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奇请的大夫来了。
李奶奶一见徐大夫前来,连忙在王博涵的搀扶下正欲站起来。
徐大夫摆摆手,让老人家不必多礼。
王博涵搬来一个椅子请徐大夫坐下。
徐大夫一坐,当即拿出自己随身的布包,然后从中拿出一块帕子,放在应怜雪的手腕上,随后右手静静地把脉,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无碍,只能多种毛病混在一起,才造成了昏厥。”
“多种毛病?”
王正奇吃惊道,“怎么会有几种毛病啊!徐大夫您仔细说说。”
王博涵和李奶奶也点点头。
“唉。”
徐大夫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她的身上有好几处淤青,你们看。”
说着就把应怜雪的衣袖往上捋了捋,李奶奶怜惜地“啊”一声。
“还有。”
徐大夫继续道,“你们看看她的黑眼圈和脸色,那是晚上疲劳过度,几乎没怎么休息导致的。”
徐大夫顿了顿继续说:
“你们再看她的衣服,干巴巴的,一看就是湿润的衣服突然被太阳烤干的。这是体虚,加上过度劳累导致的啊!可得好好休养,再不许那么重度的辛劳了。”
三人连忙道谢,然后王博涵付了报酬,又请他开了一张药房子,方才送了大夫出去。
“这么点的姑娘,竟然会劳累过度,真是让人心疼啊!”李奶奶止不住地叹息。
“奶奶,她有个看不见走不了路的家人呢,肯定什么活计都是她干。”王正奇为应怜雪愤愤不平道。
“唉……这都是命啊”
老人家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应怜雪的小手。
“对了,你去把饭烧上,不要让应姑娘起来饿着肚子。”李奶奶突然向王正奇开口吩咐道。
他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应怜雪醒了过来。
睁眼便看见李奶奶,勉强忍着疼痛带着笑意道:“奶奶,我怎么在这里啊?”
“还说呢!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爱惜,得亏他们两个看见了,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李奶奶佯装生气道。
应怜雪心下感动,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内心对两个兄弟也充满了感激,他们又帮了自己好大一个忙。
正说着,王博涵带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看见应怜雪醒来,不禁大喜道:“应姑娘,你醒了!来,快把这药喝了。”
应怜雪连忙道谢接过,一饮而下。
又休息了一会,应怜雪感觉自己身体好了大半了,于是提出要回家去。
三人都不同意,应怜雪急忙解释南宫修杰的病情现在是有如何严重。
李奶奶听到此,连忙叫他们两个兄弟再去请大夫,前往怜雪姑娘家照看。
自己在家再给怜雪姑娘养养身子。
两兄弟连忙答应,随即就去了。
应怜雪见状只得作罢,想来有这两个人照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两兄弟请了大夫,又行色匆匆地前往应怜雪家的小院子。
来到了屋子,推开门,只见好大一片狼藉:
桌子歪歪斜斜地放着,椅子倒在地上,桌子上的花瓶碎落散在地上,跟雨水混合在一起,野花也破败得不成样子。
两人都愣了半晌,然后王博涵回过神来,连忙帮着大夫提着衣袍子走进去。
来到床前,还是那个极美的男人,只是脸没有人色,苍白得不成样子,牙齿正在上下打战,身体微微颤抖。
大夫一看,立马就知晓个几分。
然后又坐下来诊脉,果然:“寒气入体十分严重。”
立马开了方子,王正奇连忙接过,然后前往药铺抓药。
王博涵送走了大夫,看着这个病倒在床上的男人,不禁感叹道:
生得这样好看,即使病了都那么想让人照顾,只是苦了怜雪姑娘,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王博涵叹了口气,然后决定回趟家,把家里的被子被褥都拿一套新的过来,床上的被子已经不能再盖了。
王博涵一出门,房梁上的隐蔽处立即跳下两个人来。
原来是夜一和夜七。
夜七见人走了,连忙跑向床边去看她的主人。
夜一直直地看着王博涵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院子外面,方才走向床边。
“大哥,我们快点把主人带走吧!”夜七看着主人这个样子,都不禁哭了起来。
“不可。”夜一摇摇头。
“为什么,这样下去,万一主子有个好歹你能承担吗?”夜七加大了声音,有些急躁。
“夜七,方才主人清醒时给你说什么了,让我们听他的命令,小心行事,不要肆意轻举妄动。”
“可是,可是……”
夜七说不下去了。
“都怪我。”夜一责怪自己道,“要是我每天都来主人这儿,主人也不至于如此。”
“所以大哥,让我留下来吧,让我来照顾主人。”
夜七转过头去,恳切地说道。
“夜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再告诉你一次,认清自己的身份。”夜一警告道。
“我知道,我就只是想好好照顾……”夜七低下头,委屈道。
“好了,方才你也听到了他们给主人开了药。我现下还有主人吩咐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好好照顾,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夜七点头。
夜一见多说也无益,只能希望她有一天能自己清醒,暗暗叹了口气随即离去。
夜一走后,夜七就怔怔地盯着南宫修杰的脸,她看着他这样痛苦,很想去碰触他的手。
手抬起来,犹豫了半晌,也没有勇气碰触。
这是她的主人,当下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很想去照顾,但也知道这是奢侈,这是一个永远只能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她之前只能远远地看着,只能趁着主人给他们布置任务的时候稍稍瞄上几眼。
而如今可以那么近距离的看到,但必须恪守自己的本分。
当她从大哥那里听说应怜雪欺辱主人的时候,异常愤怒,很想立即去了结果了她。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地羡慕应怜雪,甚至说是有点嫉妒。
嫉妒这样的人也能接近主子。
她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没有触碰,也没有收回,只是不断地犹豫着。
突然,院子里的大门被打开了,她知道是有人来了,连忙将手收回,然后又深切地看了主人一眼,跳上了房梁的隐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