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亓神色本就冷淡。
在看见季宴礼那刻，又冷了两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宴礼虽下意识吐出了名字，但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只觉得看着对方颇为不顺眼。
这会被这样一问，他斜挑起眉，眼角轻抬。
一股挑衅的意味油然而生。
“我在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不同寻常。
她起身往门口走来，边问道：
“怎么了？”
然后就看见了顾亓。
“顾亓？”南茉微讶。
随即她将人请了进来。
只是原本要走的季宴礼，却又踱步回了客厅。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南茉有心想问，但顾忌着顾亓，她还是按下了疑惑。
“刚好有空，来找你商量上次说过的事。”
顾亓解释道，语气清冷。
“有时间吗？没时间的话可以下次。”
南茉瞥了眼饭桌上的外卖，神色踟躇。
饭后她是有时间的，可她还没有吃饭。
总不能叫顾亓在旁边等她。
可等到下次的话，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时候了。
顾亓顺着南茉的视线望过去，神情了然。
“没事，你先吃，等你吃完我们再商量。”
南茉抿唇笑了下，“好，不用很久的。”
她招呼顾亓坐下，又给人倒好茶水。
“不急。”顾亓慢条斯理坐下，语气清冷平静。
南茉笑着应下，但吃饭时还是比往常快上不少。
原因有二。
一是让顾亓在旁边等她吃完饭，南茉的确有些过意不去。
同样还有点不自在。
二是季宴礼和顾亓之间的氛围太紧绷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但都不说话。
中间空出来的位置仿若楚河汉界。
南茉有种客厅成了无声战场的错觉。
最后南茉用了以往一半的时间就吃完了晚饭。
顾亓漆黑的眸子看了南茉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南茉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她摸了下鼻子，带顾亓去了书房。
书房内。
顾亓看似没有带任何 文件资料来，实则他带了U盘。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
很快就步入正题，商谈时口腔医院的事。
他们干脆利落，又因着朋友关系。
一些细微的得失都不太计较。
短短半个小时，就敲定了现有可以做的事情。
还商量了下进一步开展的计划。
顾亓清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眉眼隐隐透出两分柔和。
“如果所有合作都能谈得这么痛快就好了。”
南茉笑了起来，开玩笑道：
“顾总以后只和我谈合作，那你想的就能成真了。”
话一出口，南茉就觉得有些不妥当。
她偶尔和朋友开玩笑惯了，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许是季宴礼总是和顾亓针锋相对，还吃对方的飞醋。
以至于南茉开这种玩笑，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正要出声挽救，对面的顾亓就接过话茬。
“也不是不可以。”
南茉怔了下。
顾亓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顾氏都改成经营医药行业就可以了。”
这是在接南茉的话开玩笑。
南茉心底的那点不自在顿时烟消云散。
她乐道：“那到时候，顾氏集团可能就有人找你闹事了。”
顾家可是实业家族，还是一个庞然大物。
若是真的改成专营医药行业。
怕是行业内外都要怀疑是不是疯了。
顾亓嘴角不明显地抬了下。
“闹不起来。”
话落，顾亓话音一转。
“虽然这件事不可能。”
“不过日后我们的合作可以更多些。”
南茉应下了。
但是她抬头去看顾亓时。
却莫名觉得，顾亓提到“合作”二字时，似乎颇有深意。
可其中有何深意，南茉却又想不通了。
她轻晃了下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然后南茉看向顾亓。
“既然商量好了，不如出去坐坐？”
“好。”
南茉起身，与顾亓一前一后往书房门口走去。
此时，书房门口外。
季宴礼侧身倚着门，耳朵贴在上面。
英俊逼人的剑眉已经拧起来，神情带着些不甘心。
他小声嘀咕，“怎么听不见？”
南茉对书房门外有人丝毫不知，她拉开了房门。
一个人踉跄着向她跌来。
季宴礼身形高大，比南茉重上不少。
他跌撞过来的时候，带得南茉也往下面倒。
如果不是顾亓及时扶了南茉一把。
这会地面上就会躺着两个人了。
南茉站稳后将季宴礼推开。
“你怎么在这？”
南茉声音里的困惑犹如实质。
看样子，季宴礼方才分明是在听墙角。
季宴礼先是打量了下南茉有没有受伤。
确定人没事后，他斜挑着剑眉，语气散漫起来。
“路过而已，你该不会以为我在书房听墙角吧？”
南茉无语，懒得搭理季宴礼。
她和顾亓来到外面客厅。
闲聊片刻后，顾亓就起身离开了。
顾亓一走，南茉就蹙着眉看向季宴礼。
“你也可以走了吧。”
季宴礼眼底闪过抹羞恼，他紧紧盯着南茉。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南茉扬眉回道：“不是你要走的？”
季宴礼噎住，顾亓来之前，他的确打算离开。
“我现在不想走了。”
“我头突然有点晕，应该是后遗症。”
闻言，南茉愈发无法张嘴让季宴礼走。
她干脆没有搭理季宴礼。
左右对方不影响她工作，爱在这里就在这里吧。
南茉没有吭声，季宴礼如愿地在这里待到了很晚。
明明南茉连话都很少与他搭上。
可季宴礼却觉得心满意足。
所以接到季泽宇电话时，语气也松快许多。
“你失忆不是小事。”
“周末和我回一趟老宅。”
听见最后两个字，季宴礼眉头拧了起来。
他慢声道：“我不想回去。”
季泽宇冷淡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显得更加冷漠。
“必须要回去。”
“还有，南茉玩玩就行了。”
“周末家里帮你约了陈家的千金。”
“你们以前见过……”
季宴礼径直打断了季泽宇。
他冷声道：“我不去相亲，还有……”
季宴礼声音冷沉。
“我和南茉也不是玩玩。”
他不是傻子，都这么久了。
他这脾气唯独对着南茉一再退让。
再迟钝，季宴礼也心知南茉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