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几人虽然神色都很激动,但终究因为墙头有耳,四处有眼,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话。
直到几人来到太后的宫室——宁圣宫。
一进入宫中,佩若就示意手下的人下去,然后把门窗都关好,让她们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皇太后已经等候多时了。
其实南宫修杰这一路上之所以那么平安,也是皇太后的人暗中保护的结果。
他们一来到京城,就有人将这一切告诉了太后。
太后从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一直等待着,心内焦急,什么都吃不下。
佩若嬷嬷知道她心下不安,边提出去宫门口看看,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熟悉的身影慢慢地向自己靠近,皇太后看到这坐在轮椅上的人,整个人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皇祖母。”
南宫修杰听到了祖母的着急的脚步声,闻到了越来越清晰的果香味,就知道她是向自己走来了,忙喊了一声。
“我的杰儿,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你……怎么那么瘦了?”
皇太后快速地走过去,将南宫修杰拥入怀中,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清泪,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祖母……”
此时再说什么,都感觉那般无力,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四年前,南宫修杰去打仗的时候,还特意和皇太后和皇爷爷南宫烈待了好一会儿,可是谁也不曾想到,那一次,竟然是他们祖孙三人最后一次的相处。
“好孩子,好孩子……”
皇太后一边抱着南宫修杰,一边用手不断摩挲着他的脸,且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头上。
看到这番场景,众人都纷纷黯然,低下了头,不忍去看。
此时的佩若早已泪流满面了,本来情绪就强忍着,可看到主子和修杰真情流露,自己也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忙捏着手帕,擦着眼泪。
祖孙俩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本来一片温馨。
直到皇太后觉得头疼疼的,且脚腕处传来一阵酸麻,一时间,整个人就微闭了眼睛,慢慢地晕倒了下去。
众人见此场景,大吃一惊,只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纷纷向太后走去。
应怜雪看见了,第一时间就走过去,忙搀扶起太后。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一旁的佩若焦急起来,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应怜雪迅速地为太后把脉,半晌,浅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无妨,只是情绪激动了而已,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雪儿,祖母当真无忧对不对?”
南宫修杰在祖母忽然晕倒的时候吓坏了,祖母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亲的人了,绝对不能出事。
“无事,佩若嬷嬷,麻烦您帮我把太后扶到床上。”
应怜雪给了南宫修杰一个放心的眼神。
扶到床上之后,应怜雪就揉了揉太后的太阳穴,又捏了捏肩膀,按压了好几个穴位,看起来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刚开始,佩若还有点不相信,怎么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像还会一点医术?
一个千金大小姐,能有多大的能力呢?
本存了去找太医的想法,可是看着主子的脸又渐渐恢复了颜色,呼吸也平稳起来,她便放心了,同时心中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存了丝探究。
这,真的是应怜雪吗?
应怜雪给太后掖好了被子,转过头一看,就见了佩若这怀疑的眼神,忙笑了笑,缓解尴尬。
没有多久,皇太后就幽幽地醒转过来了。
她只感觉忽然间眼前就一黑,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醒来,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南宫修杰。
“杰儿,我这是,怎么了?”
皇太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感觉这次清爽多了,没有以往那般晕晕沉沉,然后将这周围的人都扫视了一遍。
“太后,您没事儿,真好!”
佩若抓住太后的另外一只手,“您刚刚突然间就晕过去了,可是吓坏老奴了。”
皇太后扯了扯嘴唇,淡淡道:“无碍,都习惯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佩若只能叹气,谁说不是呢?
自从老皇帝南宫烈驾崩之后,皇太后整日以泪洗面,这一哭,就是好几个月,只把身体哭出了病根。
只要她过于激动,情绪过于亢奋,整个人就会不可控地晕过去。
所以平时皇太后必须保持情绪稳定,不可大悲大喜。
刚刚见到南宫修杰,虽然她之前已服了药,但还是无法有效地控制自己,整个人忽然间大悲,忽然间大喜,两种强烈的情绪交织在一处,在加上她弯着腰,站了这许久,脚腕酸麻,一时间,身体无法承受,便晕了过去。
此时醒来,她感觉自己好多了,就像是睡了一个好觉一样,只觉得浑身舒坦。
佩若见主子这般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奇道:“没想到啊没想象到,应清风竟能培养出这般优秀的女儿?”
此时皇太后的眼光放在应怜雪的身上,不用说,这就是那个丫头吧。
你还别说,长的还算可以。
她招招手,示意应怜雪来自己的床边坐下。
应怜雪见她注意到了自己,甜甜地笑了一下,看起来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你这孩子,长的真招人心疼。”
不知怎地,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毫不做作的小女孩儿,当下拍着她的手,眼里一片祥和。
听了皇太后夸奖的话,应怜雪没有说什么假意惺惺的话,而是害羞道:“真的吗?”
“当然。”
皇太后也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与佩若相视一笑,然后忙说道。
“太后,您刚晕过去了,全是怜雪姑娘给您按摩的呢?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佩若笑着问道。
“啊?真的吗?”皇太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用惊喜地目光看向应怜雪,和蔼笑道:“小丫头,你可别说,我刚醒来啊,只感觉浑身舒坦,那是好久都没有的精神了。”
“太后喜欢就好,能为太后效力,是怜雪的福气。”应怜雪这话说的完美,只把两个老人家都说得心下欢喜。
之前不喜欢这些谄媚之言,但这些言语从她口中说出来,只觉得清纯可爱,自然不做作。
作为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见惯了魑魅魉魍的她们,见到这样新奇,毫不掩饰的女子,就觉得心里好一阵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