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粲然一笑,不断咂摸着这句话:“要让他承受跟你一样的痛苦,才算是道歉,真真是妙极。”
他笑了好几下,也越来越觉得这应姑娘真的是对他的胃口,每次跟她聊天都会有茅塞顿开,如遇知己的感觉。
阿飞提醒主子别傻笑了,人家都走远了。
陆云烨假咳了下,扫了一眼,的确看到周围人都在好奇地看着自己,忙敛了神色,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展开扇子,潇洒肆意。
临近黄昏,应怜雪才回去月来客栈。
此时天色已渐晚,他们租了辆马车,便回了溪壁村。
在临近下车的时候,王博涵鼓足了好大的勇气,将袖子中的蜜蜂钗子拿出来,赠与她。
女孩子向来都是喜欢首饰的,应怜雪也不例外。
她也送给他一套文房四宝,且还有一套给李奶奶的冬衣。
马车外面,王正奇小脸微红,将梳子送给了夜七。
这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所以显得有点紧张。
夜七见了,没有想什么,而是很大方的接了。
毕竟礼物嘛,徒弟送给自己的,就是孝顺嘛,有什么不对吗?
她拿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惊奇地发现上面竟然有自己的名字,不禁裂开嘴笑了下。
王正奇见她第一次自发地笑得那么开心,也是看得痴了。
夜七也是很标致的长相,只不过她永远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那冷漠的气质,让人只感觉到一阵寒冷,不想靠近。
夜七也只有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和那六个哥哥面前,才会稍稍地有点女儿家的情态。
夜七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当下就恼了,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啐了口道:“你看什么呢?”
王正奇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将眼光转向其它。
夜七不再理他,直接将梳子收在自己腰间。
王正奇还等着她给自己礼物了,等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任何举动,他忍不住开口道:“师傅,你就没有什么送给我的东西吗?”
听了这话,夜七微微皱眉,她指指自己,强调道:“我是你师父,为什么我要给你东西啊,一般不都是徒弟孝顺师傅的吗?”
王正奇苦笑不得,他怔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一个很好的理由。
终于,他一脸自然地开口道:“师傅你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我们就见不到了。要过了十几年等我老了,我拿着东西去京城,这样您就能认出我啦。”
他一脸正经,似乎就是这个理由。
而听到这话的夜七噗嗤一笑,又拍了他一下,无语道:“那我找时间来看你,不就行了?”
“真的吗。”王正奇听到这里,眼睛放光,可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说:“不行,师傅你必须得给我个东西,不然不公平。”
“这……”
这可难到夜七了,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买过任何礼物,就更不要说那些小女孩子的女红了,她是一个不动那个,全都不会啊。
王正奇见她犹豫,当下神色就暗淡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霜的茄子一样。
夜七也是见不得他这样失落的样子,因为他永远都是笑嘻嘻的,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她自己很少有笑容,那是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所导致的,虽说跟了应主子以来,她的确变得没有从前那般冷,变得稍稍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了,但你要她享受生活,开怀大笑,欢唱肆意,却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而她的徒弟王正奇,却像是永远都不会难过一样,不管怎样,都是开开心心的模样。
他经常想法设法地逗夜七笑,夜七也在不自觉间受到他的感染了。
这今天见了好几次他这般失落的样子,夜七一下子还习惯不了,或者说她不希望王正奇有天会变得跟自己一样,忘记了该怎么笑。
正是因为如此,想让他重新开心起来,夜七便别扭地开口,放低了声音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真的吗?师傅真的给我?”
“我先说好,我可没主子那么多钱。”
“不用钱。”王正奇此时的眼中又闪着光,他忙摆了摆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身边的兄弟,都有荷包,我没有母亲,也不认识其他的女孩子,要不然……你给我做个荷包吧。”
“你想什么呢?”夜七拍了下他的头,摊开自己的双手,皱眉道:“你看我这手,那是会刺绣的吗?”
“我这双手,只杀过人,从来搞不懂那些东西。”
她无奈地看向王正奇,示意他再想一个新的。
王正奇却是怎么都不愿意,就算夜七说给他一把好剑,他都不要。
一番纠缠,一番理论之后,夜七败下阵来。
两人争来争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夜七在荷包上绣上他的名字,仅此而已,要是绣什么花儿,草儿之类的,那可真的是要了她的命了。
马车到了院子。
王博涵和王正奇帮她们把东西拿下来,然后就驾车回去了。
应怜雪看着夜七这一脸惆怅的样子,好奇道:“夜七,怎么啦?瞧瞧你这下拉的嘴角。”
“主子。”夜七慢慢地吐出一句话,生无可恋的样子。
“王正奇让我给他做个荷包。”
“什么?什么?”应怜雪只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一向只会杀人的夜七竟然要学着女红,竟然是要做荷包!
“主子,你会吗?你可以教我吗?”
夜七惆怅了一会儿,正不知道该去哪儿学,刚好这时她注意到原来身边还有主子啊。
主子是云国丞相的嫡女,虽说之前的名声,那实在是不太好,但是作为一个贵女,这些基本功肯定都是掌握的吧。
看着夜七那一脸期待的神情,应怜雪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开玩笑,她缝一条裤子,都像是一条蜈蚣一样,怎么会做绣荷包这样细致的活儿呢!
夜七见她拒绝,想着可能就是不好意思,不想教自己。
可她当下也顾不得了,只能缠着应怜雪。
这一旁的南宫修杰听了,也笑着打趣道:“雪儿,这丞相的嫡女,绣的荷包必然是精妙绝伦,你就不要谦虚了。”
应怜雪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南宫修杰见她这样,只是笑得更欢了,他耸耸肩,一脸期待:“雪儿,我也没有荷包呢,要不然你给我绣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