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被这要求弄得怔了下。
很快,她反应过来,点了下头,很认真地道:“不会同情你。”
同情这种带着强者对弱者色彩的东西。
南茉想象不出来,会发生在她对季宴礼上。
所以她答应得很利落。
季宴礼就这样揽着南茉,半靠在她身上说话。
“明面上我是季家的少爷,实际上我就是个私生子。”
“我以前不知道我爸是谁,直到我妈走了之后,我被接回了季家。”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父亲。”
季宴礼嘲嗤了声,散漫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冰冷。
“于是我就被套上了季家少爷的名头。”
“季家名正言顺的夫人,自然看我不顺眼。”
“不过,一个无权无势,还年幼的私生子而已。”
“用不着她出手对付,只要她表明态度。”
“多的是狗腿子争抢着献忠心。”
南茉呼吸微紧,哪怕季宴礼没有详细说。
她也能想象到,年幼的季宴礼在那个家里,会有多么无助。
那些人甚至不需要用太多的手段。
孤立、排斥和闲言碎语,都足以击垮一个年幼的小孩。
季宴礼的声音顿了下,才继续道。
“后来,是我哥看顾了几分,那些人就不敢再放肆了。”
“他们经常不在家,那座大宅子里,除了佣人,就剩下我和我哥了。”
说到这里,季宴礼轻笑了声。
蹭着南茉的脖颈嗅闻了几下,才夹着几分嫌弃地开口。
“季泽宇就是个死脑筋。”
“整日脑子里只想着季家,没见他想过自己。”
“还要拿这套来要求我。”
“经常逼我相亲,要我去联姻,让季家更上一层楼。”
季宴礼贴着南茉的脸蹭了蹭,黏黏糊糊的。
“不过,我很感谢他让我进了公司。”
“否则所有人,永远都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直到他进了公司,做出了成绩。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终于看见了他这个私生子。
至于这些人是抱着什么态度,季宴礼不在乎。
他就是要让那些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跌破眼镜罢了。
季宴礼还不忘道:“小季总这个位置,是我自己凭实力坐上去的。”
闻言,南茉轻笑一声。
她握住季宴礼的手,应了声。
“是是是,小季总这么厉害。”
“当然不需要别人给你开后门。”
哪怕季宴礼不说,南茉也想得到。
毕竟,季家肯定有不少人,都不想看见季宴礼这个私生子坐在总裁的位置上。
季宴礼能坐上这个位置。
他付出的,比所有人都要多得多。
南茉说完,整个人往后靠在了季宴礼的怀里。
身后的人却忽然没了声音。
南茉转头,对上那双微沉的桃花眼。
季宴礼定定看着她的双眸,没有说话,唇角却绷得很直。
南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我不是同情你,才说这种话来哄你。”
“我只是,只是……”
“……有点心疼。”
南茉轻声道。
事实上,在发现自己心疼季宴礼时。
南茉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动不动就对季宴礼心软成这样。
闻言,季宴礼唇角勾起,握着南茉手的那只手抬起,轻搭在南茉脸上。
“心疼我?”
他语气略显得意。
就在南茉想怼他一句时,季宴礼的手机响了。
他拧了下眉,单手摸出手机。
看了眼来电人之后,眉头拧得更紧了。
“给我吧。”
在季宴礼想关手机,当作没看见时,南茉伸出了手。
她抿着唇,细细的眉拧着,显得不太高兴。
在看见来电人的名字后,南茉就很不高兴。
季宴礼不在乎季家人。
但是南茉听得出来,他是在乎季泽宇的。
虽说季宴礼说,季泽宇哪怕对自己也是这样。
可南茉就是心里很不高兴。
为季宴礼不高兴。
季宴礼微愣了下,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手机给了南茉。
南茉按下了接通。
她没开免提,免得季泽宇说些让季宴礼不高兴的话。
“阿宴。”
季泽宇微冷的嗓音传来。
“闹够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
等他闹了一段时间后,再冷静地问对方闹够没有。
南茉堵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被戳爆了。
“季总不是将他赶出来了吗?”
“怎么又屈尊纡贵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另一端的季泽宇似乎愣了下。
“南茉?”
随即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更冷了。
“阿宴呢?”
南茉细细的眉微扬,语气温和,说出来的内容却是针锋相对。
“不好意思季总,阿宴他不想接你的电话。”
“让他接电话。”季泽宇不容置喙地道。
南茉听得愈发来气。
哪有人这样当别人哥哥的?
如果季泽宇因季宴礼的身份不待见他就算了。
明明要当季宴礼的兄长,却又要这样对自己弟弟。
“季总,季宴礼接不接电话,这点自主权还是有的吧。”
“况且,他已经离开季家了。”
“离开了季家,他在外面只会吃苦头。”
南茉轻嗤一声,语气冷了下来。
“是吗?但我觉得他会过得更好。”
“他竞争季氏集团总裁时,有季家人帮他吗?”
季泽宇没有说话。
“当初他能凭一己之力坐上总裁的位置。”
“现在他一样也能闯出自己的天地。”
南茉没有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在季泽宇刚说了一个字音时,她就径直截断了话头。
“季泽宇,他是真的把你当哥。”
“你能不能问一下你弟弟,他究竟想要什么?”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的道理,季总不会不懂吧?”
说罢。
南茉直接挂了电话。
她气得将季宴礼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她就没见过这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南茉气完,转头就对上了季宴礼微亮的桃花眼。
男人唇角擒着笑,好看的剑眉扬起,眼角眉梢地舒展开了。
“当初我哥约你见面,你是不是也这样怼他了?”
南茉微抬下颌,没有否认。
“差不多。”
“你要为你哥打抱不平吗?”
“当然不会。”
伴随着季宴礼话音落下,南茉被他扣后脑勺压了过去。
唇舌被被封住纠缠。
厮磨间,男人沉哑的嗓音混杂着水声响起。
“他自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