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门。
南茉带着时墨下楼,两人往她的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南茉边走边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时墨单手插着兜走路,看上去拽拽的。
“那就吃火锅吧。”
自从腿伤了之后,南茉清心寡欲了许久,早就馋火锅了。
时墨瞥了眼睛微亮的南茉一眼,默不作声。
见状,南茉便知这小孩是同意了。
说话间,两人越过一辆轿车,来到南茉的车旁。
他们径直上了车。
方才两人经过的那辆轿车,却摇下了车窗。
后座上,季泽宇眉目冷厉,那双凌厉的眼睛冷淡无情。
旁边的季成低声询问。
“季总,要不要将人拦下?”
“不用。”
季泽宇平静地道,手上翻过一页文件。
“那季总是打算……”
季成摸不准季泽宇的意思,语气迟疑。
“安排时间,我和她见一面。”
话落,季泽宇动作微顿,眉头皱了下,补充了一句。
“暂时不要让阿宴知道。”
想到季宴礼这段时间因南茉而做的事情,季泽宇目光冷意更甚。
既然阿宴割舍不下,那他不介意做这个坏人。
一个家境普通的牙医,还不配进他季家的大门。
季成低声应下,“是,季总。”
南茉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她在火锅店吃得心满意足。
因吃的辣锅,脸颊和嘴巴都被辣意熏得发红。
对面的时墨黑着脸吃清汤锅。
他牙齿断了,上了药。
没治好前都不能吃辛辣的东西。
南茉当时想着吃火锅,一下子给忘了。
等她想起来,打算去另一家店时,时墨又不肯。
非要吃火锅。
南茉只好给他点了个清汤锅。
原本她是打算陪时墨吃清汤锅的。
但是火锅店里飘荡着辣锅的香味。
太诱人了。
南茉没忍住,就给自己点了辣锅。
想到当时时墨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她心虚地用公筷给时墨涮了几片肉。
这不能怪她。
都怪这辣锅太香了。
一直到吃完火锅,时墨都臭着张脸。
南茉先将时墨送回去。
抵达时家别墅时,时墨一个人下了车。
别墅门口,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口着急观望。
看到时墨时,连忙小跑过来。
“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男人满面急色,压着嗓音提醒时墨。
“时总等您很久了。”
时墨臭着张脸,“我不是说了没那么快回来?”
“哎,时总这不是担心嘛。”
男人犹豫了下,凑近了点时墨,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打架的事,时总很生气,少爷,你待会就服个软。”
“我没有错。”
时墨扔下这句话,就大步走进了别墅。
留男人站在原地,愁眉苦脸的。
“这哪里是错不错的问题。”
“说白了就是老子听到儿子和别人打架,又担心又生气罢了。”
再想到时墨那狗脾气,他顿时更愁了。
南茉车窗关紧,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见有人来接时墨,时墨也进了家门,就准备驱车离开。
她刚有动作,车窗就被敲响了。
是刚刚接时墨的那个人。
南茉摇下车窗,问道:“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温和地笑道。
“是时总让我替他,给南医生道谢。”
“少爷脾气不好,下午这段时间,麻烦南医生了。”
南茉不意外时墨父亲知道下午的事,她笑了下。
“时总误会了,是时少爷下午帮我整理文件。”
“是我要谢谢时少爷。”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真心几分。
“没给南医生添麻烦就好。”
“那就不多打扰了,南医生注意安全。”
南茉微微点头,摇上车窗,驾车离开。
时家别墅内。
时墨一进去,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妻。
“爸,妈。”
“还知道回来!”
时父板着脸呵斥。
“早上为什么又打架?”
“连牙齿都打掉了!”
时墨梗着脖子纠正,“是打断,没有打掉。”
一听这话,时父更气了。
“你还很得意牙齿没被打掉是吧?”
时母心疼起身,去看时墨的牙齿。
面对母亲,时墨倒是乖乖地张开嘴,让她检查。
时母看着那上了药的牙齿,又是心疼又是气。
她拍了下时墨的肩膀。
“为什么打架?”
时墨微微撇开脸,“有人欺负人,我撞见了看不下去。”
时父时母顿时露出头疼的神情。
这个原因,他们也想到了。
时墨也不是第一回因为见义勇为和别人打架了。
“小墨。”时父叹了口气。
一时间训也不是,不训也不是。
“遇到事,你可以叫人,不用自己莽撞冲上去。”
时墨瞅了他爸一样,反驳道。
“等人来,黄花菜都凉了。”
时父那口气顿时又冲上来了。
“那万一遇到打不过的呢?”
“这次只是牙齿,下回呢?”
时墨隔着脸摸了下被打断的牙齿,语气倔强。
“我又不傻。”
时父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想骂他,见儿子牙齿断了的惨状,又舍不得。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客厅的情况,见怪不怪。
每回时总都是这样。
少爷在外面打架惹祸。
回来之后,时总就会训他。
但是没训几句话,又舍不得了。
毕竟少爷虽然经常闯祸,可除了冲动和脾气差了点。
别的坏事是一概不干的。
果然。
时父没再训了,憋着气坐回沙发上。
“话带到了?”
管家笑道:“带到了。”
旁边的时墨猛地抬头。
“什么话?”
“你在南医生那里待了一下午,麻烦了人家。”
“我就让你陈叔去给南医生道谢。”
时父解释道。
时墨直勾勾地盯着管家。
“她也是这样说的?”
“那倒不是。”管家笑了起来,“南医生是她要谢谢少爷下午帮了她的忙。”
时墨这才收回了视线,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在场的三人都没有听清。
可时墨的耳朵尖悄然红了。
将这幕收入眼里的时父稀奇地瞧着自己这个儿子。
时墨被瞧了会,猛地起身上楼。
“我先上去了。”
那背影看着,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时父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居然还害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