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河北推新政,江南人惶惶终
云垂赏竹涛2025-07-28 17:123,218

  董昭向赵旻作揖道。

  “主公,如此似有不妥也。江东来年即将开战,兼且卫府兵卒绝无可能常驻丹阳郡,此似非长久之计也。”

  诚然。

  卫府兵卒是可以照顾丹阳郡的老弱妇孺一时,却不可能照顾其一世。

  所以,董昭又向赵旻提出一个建议。

  “主公,愚以为,不如将丹阳郡之老弱妇孺,交于丹阳郡之山越人宗帅照顾。

  某听闻,丹阳郡山越人之宗帅,无不为德高望重、胸有韬略之人。

  兼且其为丹阳郡本地人,必可妥善安置、照顾丹阳郡之老弱妇孺也。”

  山越人本为逃匿山林之流民。

  能够成为这些流民首领之人,要么是大奸大恶之徒,比如说宋江;要么是德才兼备之士,比如说田畴。

  但无论如何,这两种人的心胸格局都不会小。

  所谓“大奸大恶”,有时候也是中性词。心胸格局小的恶人,那是小人,与“大奸大恶”相比,宛若天渊之别。

  无论山越人宗帅“大奸大恶”,还是“德才兼备”,其都不可能对同乡的老弱妇孺放任不管。

  故而,董昭的提议才是良策。

  于是赵旻颔首。

  “公仁公高策也!此事便如此解决。”

  如是般,丹阳郡救灾善后工作的最后一点隐患,就此完美消除。

  赵旻复又问董昭、卞夫人……

  不是赵旻手下无人可用,而是有许多事,赵旻只能问这二人。

  “公仁公、卞夫人,并州迁徙幽州鲜卑人之事,而今之进展如何?”

  董昭闻言,莞尔一笑。

  “主公尽管放心,今年阎柔、儁乂二人已吸取去岁之教训,不会再于冬季继续动土。

  况且,自二月至今,并州太原郡,已迁徙幽州代郡、上谷郡之鲜卑人,达六万之众矣。”

  赵旻闻言既惊且喜。

  在黄巾之乱前,并州刺史部一共仅有不到七十万人口,其中太原郡便有二十万左右。

  柯比能今年迁徙六万鲜卑人至太原郡,赵旻便可在并州大范围推行屯田新政。

  至少,太原郡那些荒芜之农田,有希望进行开垦复耕了。

  至少未来十年之内,困扰大汉最大的问题,始终都将是人口问题。

  但话说回来,百姓生儿育女,终归需要时间;

  短期内,大汉各地决不可能出现大量少青人口。

  而迁徙胡人至塞(指秦汉长城边塞)内,便可解决此燃眉之急。

  此前最成功的案例,便是凉州。

  在汉末黄巾之乱前,凉州有人口四十七万左右。

  而如今,在不停吸纳、迁徙、安置羌人、氐人、南匈奴右部、南匈奴休屠各部,以及少量鲜卑人之后……

  凉州刺史部,如今人口已然达到了九十一万左右:

  其中,胡人占五十一万,而汉人仅有四十万。

  然而,即便如此,凉州刺史部,如今仍然和谐无比。

  整个凉州,并未因为胡人多、汉人少而发生任何矛盾。

  这便是赵旻迁徙胡人、使胡汉混居的成功案例。

  有此案例在前,赵旻相信,并州在张郃、阎柔、柯比能的领导之下,一定也会使胡人、汉人和平共处,甚至是……渐渐将胡人同化。

  此事绝非赵旻异想天开。

  纵观华夏历史长河,曾不可一世的匈奴人、鲜卑人、突厥人、契丹人,今何在?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赵旻的想法,非但有理论依据,而且有事实依据。

  方先生是懂历史的。

  所以其人在《缘分一道桥》中的歌词,便将胡汉之间那复杂难言,概括得颇为精辟:

  谈爱恨不能潦草。

  《缘分一道桥》,说得实际上正是胡汉之间,长达数千年的爱恨情仇。

  而长城,正是连接胡汉的缘分桥梁。

  如今,赵旻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促进胡汉大融合。

  因为,这是历史的大势所趋。

  这时,卞夫人补充道。

  “主公不必担忧,据妾所知,迁徙至太原郡之幽州鲜卑人,而今已为阎并州(阎柔是并州刺史,可简称为阎并州)编户,并与汉人混居。

  现如今,幽州鲜卑人,与汉人混居于太原郡阳曲县、狼孟县及盂县三县,并仿照凉州刺史部之律法,实行连坐制。

  是以,并州鲜卑人、汉人混居之地,而今风平浪静、胡汉之间相安无事。”

  赵旻闻言,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其实正是这一点。

  于是其人霍然起身。

  “鲜卑人不似南匈奴人,其部众分布较广,兼且更加靠近北方。

  是以近三年,我等暂且迁徙塞北之鲜卑人。待塞北之地清空,则更靠北之鲜卑人,必将南下而来。

  届时,我等继续征服、迁徙其众即可。”

  言罢,赵旻叹了口气。

  “以上诸事,我需回宫向天子禀报。

  公仁公、卞夫人,你二人务必继续关注铸币之事、迁徙鲜卑人之事。

  此外,我等既已商定丹阳郡老弱妇孺如何安置之事,便须尽速照此行事。

  近日来事务繁忙,有劳二位也!”

