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果然，小雅出院后不到一周，小松就被连夜送到了医院。
这次换了一家，婆婆说：“上次那家都是庸医！”
果不其然，这次的医生也三令五申地强调：不能吃饭，不能喝水。
大姑姐和婆婆连连答应，结果等医生出去后，婆婆变戏法儿似的从包里掏出个肯德基加可乐。
啧，给我闺女就是小米粥。
“小松啊，快吃点吧，吃完了好有力气做手术。”婆婆一边说，一边拆着包装袋。
大姑姐立马制止道：“妈！这可不行，医生说了不让吃！”
原来你也知道不能吃啊。怎么上一世就来为难我呢？
“有什么不行的！小雅不也吃了，照样没什么事。”
婆婆还捅咕了我一下：“你说啊，小雅是不是喝了一大碗小米粥！”
我想了想，道：“妈，您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我信您。”
“哎呦，这才是好儿媳妇，终于明白当妈的是一片好心了。”
婆婆说着还不忘白了大姑姐一眼：“亲闺女都不信妈，还不如儿媳妇呢！”
李招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恰好她的电话响了，出门接电话前还不忘留下一句。
“反正绝对不能吃！得听医生的。”
看大姑姐离开，我拿着汉堡啧了一下：“哎呀，小松不吃的话，就正好留给小雅吧！”
旁边儿的小松倒是等不及了：“快给我吃！我饿！等会儿那个臭丫头就过来了。”
他说的那个臭丫头，就是小雅。
当初大姑姐离婚，就是执意要生下这个超雄儿，结果夫家果断离婚。
在家的时候就成天欺负我闺女，抢她的玩具，还故意把小雅写完的作业撕掉。
有一次下楼梯时故意推了小雅，如果不是我当时手快拦住，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小松狼吞虎咽的模样，我放心地点点头，走出病房回了家。
我怕再待下去会笑出声。
7.
没过几个小时，老公的电话就来了。
小松没挺过去，死在了手术台上。
等我不紧不慢赶到医院时，婆婆正在撕医生。
“你们这些害人的东西，就是故意不给我乖孙好好治！”
婆婆臂力无双，医生的白大褂都被撕成开衫了。
老公正抱着癫狂的大姑姐，小松的尸体就摆在一旁。
医生更生气，顶着被挠花的脸怒吼。
“明确地说了多少遍，不能吃饭喝水，你们怎么还喂！这是谋杀！！”
“我哪喂饭了，明明吃的是汉堡包！”婆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孩子渴，我都没敢喂水，只让喝了几口可乐。”
大姑姐哪能听得了这个，向她妈疯狂扑去。
“都怪你！我明明说了不让吃不让吃，你还要喂！你这个蠢笨如猪的老东西，你还我儿子！”
婆婆紧忙躲到我老公身后，又用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演上了。
“我只是怕孩子在手术台上没力气，我也是心疼我孙啊！”
“对啊姐，妈也是为了小松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妈没什么文化她懂什么，她也是好心啊！”
老公拦着大姑姐，跟着劝道。
这场面怎么似曾相识呢？命运的回旋镖扎回到自己身上，这回知道疼了吗？
我也跟着劝：“没事大姑姐，你这么年轻，还能再生呢！”
大姑姐愣了一下，疯了似地挣扎着大骂。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贱货，你以为我儿子跟你闺女一样是贱命一条吗？你说没事就没事？”
“是，你能生，你能生八个儿子，你再生不就行了？”
“张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公生气了。
哦，合着你也知道这话不好。
“就是，儿媳妇说得对。”婆婆倒是跟在一边嘟囔。
“带着拖油瓶本身就不好找，我还给你省事了呢。”
哭得上不来气的大姑姐声音渐弱，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她那表情，好像真把这话听进去了呢。
在旁人指指点点中，一家人狼狈离开。
8.
大姑姐确实是听进去了，仓促办完她儿子的葬礼没多久，就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没多久便说找到了真爱，还要跟人家上门见家长去。
男的家在云南，我们是北方小城。
那男的来我家吃饭这天，全家忙上忙下地收拾。
大姑姐还特意到我跟前晃悠：“还得是我啊，条件这么好的男朋友随便就能找到。”
以为日子好起来了？那我可不答应。
我找到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婆婆说：“您还高兴呢，这男的家离这么远，您这闺女嫁出去可就成别人家的了，还指望以后能孝顺您？”
婆婆一听回过味儿来了，一拍大腿道：“还是儿媳妇聪明，差点上了当。那你说这可咋办？”
“那男的不是有钱吗？让他多出点彩礼，您老留下养老。正好可以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
婆婆咂摸了一下：“就按你说的办！”
餐桌上各种菜摆了一大桌，婆婆还特意炖了只土鸡，李耀祖一个鸡腿，她未来女婿一个。
聊到要带大姑姐回家时，婆婆开口了：“小王啊，我们老家有个规矩，得跟你说说。”
小王扯着嘴里的鸡腿，含糊不清道：“您说。”
“咳咳，我们那讲究头婚彩礼18.8w，但是招娣是二婚，那就得是28.8w。”
婆婆清了清嗓子，说出让我万万没想到的话。
你们家娶我的时候，说的可是新式婚礼，没有彩礼。
合着是光给我新了，还真是双标。
大姑姐想说什么，被婆婆瞪了一眼。
“行，还有啥不。”小王答应得有些干脆。
我一愣，这就答应了？
听完这话，婆婆更乐了：“还有就是得给我家买条金腰带，招娣是二婚，所以就得两条了。”
我在一旁听得暗暗咋舌，两条金腰带，泰森都不敢这么戴。
“后！”小王依旧点头答应，全程专注吃东西，仿佛没拿这些要求当回事。
我都傻了，他不是云南人？怎么这口音，一股缅语味儿。
但是婆婆接下来说的话，再次刷新了这一家子的下限。
“还有啊，除了这个金腰带，我们这还有【十金】的规矩。”
“像什么金戒指、金手镯之类的，给你折价就按88.8w吧，大家图个吉利。”
“还有还有，”老公等不及张口了。
“还得给我这个当弟弟的买个车，当做见面礼。也不用太贵，BBA就凑合，咱就是图个彩头。”
我抬手扶额，真是蠢笨，不知道你怎么过得省考加面试。
你还敢开BBA，真是不知道能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家又巴巴说了一大堆，我大概心算了一下，这婚没几百个结不成。
真敢要啊。
出乎意料的是，小王竟然没有破口大骂，反而说要回去考虑一下。
9.
