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力。
她放下衣服，目光落在还在装睡的男人身上。
“季宴礼，我知道你醒着。”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南茉继续平静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轻吸了下气，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
“你失忆前，就先放弃了我。”
“后来因为那件替身的事，我们又纠缠了许久。”
“那时候我对你已经快要死心了。”
“后来你追来M国，我心软了，觉得就这样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床上的轻微地动了下。
“之后，就是你和秦慕的事情。”
“你有自己的考究，没有告诉我。”
“我们误会了一个星期，直到你摔下楼梯，张卓告诉了我真相。”
南茉原本平静的语气，控制不住的泄出了两分情绪。
“结果你失忆了。”
“然后又变成和以前一样。”
“季宴礼，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茉的声音哑了两分。
“你别装睡，我知道你醒着。”
她话音落下，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弹。
南茉定定看了会，将衣服扔在了季宴礼身上，扭头就要走。
床上忽然传了动静。
紧跟着就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南茉转身，只见季宴礼摔坐在地上，黑着脸爬起来。
抬头和她对视时，那张俊脸尴尬得泛起了红。
季宴礼咬了咬牙，小声嘟囔了几句。
南茉没听清，心里也堵着气。
她不耐烦地道：“能不能大声点？”
“病房那天，我是故意气你的！”
季宴礼恼怒之下，拔高了声音道。
话落，楼下偶尔传来的细微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季宴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会没有关门，楼上又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方才他那一声，怕是楼下的人都听见了。
季宴礼面色登时更红了一分，还混杂着铁青色。
他压着剑眉，神情有些不情愿。
但还是闭着眼，一股脑地将当时的话都甩了出来。
“我当时气你一直找借口，连来医院看一眼都不愿意。”
“所以你说那天中午要过来，我就故意叫她们两个来。”
“我就是……”
说到后面，季宴礼支支吾吾地起来。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最后几个字。
太丢人了。
季宴礼面皮都发烫起来。
南茉怔了下，她盯着季宴礼看了好一会。
直到对方的俊脸越来越红，一路蔓延到脖子。
甚至还有扩散的打算时。
南茉才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
她指尖蜷缩了下。
虽然季宴礼没有说完，但是南茉也猜到了后半句话是什么。
这……
她有些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那边季宴礼虽然有些字眼说不出来，却还嘀嘀咕咕地抱怨。
“那女人喂来的苹果，我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就是觉得恶心……”
南茉隐约听清了一部分嘀咕内容，一时间好气又好笑。
她无端想到了曾经季宴礼数次揽着情人，往她面前凑。
该不会……也有类似的原因吧？
南茉盯着嘀咕声都消失了的季宴礼。
无声地叹了下气。
“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直接说。”
弄得猜来猜去，误会来误会去的。
季宴礼闷不吭声。
南茉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抬脚准备下楼，身后又传来了季宴礼的声音。
“你衣服不要了？”
方才说话间，季宴礼看见了南茉被打湿的衣服。
南茉回头，睨了眼那件皱巴巴的意思。
又抬眸瞥了下季宴礼。
意思很明显。
衣服都皱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怎么穿？
季宴礼嘴角绷直了点，手指攥紧了衣服。
他掏出手机，里面很多人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
季宴礼先是给张卓打了个电话。
但是张卓没有接。
他沉着眼，神色不高兴，还有点不耐烦。
季宴礼烦躁之下，随意挑了一个人。
“礼哥？”
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带了两分困惑。
季宴礼咽下了解释的打算，转而直接道：
“帮我带件衣服，送来诊所这边。”
季宴礼报了地址，又补充了句，“女装。”
对方顿了下，才揶揄出声。
“不愧是礼哥。”
什么意思？
季宴礼拧着眉要追问。
“礼哥放心，我立刻将衣服送来。”
“一定会让你满意。”
对面说完后，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季宴礼拧眉看了眼手机，只得作罢。
在季宴礼打电话的时候，南茉已经下去了。
她觉得实在没必要叫人送衣服过来。
等衣服送来，她都能用吹风机吹干了。
南茉下楼吹打湿的衣服。
约莫半个小时后。
一道有些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南茉蹙了眉，是当初在南岸时，来送衣服的人。
对方看见南茉，吹了声口哨，眼神带着调笑。
“礼哥在哪里？”
南茉淡声道：“在上面。”
对方闻言，拎着纸袋就上去了。
他很快就下来，还唤了南茉一声。
“南医生，礼哥叫你上去呢。”
那人甩下一句话，就慢悠悠地走出诊所。
南茉抿了下唇，起身上楼。
送来的纸盒放在床上，南茉看清纸盒的样子时，就顿住了脚步。
这个纸盒看起来，着实有点眼熟。
当初那人送来那套衣服时，装衣服的也是类似的盒子。
南茉莫名有种不好预感。
季宴礼催促道：“怎么了？还不快换上。”
“已经干了，不用了。”
南茉摇头拒绝。
她说的也是事实，打湿的那块衣服已经被吹干了。
除了有点皱巴吗，没有别的痕迹。
季宴礼不高兴地拧起眉。
“我已经让人拿过来了。”
“换上。”
他将盒子推向南茉的方向，语气不容置喙。
南茉蹙了下眉，转念一想。
这会的季宴礼，应该不会再叫人给她拿这种衣服。
况且现在是在外面。
可能就是盒子有点像罢了。
这般想着，南茉还是伸手去打开礼盒。
盒子被打开。
南茉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抖开。
她猛地去看季宴礼，咬牙切齿。
“季宴礼，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能给她在店里换的衣服？
分明是情QU衣服！
难怪那人在楼下看见她时，会是那样的反应。
南茉冷着脸，将这件拢共没几块布料的衣服摔到了季宴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