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梓梓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曾打了绿儿几巴掌,骂她怎么这般不知廉耻。
后来在宁儿的劝告下,步梓梓方才消了气,但对绿儿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了。
而这绿儿自然是不敢说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时光慢慢流逝,转眼间,绿儿的身孕已经有八个月大了,宁儿一进来,见她艰难地弯腰穿鞋,登时吓了一跳。
她自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完全接受不了,但她生性善良,看着绿儿一天天被孕吐折磨,自己也是心存不忍,便主动照顾起绿儿来。
于是在这个小院子里,宁儿要照顾的就是两个人,分别是步梓梓和绿儿,在这高强度下,她也渐渐消瘦了。
……
枯燥无聊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这几天,就是绿儿的临盆之日了。
今天早上下了一场暴雨,大雨肆虐,院子里的树都被吹得呼呼作响。
如今步入了冬季,只觉得冷得厉害,宁儿伺候好了步梓梓休息,马上就跑回了屋子,上了床,把自己捂好。
谁知道在半夜的时候,下床方便的绿儿突然摔了一跤,肚子里的疼痛即刻侵袭而来。
她的疼痛声吵醒了宁儿,宁儿睡梦中只觉得有人一直在痛苦地叫着,她一激灵醒来,然后就发现了捂着肚子的绿儿,她的表情痛苦,双腿之间不断涌现鲜红的血。
看到这一幕的宁儿吓坏了,连忙跳下床,飞快地跑到绿儿的身边,满脸焦急,急切地询问着。
宁儿慌乱极了,她看着绿儿这满脸疼痛的表情,忙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震惊下来,然后安慰她说:“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叫大夫!”
此时的绿儿疼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咬着嘴唇,重重地点头。
宁儿飞奔进雨里,使劲儿地敲着大门,这声音特别大,小厮一脸不情愿地开门,大声喊着:“妈的,大晚上你发什疯啊!”
“小哥,求求你,帮我找个大夫吧,我的朋友要生了!”宁儿慌忙地怀里拿出荷包来,把里面的前悉数到了出来,放在他的手里。
大雨磅礴,显得格外吵闹,但还是掩盖不住绿儿痛苦的声音。
小厮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当下又骂了几句,然后就向雨中跑去。
宁儿见他肯去,心中总算有了希望,忙转身向后面跑去。
宁儿来到绿儿身边,看着她不断涌出的血,手足无措,只能一遍遍说着:“你不要怕,大夫马上就来了,不要怕……”
绿儿此时脸已经疼得变形了,她紧紧地抓着宁儿的手,强忍着,示意宁儿靠过来一点。
宁儿侧耳过去,只听得见绿儿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我…,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宁儿听了这话,表情微变,然后失意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呵,宁儿,你是个好人,我…感谢你,我一定要告诉你,我这孩子的父亲是,是步少爷,就,就是步明诚。”
她说了这话,只感觉肚子里又一阵天翻地覆,登时疼得更厉害了。
宁儿连忙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先不要管那么多了,现下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多久,门被猛地推开了,宁儿以为是大夫来了,忙转过头去,然后只看到一脸冷漠的步梓梓。
“小,小姐,你怎么来了?”宁儿被吓到了,心想小姐该不会这时候来收拾绿儿吧。
谁知步梓梓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缓和起来。
她走了过来,示意宁儿先去烧开水,然后自己来扶着绿儿。
宁儿当下心中一喜,然后责怪自己怎么能忘记这种基础的事情呢?
她相信小姐应该不会做什么,便把绿儿给了小姐,自己去烧开水。
绿儿躺在小姐的怀里,微微抬起头,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你放宽心,试着呼气、吐气。”
绿儿心下感激,只得强忍着疼痛照做,果然这样子方稍稍缓解了一下。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然后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宁儿大喜,忙出来迎接大夫,只见大夫后面还跟着一个稳婆,他们是一家人。
大夫一见这血,眉头一皱,然后急忙吩咐道:“愣着干嘛,快抬到床上去!”
于是宁儿和步梓梓就小心翼翼地把她抬到床上去。
大夫和稳婆叫人备好水,然后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三人都在门口等着,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着急。
屋子里传来好一阵绿儿痛苦的声音,过了好久,婴儿的啼哭方才划破了这种黑暗。
三人都大喜,尤其是宁儿。
三人急忙推门而入,稳婆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啊,把她洗干净,然后用一块干净的布帕包好,就抱给了宁儿。
宁儿看着这扑腾的小人啊,心中升起了一种独特的温柔,忙把这个小孩儿抱到主子那儿,想让小姐也看看。
谁知道这时候,那大夫突然惊呼:“不好了,她血崩了,怎么都止不住!”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脸色一变。
宁儿急忙把婴儿交给小姐,然后赶紧来到绿儿的床边,拉着她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还在源源不断流着的血。
霎时间,一种酸楚涌上心头,不一会儿,就不禁泪流满面。
绿儿苍白着一张小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轻轻地道:“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不,不是,绿儿你不要这样想,你会好的,会好的……”
宁儿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小人儿,强忍住大哭的冲动。
“宁儿,我这辈……这辈子都没求过你什么事,如今,我求你,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你说,你说,我答应。”宁儿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
“我那…苦命的女儿,有我这个娘,真的是不幸。”她说道这里,闭了闭眼睛,一脸自嘲。
接着,她又睁开眼睛,缓缓地说:“我只求你,照顾好她,把她当成你的女儿一般来照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