南中包括如今云贵及川西南,彼处刚好也盛产甘蔗。

  钟繇犹在考虑这些糖类该如何售卖,赵旻却已想到了该如何优化产业链布局…

  他俩的维度…

  赵旻懒得将这一大块冰糖敲碎,于是乎,其人索性将凝为大块晶体的冰糖砸成两半。

  于是乎,钟繇和赵旻二人,各提着一大袋石蜜,在亲卫护卫下,开开心心地向卫府赶去。

  【作者题外话】:石蜜是由古印度人发明,经丝绸之路传遍欧亚大陆的。

  而汉末除了石蜜,确实没有固态糖。

  前文云某介绍舌尖上的汉末时,已多次提及此事。

  在我们华夏神州,古代封建社会美食巅峰时代,当属两宋。

  两宋人同样是甜党。

  北方人喜甜食,所以在女真人攻入汴京,北宋朝廷南渡后,北方人将喜甜的饮食习惯传入江浙。

  杭州灌汤包,最早其实是开封灌汤包。

  当然,北宋时的包子不叫包子,而是馒头。

  馒头最早叫蒸饼,为避宋仁宗赵祯讳,将蒸饼改名为炊饼。

  所以,武大郎卖的炊饼不是烧饼,而是后世的发面大馒头。

  98版的《水浒传》,那段剧情完全没有问题,武大郎卖的就是馒头。

  而潘金莲的洗澡水,实际就是蒸馒头后的热汤…

  咳咳…楼不知为何又偏了!

  抱歉,咱又扯远了…

  说回糖。

  两宋时的糖霜不是白糖,而是介于红糖、白糖之间的黄糖。

  这里再偏一次楼。

  近日看到了一篇颇有意思的文章,文中称,犹太人在三千年前的犹太人遗迹中发现一段电线,于是他们确信,三千年前犹太人便已开始使用有线通讯…

  对此,我国的考古学家戏称:我们纵观五千年出土文物,均未找到电线,故而我们华夏在五千年前便已开始使用无线电通讯…

  哈哈!

  文中还称:

  我们华夏科技比一方落后五千年。

  因为唐代以极为结实的花岗岩雕刻成的龙门石窟,其中石雕、经文风化现象严重,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而西方三千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汉莫拉底法典》,居然跟新刻出来的一毛一样耶!

  此外,刻在黏土上的所谓楔形文字,居然在存放三四千年之后,依然和新的一毛一样耶!

  我们华夏不行,我们从未出土过新石器时代的黏土文物,我们只有用碳14检测后,最早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石器、以及商朝的青铜器。

  这可真是奇怪,为啥西方能出土这么多黏土文物,我们却不行呢?

  哈哈哈!

  所以,文中作者质疑,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亚历山大帝国,因为若那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亚历山大大帝实际是外星穿越者。

  他开着坦克和装甲车,可能还获得了尤里的心灵控制装置,带着么得感情、甚至可以不吃东西的士兵,一路从希腊杀到了印度。

  中间还灭掉了不可一世的波斯帝国。

  虽然西亚土耳其、伊朗遗留下来的史料中,没有所谓的亚历山大帝国。

  而且,这一点,我们华夏的所谓军神、甚至后世的乔治巴顿、朱可夫、隆美尔等人都做不到。

  总而言之,西方为了鼓吹他们文化比华夏神州先进、古老、更灿烂,可谓煞费苦心!

  那个易教授还真就信了!

  只能说,洋大人的狗奴才,无论哪个时代都存在!

  但是,强盗始终是强盗!

  西方人无论再如何遮掩,也掩盖不住他们当年犯下的累累罪行!

  话说回来,由此可反面证明,赵旻绝无可能一路推到欧洲。

  咱们这是严谨的老白文,不是无脑爽文。

  无脑爽文请去看最近上榜的那几本三国新书。

  云某这本扑街的书不可能那么无脑爽。

  云某坚持以汉末古白话写对白台词,就是不忍心破坏历史的厚重感。

  牢骚发完,咱们继续说甘宁。

  上一章咱们说到,甘宁的游侠生涯,在他二十余岁时便已结束,之后读书仕宦,出仕州郡。

  那么问题来了,甘宁做的什么官呢?

  甘宁在益州的仕宦之路,是先“举计掾”,后“补蜀郡丞”。

  应该说,这是地方豪强才拥有的特别待遇。

  (甘)宁为吏,举计掾,补蜀郡丞,顷之,弃官归家。--韦曜《吴书》

  “计掾”即州郡的“上计使者”,亦作计佐、计吏。

  按甘宁为“巴郡临江人”,他充当的应是巴郡的计吏。

  所谓计吏,即负责将所在辖区钱粮、赋税、户口等考绩指标上报于上级单位的属员,该职责称作“上计”,类似现代之“述职”。

  县邑上计于郡国,郡国上计于中央,州刺史亦上计于中央。

  (郡县主官)皆掌治民,显善劝义,禁奸罚恶,理讼平贼,恤民时务,秋冬集课,上计于所属郡国。--《续汉书百官志》

  上计使者的人选,因时而变。西汉初一般由郡国长官躬行,东汉时则委之于掾属中地位较高者,官长不再事必躬亲。

  上计使者,时代先后,颇有不同。

  封建时代,述职之制,诸侯自行,故上计之法之初行也,亦由长官自奉计簿送于中央……东汉之制,略从省简……但遣丞、尉以下,令、长不自行也。--严耕望《秦汉地方行政制度》