  说着,赵旻向董昭、卞夫人二人躬身行礼。

  二人忙不迭还礼。

  “主公言重矣,此皆我等应尽之责也。”

  一刻钟后……

  赵旻便匆匆进了宫城。

  俄而,其人便在长秋宫正殿,见到了皇后伏寿、以及太子小刘嗣。

  小刘嗣之筋骨,已被赵震锤炼得差不多了。

  适逢赵家真定故里有些俗务,须由赵震这个家主返回处理。

  是以,小刘嗣便暂时回宫,改为以学文为主。

  见赵旻匆匆而来,伏寿、小刘嗣皆有些惊喜。

  赵旻先将铸币之事,向伏寿、小刘嗣禀明。

  孰料……

  这母子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赵旻登时有些气馁。

  伏寿向爱郎嫣然一笑。

  “太子太傅,此乃幸事焉!如若新铸之五铢钱轮廓、文章模糊不清,岂非要坏卿之英名?”

  相比于锐意进取的赵旻,伏寿显得颇为保守。

  但这也不能怪伏寿,她也是为赵旻考虑。

  小刘嗣也宽慰着自己的亲爹。

  “大人勿忧,想必步鸿胪亦有此顾虑,故而欲反复确认无任何问题,方可批量铸造五铢钱。”

  小刘嗣生于建安六年(西历201年),其人自出生至现在,便从未见过五铢钱长什么样子。

  在小刘嗣的认知中,五铢钱已经废除很久。

  以是故,其人同样担心,重新恢复五铢钱,是否会对自家大人造成不利影响。

  赵旻见状,果断转移下一话题。

  “皇后、太子所言极是。既如此,臣便不再关注此事。”

  伏寿、小刘嗣母子同时颔首,而且,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

  赵旻便将自己有意请幽州、冀州之士族、豪族组团前来许都工坊群观摩、学习之事,禀报于伏寿、小刘嗣母子。

  最后,赵旻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启禀皇后、太子,臣有意在冀州、幽州之士人观摩许都工坊群之当日,有劳陛下接见此二州之士人。

  如此一来,非但可稳固朝廷对幽州、冀州之掌控,更可借此良机,使此二州之士人,对兴建工坊信心倍增。

  只是,不知皇后、太子意下如何?”

  伏寿不假思索道:“如此甚善!然则,太子太傅需提前制定相关之一应行程计划,以便妾及早提醒陛下。”

  赵旻欣然领命。

  赵旻之所以不直接找刘协,而是找伏寿转告刘协……

  主要是因为,赵旻也摸不清,刘协究竟在宫中何处。

  而今大汉乱世即将终结、盛世气象隐现,而且大汉疆域又已远拓万里。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孙权抛弃“德运”理论,转而以“符瑞”为受命的依据。此事虽然略有离经叛道的色彩,却也反映了彼时的历史背景。

  作为一个既无刘氏血脉,又无“挟天子”优势的割据者,孙权确实不便在称帝之事上与汉室或魏室扯上关系。

  实际就历史记载看,孙权虽有称帝之心,却无称帝之胆。从他长期不肯正式僭号,便可以看出他的矛盾心理。

  注:孙权改元于魏黄初三年(222),称帝于魏太和三年(229),中间相隔整整七年。

  关于孙权“乍前乍却”的心态,学界存在不同见解。田余庆认为孙权是在等待内外局势的稳定;王安泰则认为孙权是在寻找“天命论述”的理论依据。

  注:见田余庆《孙吴建国的道路》,王安泰《恢复与继承:孙吴的天命正统与天下秩序》。

  其实除了以上两点,还另有原因。

  从时间背景看,孙权称帝(229),恰好是在诸葛亮北伐(228)的翌年。蜀军的主动出击,大大增强了孙权对吴蜀联盟的信心,使他不再担心“蜀主幼弱,国小势逼”,因此正式僭号。

  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诸葛)亮,关中响震。--《蜀书诸葛亮传》

  (孙)权乃见之,语(邓)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偪,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蜀书邓芝传》

  从出身上看,作为一个“孤微发迹”的寒门子弟,孙权当然不敢、也不愿以汉室的继承者自居,因此以“符瑞”为辞,宣称自己直接“受命于天”,刻意回避东吴与东汉的承继关系。

  随着东吴局势的稳定,东吴年号中的“符瑞”色彩略有缓解。不过孙皓继位之后(264),由于外部环境的恶化,又开始旧调重弹,运用符瑞、云气等术数理论,强化其统治权威。随之而至的,便是层出不穷的改元、与充斥着祥瑞色彩的年号。

  谚语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概而论之,孙吴对于天命、正统的理论选择,既反映出统治者对天下秩序的看法,同时也服务于现实的政治需要。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一章 请君速入瓮,天下攻江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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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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