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当晚的排场可以颜鸢出嫁要大得多,毕竟颜鸢嫁了个傻子王爷,颜家也不想多费工夫。
颜太傅的伤心其实也是有的,培养出一个名门闺秀花了不少心思。总寄希望于她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没想到皇帝发现他的心思,直接给颜鸢赐婚给六王爷那个傻子。
自己多年的心血打了水漂,他还是遗憾的。这女儿出嫁了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和以前任人拿捏的颜鸢简直错天地。他也就权当没生她,只要她嫁给六王爷安分守己不丢颜家的脸面就行。
颜鸢老远就看见颜家那虚伪的爹,思索着一会可要装得像一点。站在百里慎之的身侧,十分标准地向颜太傅行礼,喊了声“父亲”。
那一刻颜太傅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从前那个懂事的鸢儿回来了,甚至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颜鸢。
颜鸢不和他多说,也拒绝和他眼神交流,挽着百里慎之往府里走。
颜府的地形她还是熟悉的,毕竟在这里待过一小段时间。轻车熟路地见到了还在梳妆打扮的太傅夫人。
太傅夫人见到颜鸢眼泛泪光,推开下人一把将颜鸢抱在怀里,“我苦命的孩儿……”
颜鸢自小没爹也没娘,很少被女性长辈关心,对这位迟钝些的夫人还是颇有好感。尴尬地回抱住她,喊了声娘。
百里慎之乖巧地站在一旁玩弄自己的袖子,直到太傅夫人注意到他。太傅夫人对百里慎之可就不太友好,嫌弃的目光如同在看鼠蚁之辈。
颜鸢可就不悦了,推开太傅夫人,挡在百里慎之面前,“娘,婚事是皇上许的,若是娘有怨言该去找父亲和皇上的事情。女儿和六王爷都是这桩婚事的受害者才对。”
“我的傻女儿”,太傅夫人泪花又落了下来,颜鸢劝了好半天,她终于缓了过来。
“娘,今日您生辰,见了我怎么总哭泣呢?妆花了成什么样子?”颜鸢指挥下人赶忙给夫人收拾仪容,“快,给夫人收拾好。别让那西厢房的姨娘长了威风。”
说来也好笑,颜鸢和原来的颜鸢虽然不是一个人,但在和西厢房的一对母女水火不容的关系上可谓如出一辙。
毕竟有些人就是有着这个能耐让你厌恶至极。
趁太傅夫人还在梳妆打扮的当头,颜鸢带着百里慎之来自己以前住的庭院转悠,“这可就是你娘子我过去待得地方。”
嫡女的院落自然和别处不一样,虽然比不上太傅和太傅夫人的正院气派,但也只能排在第二,往后是排不到。为此西厢房的那对母女可没少瞎找事 。
颜鸢带百里慎之到阁楼上,阁楼里桌子上摊开一张宣纸,墨宝放在一侧。颜鸢想起刚重生的时候,懵懵懂懂地被喊来写字。
偶然见得过去颜鸢一手秀气的笔法,倘若不是师父子清道长平日里就这点爱好,还总是逼着她学着写写画画。她大字不时几个除了临摹什么都不会还真的不好糊弄。
自从嫁到了六王府,好久没动笔,匆匆瞥了两眼本上的字,动手临摹起来。
落笔写下,“喜结良缘”,看着笔画挺复杂,一笔一画写下来还蛮有成就感。
颜鸢看百里慎之盯着字发呆,打发时间问他,“你可知道这字怎么念?”
百里慎之字正腔圆地念出来,颜鸢也体验一把当先生的感觉,还点评道:“非常好,咱们六王爷值得表扬。”
“哟,我当时谁在这儿,原来是长姐回来了。”
颜筝儿打扮地花枝招展,鹅黄淡雅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莫名的风尘。颜鸢轻笑,“是啊,筝儿莫不是改了衣领子?我这衣裳过去的领口可没这么夸张。”
颜筝儿二句话没说完就气得脸红,颜鸢权当她不存在。还在纸上写下百里慎之四个字。
“倒是搭配,夫君帮我把纸折好,晚会儿带回家。”
颜鸢笑得越是灿烂,颜筝儿越气不过。心里头嘀咕想不到说漏了嘴,“拿个傻子当宝贝。”
颜鸢将沾着墨水的毛笔扔过去,捡了她一身。“筝儿真是只长个子不长心,都多大了还爱穿姐姐的衣服。你的院子太小已经盛不下你了?还是姐姐这院子有什么脏东西净招来些苍蝇蚊虫。”
颜筝儿气急败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颜鸢,你给我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哎,颜筝儿都不装了,颜鸢还真有点不适应。一直以来,颜筝儿都装得跟朵小白花儿似地,不好拿捏的很。
估计得请教请教陈暮雨,怎么和颜筝儿这作妖的小妖精不失体面地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