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一直没有吭声，季宴礼愈发不高兴。
掐着人的脸的手指捏了捏，催促道：“说话。”
南茉抬眸，眸光平静得让季宴礼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她没有再给季宴礼开口的机会。
“季宴礼，你怎么会以为，我真的会接受你？”
“你失忆忘记了以前做过的事，就能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吗？”
季宴礼拧着眉，想要开口时，南茉扬声打断了。
“给邵霆川律所找麻烦，借此威胁我。”
“强上我，逼我在蓝调给你那些所谓朋友跳舞，逼我给你客户陪酒，逼我当你佣人……”
南茉一件件细数季宴礼曾经做过的混账事。
她说着说着，心底也蹿起了一股火苗。
每次想起季宴礼干过的这些混账事，她都手痒得想将这人揍一顿出气。
南茉脸上浮现了层薄怒，显得她接下来那番话愈发可信。
“你说那是失忆前的你做的，那就不是你做的了吗？”
“我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你还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一面将季宴礼搭在身上的手扯开，一面继续道：
“我只是故意让你以为我心软了，我心里有你。”
“等你彻底沦陷，信以为真的时候，我再将你甩了。”
南茉从季宴礼腿上下去，这次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她看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寸寸崩裂。
详细得知以前的混账事的愧疚，被戏耍的难以置信。
还有压在这下面的伤心和情意。
南茉强迫自己看着这双眼睛，强迫自己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心软的神色。
她淡声添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季宴礼，你碰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厌恶。”
季宴礼的神情几经变幻，最后定格在面无表情。
他站起身。
男人身量很高，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南茉面前，压迫感十足，尤其是当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看时。
南茉捏着手指，抿唇仰头回望，没有分毫退缩。
她故意露出冷淡脸色，甚至嗤笑了声，嘲讽意味浓厚。
“怎么，小季总不会这样都还想给我当小三吧。”
“那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南茉就被打断了。
“你还挺能忍。”
这是季宴礼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太多情绪，南茉分辨不出喜怒。
唯有那大力关上的门，暴露了季宴礼几乎震怒的内心。
公寓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空气中逸散的香水味，昭示着季宴礼来过。
南茉跌坐在沙发上，垂着头苦笑了几声。
这次，季宴礼估计真的恨死她了。
先是替身，又是这番戏耍，没有留任何余地。
就算日后她真的能摆脱顾亓的威胁控制，他们兴许都没有可能了。
南茉倒在沙发上，脑袋往沙发里蹭了蹭，只觉得身心俱疲。
手机震动了几下，她也没有心情看究竟是谁发来的消息。
算了，就这样吧。
至少不会被她连累，不会再被人捅一刀。
直到天色暗下，客厅也陷入一片黑暗中，南茉依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拧眉按着腹部爬了起来。
……
南茉第二天没有去上班，在家里待了一天。
一是因为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肚子疼了很久。
二是因为她心情实在太差，这种状态就算工作，也很难做好事情。
还不如空一天出来调整。
中午的时候。
南茉简单弄了点面条，然后捧着碗，在阳台支了张小桌子，就在阳台慢慢吃起来。
吃到一半，她手机就响了。
南茉没看来电人，随手接起电话。
“喂？”
“南茉小姐！”
张卓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
南茉神色微僵，她利索地把电话挂断了。
此时，蓝调。
张卓欲哭无泪地看着半醉的季宴礼。
“老板，南茉小姐她……挂了。”
季宴礼咬牙，额角青筋弹了弹，一把拿过张卓的手机往外走。
“诶！老板你去哪里？”
张卓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他见季宴礼满面怒容，有些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来。
试探性地问道：“老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季宴礼沉着脸抬头。
“让她再也挂不了我电话。”
“啊？”
张卓茫然，还能有让人不能挂电话的法子？
之后任他怎样试探，季宴礼都不再吭声。
索性，季宴礼只是半醉，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最终还是让没有喝酒的张卓开车，回到了南岸。
空荡荡的。
这是季宴礼打开南岸的门后，涌入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念头一闯入，他顿时更加生气了。
南茉不想住南岸，他就和她一起住公寓。
结果，她居然还要赶他走！
还有那些没有拿走行李，季宴礼恶狠狠地想，肯定被南茉丢掉了。
这样一想，他气得眼睛都发红，直接一头钻进书房，翻出了压在箱底的一张协议书。
季宴礼磨牙：“就算你撕了又怎么样，我手里还有！”
等张卓跟进来，看到季宴礼手上拿着的东西时，眼前一黑。
完了，出大事了。
南茉吃完面，就再次接到了张卓的电话。
她抿着唇没有接，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把碗拿进厨房洗。
她将厨房收拾了一遍才走出来。
手机上已经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张卓的。
突然，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打得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季宴礼出事了吧？
南茉握着手机，纠结犹豫。
在手机铃声快要停下时，她还是接了起来。
算了，反正不是季宴礼。
南茉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耳边就响起季宴礼的声音。
“南茉，我告诉你，你别想甩掉我。”
“你撕了你那份协议，我这里还有一份。”
“两年之期的时间还没有到，怎么，你想毁约不成？”
当初他们签订这份协议的时候，就附带了毁约条款。
一旦南茉毁约，就要赔给季宴礼一个亿，还要无条件听季宴礼差遣五年。
可以说，季宴礼那时候设这个离谱的毁约赔偿，就是为了避免她毁约。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在这里派上用场。
“季宴礼，是你自己亲口说过，协议作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