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瞥了眼神色最为不对劲的季宴礼。
忽而问道:“季总帮忙买的蓝亚牛奶,不知道哪里能买到?”
“蓝亚?”季泽宇斟酌道:“要联系国外的……”
“咳咳!”
季宴礼狠狠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季泽宇。
可惜已经晚了。
南茉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宴礼。
“你送来的东西里,那款牛奶不是蓝亚吧。”
她和季宴礼认识时,最初季宴礼就送过她蓝亚牛奶。
只是她不喜欢这款牛奶的味道,后来季宴礼就换了一种。
而这个月,季宴礼“顺手”送来的牛奶里,没有蓝亚这款。
季宴礼神色焦急,他看着南茉的脸色,“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只是不用这个借口,你不会收下的。”
他们彼此都清楚,没有这个借口,南茉不会收下季宴礼任何东西。
南茉垂下眼,将手上提着的袋子塞给季宴礼。
对方不肯收。
季宴礼剑眉狠压,撇开了头。
很不高兴,又很委屈。
嘴角、下颌都绷直成僵硬的线条。
南茉只好将袋子放到了地上。
“之前那几次多谢了,我待会把钱转回给你。”
话落,南茉转身回屋。
“我不会收的。”季宴礼咬牙低吼。
南茉仿佛没有听见,关门前看向季泽宇。
“云暮这会不在家。”
想起路云暮之前交待她的事,南茉原话转述给那个冷厉的男人。
“她让我告诉你,不用来找她,她不想见你。”
“啪——”
关门的声音不重,甚至能称得上轻。
这道声音却成了之后十几分钟内,这处短走廊唯一的声音。
季宴礼一声不吭地回了楼上。
而季泽宇在路云暮门口站了会,转身走进电梯间,按下了电梯。
不知过去多久。
轻微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
身形顷长的男人出现在走廊上,提起那袋吃食上楼了。
……
南茉给季宴礼转了账。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对方都没有收。
她并不觉得意外。
当时季宴礼答应收钱,九成九是打着长久发展的算盘,才会答应。
现在算盘碎了,这钱当然就不肯收了。
她没有放在心上。
为了防止季宴礼不收钱,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今天不用上班,医院那边虽然有事做,但不着急,可以下午再开始干活。
南茉悠闲地用完了早餐。
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现金,塞进一个大红包里。
她拿着红包上了楼。
这里的公寓和南岸的贴合不一样,公寓这边的门底部和地面的缝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她把厚厚的红包从底部缝隙塞了进去。
南茉拍拍手,满意地转身准备下楼。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这下就算季宴礼不收,也没法拒绝。
这时,门锁“咔哒”一声解开。
南茉脚步顿住,身后传来沉冷的声音。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和我划清界限?”
“顾亓的戒指能收,我的一点零食都不愿意收。”
南茉没有说话,漂亮剔透的眸子望着对面。
她没有转身,在季宴礼说完后,一声不吭地往电梯间走。
走了没几步,南茉就被拉住了。
有力的手指扣住胳膊,猛地将她往后拽,撞入了一个怀抱中。
熟悉的气息强势地将她包裹起来。
手指挑起她下颌,牢牢禁锢着。
南茉被迫撞入那双烦躁暗沉的眼睛,里面复杂的情绪将南茉裹挟得出了神。
“说话。”
咬牙切齿的两个字沉沉砸了下来。
季宴礼离她太近了,声音在耳边炸开。
“没什么好说的。”南茉抬手握住锢住她下颌的手腕。
男人的腕骨很大,她一只手握不住。
连握都握不住,更遑论将这只力气同样也很大的手挪开。
南茉试了下,发觉季宴礼不乐意松手就放弃了。
“季宴礼。”
她提醒他。
“我们早就划清界限,在撕毁协议后,就彻底没有瓜葛了。”
以前非要说的话。
那纸协议还能勉强将他们连结在一起。
但是协议都没有了,她和季宴礼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季宴礼似乎看穿了她心里所想。
俯身压低头,说得斩钉截铁。
“追求和被追求的关系。”
南茉愕然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人是疯了吗?
“我有未婚夫。”
不论她和顾亓的订婚是因为什么。
现在顾亓名义上就是她的未婚夫。
季宴礼明知这件事,还明目张胆地说要追求她?
疯了吗?
季宴礼磨着牙,眼角抽搐了下,用尽力气压制心里的怒火,才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嫉妒、太狰狞。
“这有什么关系。”
季宴礼本是想这样说的。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低头盯着南茉,换了一句。
“我不会放弃的。”
说罢,他埋首深深吸了一口。
头发蹭在南茉的脖颈和脸上。
季宴礼的头发不是很硬那种,可绝对称不上柔 软。
在皮肤上轻蹭时,刺痒刺痒的。
南茉被弄得偏了下头,伸手推开季宴礼。
这回季宴礼没有强行禁锢南茉的意思。
顺着南茉的力度,任由人将他推开了。
南茉轻挠了下被弄痒的脖颈,她瞥了眼季宴礼,只觉得这简直太荒谬了。
这和光明正大地说“我要当小三”有什么区别?
这哪里是厚脸皮,分明是没脸没皮。
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待,拐进楼梯间飞快下了楼。
活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事实上也没有错。
季宴礼能说出这般荒谬的话,指不定随时会发疯。
还是先跑为好。
季宴礼看着南茉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垂眼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怀抱。
他舔了舔微尖的犬齿,狠狠闭了下眼,神情俱是忍耐。
转身回屋,刚关门就踢到了那个厚厚的红包。
季宴礼弯腰捡起来,脸上的烦躁几乎要凝成了实质。
他随手将红包扔到了角落里,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等哪天他忍不住了,可不能怪他。
季宴礼扯了扯嘴角,“怪也没有用。”
最开始是南茉招惹他的。
惹了他,现在想走,想不都不用想。
他以前做错了,他会弥补。
纵使南茉一辈子都不接受他也可以。
前提是南茉身边不能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