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南茉“呃”了一声，捡起长签。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季宴礼。
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双桃花眼下，似乎还夹杂着别的情绪。
不像单纯的生气，像是……有点难过？
忽然。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那个，两位求完签了吗？”
南茉转身，他们身后有一对小情侣。
看起来也是想要来求签的。
“可以了。”
南茉连忙拉着季宴礼起来，给他们让出位置。
季宴礼绷着薄唇，没有吭声，任由南茉将他拉开。
看起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我们去解一下签文？”
“也许下下签，也不一定就全然是坏的。”
南茉绞尽脑汁地安慰季宴礼。
话音刚落，她就沉默了下来。
这听起来，未免太苍白了些。
“走！”
南茉的手忽然被握住，季宴礼重新打起了精神。
“去解签。”
两人来到解签的地方。
上一个人正好离开。
南茉先将季宴礼的长签一股脑地递过去。
打着“半仙”的名号，解签混口饭时的老头沉默地看着面前数根长签。
不是。
谁求签一下子求这么多的？
季宴礼拧着眉，将里面唯一一支下下签挑出来。
“解这支。”
老头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圆形墨镜。
“鸿鹄摩天势自然，未逢时至致灾愆。”
“这支签文……”
南茉瞥了眼神情露出几分紧张的季宴礼。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季宴礼紧张的原因，她隐约能猜到。
他是在担心，他们有没有未来。
或者说，她会不会在最后，没有答应季宴礼。
老头看了下季宴礼，哼笑了声。
“不用这么紧张。”
“这虽然是下下签……”
季宴礼的眼睛微微亮了点。
“也的确昭示了你的爱情会遭遇祸端。”
季宴礼的眼神一下子暗下去了，剑眉狠狠压下。
“不过嘛，鸿鹄鸿鹄，虽然因为时机不对，会招来祸端。”
“但都是暂时的，渡过之后，就会重新翱翔九天之上。”
南茉松了口气。
幸亏不算特别坏。
季宴礼眼神仍然很沉，但面色缓和了两分。
他紧了紧唇，从南茉手里拿过她的长签。
“再看看这两支。”
老头看了一眼，然后掀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这支事业签，意味着你未来的事业会稳步上升。”
“虽然不是上上签，但是寓意也是极好的。”
“至于姻缘签嘛……”
“江山美景同荣辱，花好月圆共相娱。”
“这预示着，你未来和爱人会共事共享，关系稳定和洽。”
老头说完，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这一对不是情侣吗？
怎么姻缘签上相差这么多。
一个上上签，一个下下签。
季宴礼刚转好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他的爱情会遭遇挫折。
南茉的却一帆风顺？
这岂不是说，他们以后不会是彼此的爱人？
南茉眉心一跳，立刻拿出手机，扫了解签的钱后。
她急忙拉着季宴礼走了。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本来就是迷信的东西……”
南茉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宴礼抱了上来，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松手。
她无声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对方。
足足近十分钟，季宴礼才松开南茉。
“我们走吧。”
南茉拉着季宴礼离开。
免得待会季宴礼又去算点什么，然后心情变得更糟糕。
季宴礼没有拒绝。
两人离开寺庙一段距离时，季宴礼忽然停住了。
“我落了东西在寺庙里。”
“你在这里等我。”
南茉堪堪反应过来，季宴礼就大步往寺庙的方向走。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放心，抬脚跟了上去。
让南茉意外的是，她没有刻意躲藏。
可季宴礼完全没有发现她在后面，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南茉跟着季宴礼，一路来到寺庙的后院位置。
寺庙后院有一棵巨大的榕树。
上面挂满了小小的木牌。
红色丝带系在小木牌上，另一端则挂在树上。
南茉突然猜到季宴礼打算做什么了。
她抿着唇，抬眼望过去。
季宴礼问僧人要了一个小木牌，然后低头写字。
紧跟着，他又去借了梯子。
踩着梯子，愣是将小木牌挂在了榕树最高处。
南茉仰头望过去。
这个距离，当然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只是……
她猜的出来。
“茉茉……？”
季宴礼一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的南茉。
他顺着南茉的视线看去，是他挂的小木牌的方向。
“你，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季宴礼差点将舌头给咬了
“我在你后面跟了一路了。”
南茉话音落下，就看见季宴礼的神色更加不自然。
她扬唇笑了下，走过去牵起季宴礼的手。
“走吧，回去了。”
季宴礼盯着两人牵着的手，修长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明悟。
南茉是不是……更招架不住直球？
……
南茉发现，两人再次离开寺庙时。
季宴礼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两人在雁荡山又逛了会。
他们找了一个小亭子，将带来准备野餐的零食和小吃都吃完后。
才携手一起下山。
从雁荡山回来后，南茉发现季宴礼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直接了。
他们说开之后，季宴礼没有以前那样嘴硬。
可还是有点包袱，就算坦白一些事情，也是别别扭扭的。
现在却变直接了。
一开始语气还有几分不自然。
过了一段时间后，连这点不自然都消失不见了。
南茉有些恍惚。
雁荡山上是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怎么感觉，季宴礼去了一趟回来，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似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次日。
临近中午时，南茉频频去看时间。
没有人来看诊的时候，南茉就有些心不在焉。
偶尔还会捧着水杯发呆。
十一点半多点时，时墨单手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南茉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她低下头佯装在忙，避开了时墨的目光。
时墨没有发现，他只当南茉今天比较忙。
他驾轻就熟地来到旁边沙发最里侧坐下。
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