  “上计”在人口流动性较差农业社会下,提供了结交贵势的机会。

  比如“少孤”、“家贫”的邓艾,本为“稻田守”、“丛草吏”,微末至极。

  他在担任“典农纲纪”时,因为得到了“上计”的机会,拜谒了太尉司马懿,便被延揽为(太尉)掾,遂仕宦洛阳,最终发迹。

  (邓艾)少孤……为稻田守、丛草吏。同郡吏父怜其家贫……后(邓艾)为典农纲纪,上计吏,因使见太尉司马宣王。宣王奇之,辟之为掾,迁尚书郎。--《魏书邓艾传》

  注意:典农,即典农中郎将,位同郡守,见《常道乡公纪》;

  纲纪,即功曹,属于郡、县中的高级掾属。

  州一级功曹称“治中从事史”,简称治中。

  是岁,罢屯田官以均政役,诸典农(中郎将)皆为太守,(典农)都尉皆为令、长。--《魏书常道乡公纪》

  从历史发展看,虽然邓艾担任“纲纪”时的境遇已比之前改善不少。

  但真正令他飞黄腾达的,还是“上计”赋予的宝贵机会。

  侧面亦反映出,出仕即担任计掾的甘宁,宦途比“孤贫”的邓艾要顺畅得多。

  东汉时代,“郡国计吏多留拜(洛阳)为郎”,可知这一职务亦可视作中央的储备干部。

  时,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杨)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余人,帑臧空虚,浮食者众。--《后汉书杨震传》

  汉末三国时,出仕为计吏、计掾者,多为地方的实力派人物。

  比如郑玄被孔融延揽“为计掾”、许靖“举计吏,察孝廉”、蒋济“仕郡计吏、州别驾”、姜维“仕郡上计掾”。

  注意:郑玄事见《邴原别传》、蒋济事见《魏书》、许靖、姜维事见《蜀书》,文多不引。

  郑玄“隐修经业”,属于汉末儒宗;

  蒋济与程昱、董昭、郭嘉同传,其人“才兼文武,每军国大事,辄有奏议”;

  许靖“清谈不倦”,与从弟许邵(月旦评创始人)知名当世;

  姜维“凉州上士”,被钟会誉作夏侯玄之伦。

  注意:夏侯玄近不惑时,是天下第一名士,没有之一。

  许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从弟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蜀书许靖传》

  (诸葛)亮与留府长史张裔、参军蒋琬书曰:“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李)永南、(马)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蜀书姜维传》

  不难看出,上述诸人的共同特点,便是具备出色的学术素养,这与计掾、计吏的工作职责密切相关。

  换言之,甘宁能够出任巴郡计掾,便证明其必然具备寻常水准之上的文化底蕴,这也符《宁传》记载的传主“颇读诸子”、“开爽有计略”。

  (甘宁)止不攻劫,颇读诸子。--《吴书甘宁传》

  通过“计掾”的身份,不难推测甘宁能够“补蜀郡丞”必然与此有直接关联。

  按前引《英雄记》,甘宁出仕益州,当在刘焉统治时期。

  刘焉初治绵竹,后徙治成都,刘璋遂因袭之。

  甘宁既为巴郡计掾,那其“上计”时应赴成都汇报,成都县又属蜀郡,那么他得到上官的提携延揽,担任蜀郡丞也便合乎情理。

  (刘)焉徙治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宽惠,阴图异计……时焉被天火烧(绵竹)城,车具荡尽,延及民家。焉徙治成都。--《蜀书刘焉传》

  郡丞的地位又较计掾为高,属于郡中的高级佐官。

  按《续汉书百官志》,内地之郡置长史、郡丞各一;

  边地之郡“丞为长史”。

  东汉时“郡太守、诸侯相病,丞、长史(代其)行事”。

  可知郡丞之于郡守,便近似于常务副职,有权在长官无法履行义务时“代行郡守事”。

  建武六年三月,令郡太守、诸侯相病,丞、长史行(郡守)事。--《古今注》

  以同时代人物为例,诸葛亮之父诸葛珪,在宗族流徙之前(尚未失势时)的最高职务也不过是泰山郡丞。

  而甘宁早在初平年间(190-193)便成为蜀郡郡丞,比诸葛珪的仕宦起点要高得多。

  注意:按《英雄记》,甘宁反叛刘璋在兴平元年(194),可知其担任蜀郡丞必在此前。

  父(诸葛)珪,字君贡,汉末为太(泰)山郡丞。--《蜀书诸葛亮传》

  东汉时有“三互法”(见《蔡邕传》),即“任官避籍”制度(官避吏不避),由非本籍士人担任地方官长(官),地方官长再举用本地豪强充任官府属员(吏)。

  甘宁为吏则为巴郡计掾,为官则至蜀郡郡丞,结合甘氏在临江为“五大姓”之一(见前引《华阳国志》),充分证明他必定是益州地方的头面人物,绝非寻常的草寇蟊贼。

  简而言之,甘宁虽是寒门出身,可人家的出身家族,在巴郡当地是妥妥的豪强。

  如今,诸君对汉末魏晋寒门的深刻含义,是否有了认知?

  寒门指的是没有诗书传家、没有文化积累的富户!

  老爹曹嵩花一亿买太尉的曹操,他们家也是寒门哦。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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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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