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所在的这座山名叫长南山,这里地势陡峭,烟雾缭绕,明暗不辨。
如若你想要靠耐力,一步一步登上去,那估计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山谷,尸骨无存。
至于那棵树上的机关,即使有人知道,那也是轻易不敢站上去的,毕竟就那种急速降落,宛若失重的感觉就会淘汰绝大多数人。
这也是为什么这座山上处处是宝,却人迹罕至的原因。
长南山山势不平,让人不敢恭维,可是这山顶却是平平整整,似有人修葺一般。
抬眼看去,落着小小巧巧的房屋,约莫有十余间,前厅后舍,一应俱全,两道都夹着桃花,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落英随风摇曳,似飘散在天地之间,散成了一种唯美。
通往屋舍的羊肠小路上,铺满了飘落的桃花。
应怜雪看到眼前之景,自是心中无限欢喜,天下当真有这样神仙般的地界儿。
夜七虽之前来过,可此时还是不免迷了眼,陷入了一瞬间的沉迷。
落尘见了她们毫不掩饰的神色,不禁低头浅笑,颇有些自豪神色。
“师父。”
屋舍里先是传来一声干净明朗的声音,然后极快地跑出一人。
只见此人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脸上未脱的稚气,头上扎着两个小角,绑着白色的发带,也是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宛若一个小仙童。
他很快就来到了落尘的面前,先是恭恭敬敬将双手重叠,弯腰,往前一递,行了一个礼,然后又向南宫修杰行礼。
接着他又向应怜雪和夜七行礼,此时不知怎的,他白如雪的脸上竟然染上了绯红,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无……忧见…见过夜七姐姐,见过…”
他不知道应怜雪该如何称呼,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方在落尘的身上,落尘却有意打趣一般,笑着说:“没出息的混小子,你看着我干嘛啊,自己问啊。”
听到这话,这位名叫无忧的人儿脸上更加红了,甚至还延续到了耳朵上,红的似充了血一般。
他嚅嗫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不敢,应怜雪见他这般,忙主动说道:“无忧,你叫我雪儿姐姐就好了。”
他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就走到落尘的身后,便一言不发了。
落尘对于无忧这样,颇有些无奈,可是也无可奈何,他不再去管,主动开口说道:“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进去,无忧跟在后面,应怜雪忙推了南宫修杰,夜七就跟在后面。
也就在他们刚走的时候,夜六就跟来了,他便和夜七走在一起。
走在羊肠小道上,感受着纷纷落花,当真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应怜雪的目光不禁被这两边的美景所吸引,左看看右看看,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哇,那里还有秋千呢!”
应怜雪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忙弯下腰来,靠近南宫修杰的耳畔,略有些激动的说。
这话也自然而然地被落尘听见了,“雪儿姑娘喜欢这秋千吗?”
“很喜欢。”
谈到秋千,应怜雪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发光,“那是一种无欲无虑,非常自由欢畅的感觉。”
听到这话,落尘笑着回头说道:“想不到雪儿姑娘跟我们的无忧竟是知己啊,他当初缠着我,说什么也要扎这个秋千,我问了好久,他便说着秋千啊,最是无忧无虑,最是自由欢畅,乃是他平生所追求的呢。”
“师父!”
好不容易恢复了神色的无忧听到他这样说,脸又刷地一下红了,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你啊你。”
落尘轻轻地用拂尘柄敲了下他的肩膀,“此话竟不是你说的吗?当真是奇了,怎么一见到外人,便这般不会讲话,这般害羞了?”
无忧一跺脚,也不敢看后面人的神情,然后略低着头,跑了进去。
“当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家伙,当初我怎么就捡到了他呢?”
落尘见他这逃跑的身影,不禁开口轻轻吐槽。
“我看这孩子好得很,你可不要把他带坏了。”
一旁的南宫修杰捋了捋袖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唉,自己家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扔了啊。”
落尘无奈地摇摇头。
……
在桃林的一侧有一座小亭子,里面放有一张圆形的白玉石桌,桌子旁有六个圆形石椅子。
本来预计着是在屋舍的大厅中品酒,但终归觉得少了些情致,落尘便吩咐无忧把酿好的酒放到沁淓亭中。
几杯酒下肚,南宫修杰提出想要跟落尘单独说会儿话,落尘便吩咐无忧去把晚饭做好,夜六跟着无忧一齐去了。
应怜雪略喝了一两杯,然后两颊微红,但却不足以让她微醺。
她大步跨出了亭子,一脸兴奋地朝着秋千的方向跑去,夜七便在后面跟着。
落尘见应怜雪无忧无虑的身影,不由得心生羡慕。
他右手执杯,又呷了一口,然后瞅着南宫修杰,开口说道:“好了言卿,我知道你看得见,便别装了。”
南宫修杰闻言,也不再掩饰,眼中之光又聚在一起,依旧是那灵动的眼睛。
“那你这腿?”
落尘又把目光落在南宫修杰的腿上,南宫修杰点点头,落尘见他如此,也点点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清楚。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不要跟我说你安心于这闲散的敬王。”
“当然是把该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了。”
他淡淡地说着,可是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好,既然你选择这条路,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定然倾力相助。”
落尘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递到他手里,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对了,那这小姑娘?你是认真的吗?”
落尘口中所说的小姑娘自然是应怜雪。
“我是那种随便乱来的人吗?”
南宫修杰反问。
落尘听他这样说,扶了扶额,然后大笑了几声,接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边走边说:“也是,你之前啊,一直都不怎么接近女孩子,反而是常常来找我,当时我可担心极了,我想着,要是你有断袖之癖,那我可要怎么面对你呢?”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不禁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