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和季宴礼约在了一间私房菜馆。
这间私房菜馆的装横很典雅。
甚至专门有一个庭院，栽有不少花草树木，更显风雅。
南茉还在斟酌着怎样开口询问，与顾亓闲聊时便有几分心不在焉。
菜没有那么快上。
两人点了餐后，干脆去庭院走走。
许是景色美，南茉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她正要旁敲侧击地询问时，猝不及防听见了顾亓的声音。
“你想问我关于季宴礼的事。”
南茉怔了下，抬眸望去。
面前的顾亓五官依旧精致漂亮。
但是比起以前蒙着曾郁气与脆弱。
此时顾亓看起来，虽然漂亮，却是锋芒毕露。
那双漆黑的眸子比曾经更加深邃，也更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而且顾亓说的那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许是南茉的发怔太明显，顾亓淡声解释。
“从见面起，你就心不在焉。”
南茉歉意低头，“抱歉。”
她没想到自己会表现得这样明显。
顾亓没有追究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季宴礼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南茉轻吸了下气，坦然地问出了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
既然顾亓已经开门见山，她也没必要再旁敲侧击。
否则，反而显得不真诚。
顾亓侧身看着南茉，“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季宴礼。”
他顿了下，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你们不是同居了吗。”
南茉尴尬得耳朵微红。
她和季宴礼现今的关系实在太难厘清解释了。
换作以往季宴礼总是在她那里留宿，算作同居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南茉避开了这个问题。
“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联系不上他了。”
南茉轻声道。
不回她的消息，这种情况在季宴礼追到M国之后，几乎没有发生过。
南茉心里控制不住担心，以至于她没有发现。
眼前的男人，眸子已经黑如漆墨。
“季宴礼公司的事情，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至于他，我没有听到任何季宴礼出事的消息。”
冷淡的声音在南茉耳边响起。
听见第二句时，南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心头微紧。
季宴礼没有出事，那为什么连她的消息都不回？
厌烦了，不愿意继续了吗？
南茉抿了抿唇，将随着念头升起而出现的一抹酸涩压了下去。
算了。
她也只是担心季宴礼出事，确认一番而已。
既然季宴礼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那旁的都是季宴礼自己的选择。
南茉抿着唇打算将季宴礼的话题岔开时，顾亓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茉，你会怨我对季宴礼的公司下手吗？”
听见这个问题，南茉实打实怔愣了下。
她抬眸与顾亓对视，莫名觉得顾亓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南茉捏了捏指骨，她先是摇了摇头。
紧跟着，小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季宴礼的公司，对季氏下手？
即便是商战，挑中季氏动手，也总该有个原因。
顾亓垂眸盯着南茉看了一会，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
“对季氏下手，不是我做的决定。”
“这是公司董事会的决定，我只能照办。”
南茉微愕，这是她没有想到。
“顾氏集团和季氏集团有恩怨，这也是他们决定挑季氏下手的原因。”
闻言，南茉想到季宴礼那间公司。
她犹豫了下，轻声问道：“那你呢？”
顾亓转头，眸光漆黑如墨。
“南茉，我入主顾氏不过几个月时间。”
“我的处境没有外界说的那样风光。”
“我同不同意，对这项决策也没有影响。”
南茉抿了下唇，“抱歉，我……”
她的确听过不少顾亓雷厉风行荡清了顾氏集团里反对他的人。
可是，顾亓在轮椅上待了这样长的时间。
这种集团公司内部又颇为复杂。
短短几个月时间，想要从一群老狐狸的手里夺 权，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顾亓……受制于董事会，没法自主做决策也实属正常。
只是……
这样一来，她那番问话难免有戳人痛脚的嫌疑。
“已经第二回了。”
顾亓语气不辨喜怒。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说抱歉。”
南茉先是愣了下，随即扬唇笑起来。
她弯着眼睛道：“好，那我下次不说了。”
南茉没有多想，以为顾亓说的是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顾亓的眼眸中倒映出南茉笑颜如花的样子，指尖蜷缩了下。
他继续道：“至于季宴礼的公司。”
南茉目光微动，静静听着顾亓的答案。
“不是我要对付他，是他先出手对付我。”
顾亓指尖捻动的速度加快，声音隐隐泄露出几分异样。
“季宴礼故意拦截了我一个项目。”
“我将其夺了回来，才致使季宴礼公司遭到重创。”
“至于他公司目前的情况，是因为其余人落井下石所致。”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后，没有再动手。”
说着，顾亓顿了下，双目紧锁住南茉，声音变轻了不少。
“他对我动手，好像是因为吃醋。”
顾亓捻动的手指停了下来。
“南茉，季宴礼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南茉的思绪被顾亓这番话扯了回来。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亓。
季宴礼之所以对他有敌意，是因为吃飞醋？
总觉得她说出这番话的场景，会有些诡异。
南茉避开顾亓仿若能看透人心的双眸，抿着唇摇头，“我也不知道。”
“嗯。”
顾亓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叹气。
任南茉怎么想都没料到，顾亓针对季宴礼的起因居然是这个。
准确来说，是季宴礼先针对顾亓。
她有些头疼。
和顾亓的关系，她早早就和季宴礼聊过。
哪曾想，季宴礼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南茉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可想到那家伙的公司遭遇重创，又忍不住有些担心。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无论如何，这件事因她而起。
她要找个时间，去季宴礼公司找他好好谈谈。
南茉放下手，准备和顾亓往回走时。
她的肩膀被人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