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回家后,温父就把他叫进了屋子里。
两个男人各自坐着一张凳子,过了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后来温父点了根烟,趁着烟雾腾升的时候,温父说道:“那个女孩,我不同意。”
温旭低着头笑了笑,没有吭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板着张脸给谁看呢?”温父看温旭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
“没有,别多想了,那女孩不是我女朋友。”温旭淡淡地说道。
“嗯,”温父使劲儿地抽了一口,继续说,“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可以谈,但是别找什么不三不四的。”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温旭反问道。
“就是刚刚那个。”
“你说的有些过分了吧。”
“呵,什么叫过分,你给我说说什么过分?”温父把手中的烟给抿了过去,面带讥笑地问道。
“什么,你还有什么说的吗,没有什么我就出去了。”温旭阴沉着脸问道。
“哼哼,走吧。”
温旭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屋外,温旭的母亲正在刷碗,看到温旭浑身冷气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就知道父子两个又闹崩了,于是她又叫道:“温旭,过来跟妈收拾一下碗。”
“妈,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温旭走到玄关门口说道。
“这么晚了,你去哪啊?”温母担忧地问道。
“没事,您别管了,我有地儿去。”话刚落音,温旭就关住了门,出去了。
温母在厨房里叹了口气,擦了擦手以后,就进了温父的书房,埋怨道:“你又跟他说了啥,让他不高兴又出去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都长大成人了,也有工作了,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他?”
“我怎么对他?都快24岁的人了,做事儿还是那么不着调,你说是怨我还是怨他?”温父声色俱厉地说道。
“怎么不着调了?”
“你看看他今天领会来的那个女孩,花花绿绿的头发像个什么玩意儿。”
“儿子不都说了吗?那个不是女朋友。”温母替儿子辩解道。
“不是?当我傻啊?不是能把人领回家?我看啊,你也傻。”温父收拾着自己桌子上东西。
“哼,全世界啊就你一个人聪明,你聪明吧,儿子现在都不想理你,说出去都不嫌丢人。”温母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怕什么丢人啊,我少过他吃还是少过他穿?”温父反问道。
温母见此,就知道再辩解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说:“我不跟你说了,以后啊,你就等着后悔吧。”
“那我可等着呢。”
温旭出来后,火速地跟秦勉打了个电话,此时秦勉刚刚准备吃药,顺手接起温旭的电话后,就听到:“出来吧,我在望江西路等你。”
“怎么了?”秦勉隐隐约约地听到温旭的声音有些不对,好像是出什么事儿了。
“出来再说。”
“哦,行,那我晚上还能回来嘛?”本来是无心的一问,结果话刚说出口,秦勉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温旭在电话那头听了以后,心里也乐了起来,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回去了吧,我不回家了。”温旭说道。
“嗯,行,等我半小时。”秦勉放下了药,穿上了衣服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望江路之所以叫望江路,就是因为它坐落在一座背靠大江的山上,盘山的公路弯弯曲曲,一面靠山一面临江,公路旁还有一排排的路灯,几步隔一段还有一个停车休息台,确实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只是这正是周日,鉴于明天又是一个“上班日”,那天的夜晚格外的荒凉。
秦勉开车到了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温旭坐在观景台上一个人打着火机抽烟。风吹着他的头发跟衬衫,从侧面看来,秦勉突然觉得温旭的背影突然老成了起来。
“怎么,你也会抽烟?”秦勉朝着温旭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可是个男人。”温旭翻了个白眼。
“哟,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的给忘了。”秦勉拨弄着温旭的头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
“别弄我头发,做好了,坐端正了。”温旭似是“严厉”地说道。
“哟,温老师上身了啊。”秦勉背倚着长凳,抬着头舒展着说道。
“别闹了,”温旭吐了一口烟圈,继续说道,“今天园绘来找我了。”
“园绘?”秦勉惊讶地问道,“来找你干嘛?共叙旧情吗?”
温旭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握草,温旭,你特么吃里扒外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不是人我跟你说,你这样会遭天谴的!”秦勉一口气说了许多不客气的话。
温旭把手头的烟给一灭,扔进了左手边的垃圾桶后,皱着眉说:“我说我答应了吗你就这么激动。”
“哦,没答应啊,你最好不答应,不然我能给你把宿舍拆了。”秦勉恶狠狠地威胁道。
“嗯,知道了。”温旭应了一声。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秦勉在心里想着,如果仅仅是因为园绘的事情,也不至于沉闷到这种程度啊,想必还有别的事儿,于是就问道:“今天怎么心情不好啊?”
“没什么。”温旭卷了卷自己的衣服淡淡地说道。
“让我猜猜,明天王钦文正式报道害怕了?”秦勉接着路灯观察着温旭的脸色。
温旭听到以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有一部分原因吧。”
“唉!”秦勉激动地说,“咱俩那天晚上不是都说好了吗?大不了辞职呗有什么,我养你。”
“我记着呢。”
“那你还怕什么?”秦勉追问道。
温旭没有吭声,只是叹气。
“说啊,憋坏了就不好了。”秦勉继续逼着温旭说话。
过了一会儿后,温旭说:“还有我爸。”
“你爸?你爸又怎么了?”秦勉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今天又吵架了。”
秦勉知道温旭跟他爸的关系不是太好,听见以后便脱口而出地问道:“不是一直都不好吗?还在乎这一次?”
但是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家里的事儿谁又能说的清呢?
“你不懂,到底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