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伪装得太差。”
南茉拍掉季宴礼的手后，又退开了数步，与季宴礼拉开距离。
她侧目蹙起眉，略带不耐烦。
“季宴礼，你能不能别再总是过来寻我了。”
“我已经和顾亓在一起了。”
“你若真要拿那协议和我纠缠到底，大不了我就把协议交给顾亓。”
“他总会有办法解决。”
季宴礼面上刚露出的柔情被这番话尽数击碎。
他变了变脸，压下升腾起的情绪。
“茉茉，我知道你是担心顾亓让人伤我才会这样。”
“上次你和我决裂，我被顾亓找的人捅了一刀。”
“这次，你也是看到我身上的伤……”
南茉转过身，俏脸上布满了愕然的神情。
“你以为我是因为担心你受伤，才和你决裂？”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语还带着笑意。
“不是，季宴礼，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以前那样对我，我还担心你受伤作甚。”
南茉微扬眉梢，上下打量了季宴礼一番，神色一言难尽。
“没想到，小季不仅脸皮厚，一直死缠烂打，还这般自恋。”
季宴礼眼神沉得厉害，他几步上前将南茉锁在怀里。
掐着南茉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
“你不是因为担心我受伤，才和我决裂的？”
南茉蹙着眉，握着季宴礼的手腕想挣开。
她才挣动了一下，钳住下巴的手就捏得更紧了。
没办法，南茉只好暂时作罢，拧着眉头道：“小季总，你想多了，我只是在你和顾亓之间选了顾亓。”
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季宴礼。
“顾亓没有做过真正意义上对不起我的事，你伤我那么多次。”
“季宴礼，你怎么会觉得我会选你？”
季宴礼气红了眼，他用尽力气才勉强控制住手中的力道。
手背上条条青筋凸 起，忍得手臂肌肉紧绷，几乎要抑制不住发颤。
“南茉，你……”
“还是说，你觉得我就那么贱？”
南茉平静地看着季宴礼的双眼。
钳着下巴的手抖了下。
季宴礼像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反应，手掌只抖了一下，就迅速松开了。
“你……”
南茉不闪不避地望过去，眼底的冷漠平静一览无余。
这份平静，让季宴礼无端生出一抹熟悉感。
熟悉得让他心脏发酸发涩。
他轻笑了一声，“和我在一起，在你看来就是……”
最后那个字，季宴礼始终说不出口。
他定定地看了南茉一会，猛然转身往门口走去，意欲离开。
“等等。”
南茉将茶几上的盒子拿起。
她迎着季宴礼暗藏期待的眼神，将盒子递了过去。
“把它一起带走吧。”
“我有礼物了。”
话落，她目光还掠过被放在角落里的纸袋子。
那是顾亓送来的礼物。
“好。”季宴礼怒极反笑，“南茉，你真是好得很！”
季宴礼“嘭”的一下甩上门，空气里只余下带着勃发怒火的一声。
“不要就扔了！”
南茉垂着眼站了会，目光落在手上的盒子上。
里面装了她和季宴礼的陶土人。
季宴礼亲手做的陶土人。
她闭了闭眼，狠心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将房间里所有的花，还有布置的装饰，全数装进了垃圾袋里，然后扔到了门外。
对面的门开了条缝隙，季宴礼看着门口那被随意扔着的垃圾袋，恨得差点把银牙咬碎了。
他等了又等，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季宴礼怒气冲冲地将门口垃圾袋捡进了自己房间。
他一边愤愤地翻找，一边想，他只是为了确认南茉有没有扔掉那个盒子。
没翻多久，他就在一堆花瓣和彩带下面，找到了那个盒子。
木盒子雕刻得很精美，连木料用的都是黄花梨。
她居然真的将这个扔掉了。
季宴礼大力捏着盒子，嘴里的软肉被他咬出了血。
“你真是好样的。”
季宴礼寒着脸，将木盒子放好。
这毕竟是他花了功夫做的陶土人，当然不能就这样被扔在垃圾桶里。
季宴礼这般告诉自己，眼尾却不知不觉红了。
红色从眼尾蔓延至整个眼眶。
次日。
南茉顶着黑眼圈起来，一见到周盈，对方就一脸玩味。
“昨晚……玩到这么晚？”
南茉奇怪地看着周盈，“怎么这么说？”
刚说完，她就想起了一件事。
“盈盈，你不是说会踩点来吗？”
“昨天晚上怎么没有看到你？”
昨晚先是顾亓，后又是季宴礼。
和季宴礼彻底决裂后，南茉心力交瘁，连睡都没睡好，就没有想起周盈的话。
“我还过去干什么。”
周盈满脸揶揄之色。
“过去当电灯泡不成？”
南茉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昨晚顾亓和季宴礼过来的时候，至少有一人被盈盈看到了！
难怪盈盈一直没有过来。
等等！
她迟疑地道：“盈盈，你该不会以为我的黑眼圈，是因为……”
“嗨呀！”周盈用肩膀碰了碰南茉，眨眨眼，暧昧地笑：“我都知道的，你用不好意思。”
周盈的脸突然又是一变。
“不过，你们谈恋爱归谈恋爱，可不能任由他欺负你。”
“好，我知道的。”
南茉应着，心里无声地松了点气。
看来昨晚周盈看见的是顾亓，不是季宴礼。
也好，她也不用费心解释。
“好了，今天我生日，不是说要给我庆祝吗？”
“我们去玩点新鲜的。”
南茉挽着周盈的手臂，半劝半拉地将人往外带。
“诶，顾亓呢？他不一起吗？”
“他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南茉佯装不满，“怎么，不乐意陪我不成。”
“哪能啊，顾亓不在我还不用当电灯泡。”
“不过，你都生日了，他怎么还要去处理工作，太没眼色了吧。”
周盈有点不满，不过扭头见南茉浑不在意的样子，只好压了下来。
两人在三亚又玩了两天，才启程回京市。
原本季宴礼说来三亚接她，但是她和季宴礼已经决裂到这种地步。
南茉默认对方不会再来。
她没有发现，她和周盈前脚离开候机室，季宴礼后脚就走了进来。
一直在后面看着她，直到背影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