送走小王之后，我偷偷找到大姑姐。
“姐，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妈和耀祖是故意的呢？”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故意的？”
“我看刚刚你也想说来着，被妈拦住了。”
“我就是觉得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你看，你也这样觉得吧，我感觉妈就是不想让你再婚似的。”
看着大姑姐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我连忙添油加醋。
“你说你要是嫁到那么远的地方，那肯定不能帮衬着家里了，也照顾不了妈，那他们肯定不愿意你再婚啊。”
还未等我说完，大姑姐气冲冲地找到老公和婆婆跟前。
“你们是不是见不得我好？非要把我的未婚夫逼走你们才满意？”
“招娣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还是为了你好？”
“对啊姐，咱总得知道他是不是对你真心的吧？”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连我都差点信了。
“为我好？那我问你，你要来的彩礼，可会给我？我可有嫁妆？”
见婆婆不说话，大姑姐又追问道：“那金腰带，那十金折现的88万，可会给我？”
婆婆还是没吭声，大姑姐又把矛头指向李耀祖。
“还有你，你让人家给你买车，这车我能开走吗？”
婆婆吭哧半天：“招娣啊，你要体谅你哥，他还得让我抱孙子呢，以后还得给孙子买房买车攒钱娶媳妇呢。”
“哦，合着你们说的为我好，我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大姑姐好像脑子突然开了窍，步步紧逼。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但没隔几天，小王居然打电话来了。
他说家里同意了，但只有一个要求。
让大姑姐尽快跟他回家见家长，见完家长立马转钱。
这下大姑姐可算是得偿所愿了，更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
“也就是小王太爱我了，要是换了别人，你们早就把人吓跑了。”
“要是搅了我的婚事，我跟你们没完！”
婆婆连连点头。
“还是小王对你好，妈说的没错吧，就得看他是不是真心对你！”
“对啊姐，这多亏了妈才能试出来这个金龟婿。”
老公也附和着说，婆婆马上一脸讨好着问大姑姐。
“你看，妈还不是为你好嘛，你看……结婚后能不能也把我接过去享福？”
大姑姐鼻孔朝天冲着她妈说：“这会儿要过去享福了？想霸占我彩礼的时候怎么不说。”
婆婆赔笑着说：“那不是怕你手里拿太多钱，管不好嘛。”
“等你嫁过去后，那家产还不都是你的，妈得过去帮你看着他们一家。”
“到时候你跟我弟一块过来吧，给家里打扫卫生看看门什么的，我这富太太可不能干那些粗活了。”
于是婆婆当天就把他们送走了，美其名曰早去早回。
然后家庭群里就是大姑姐炫耀行程的消息了：
【下飞机了哦，这边空气真新鲜。】
【上火车了，卧铺睡得好舒服。】
【坐上大巴了，他真贴心，帮我保管身份证怕我弄丢，拿我当小孩一样宠呢！】
【要进寨子了，看地图显示离缅北很近，以后可以经常出国玩了。】
【不跟你们说了，他要我把手机给他，说寨子里没信号。】
之后几天，不管婆婆老公再怎么问，大姑姐也没回过消息。
他们俩都很生气，痛骂大姑姐没良心，过上好日子就忘了他们。
咦，你们真没注意吗？缅北诶。
10.
距离大姑姐去过【好日子】已经十多天了。
这阵子婆婆和李耀祖除了骂就是摔东西，恨李招娣不带他们去过好日子。
幸好小雅现在改成了住校，不然在这样的家庭里，很难说能够身心健康地成长。
我安慰婆婆道：“没事妈，大姑姐没良心，但是我有啊。今天发工资，带您吃大餐去。”
“吃什么吃，耀祖挣钱不容易，你怎么就不体谅点他！”
我看着压根不领情的婆婆，对她说的话更是作呕。
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我在维持，李耀祖赚的钱都不够他自己。
忍住一巴掌呼下去的欲望，我挤了个笑脸。
“就是体谅耀祖，才想让他也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那还差不多，要不是你们贪吃，我老婆子哪舍得花这些钱。”
话说得好听，到饭店后数她点的最多。
李耀祖大手一挥：“妈，您想吃什么随便点，您受了那么多苦，该享福了。”
婆婆连夸儿子孝顺有本事，我悄悄翻着白眼。
李耀祖漂亮话说得好，那你倒是赚钱去啊，拿儿媳妇的钱孝敬你妈，还理直气壮。
就这样，婆婆连点了六个菜，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菜单。
最后跟服务员补了一句：“再来个涮锅，上几份香菜。”
呵，明知道我不吃香菜，闻到都会干呕。
婆婆点的菜却几乎都有香菜，那火锅里的香菜味差点把我的天灵盖冲开。
我不吃香菜，可人家儿子爱吃。
合着就是我出钱，还尽是我不能吃的菜。
11.
在屋里实在待不下去，我就借口上洗手间，找了个空包房跟姐妹发消息吐槽，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劲。
看看时间，已经快俩钟头了，他们应该吃的差不多了。
我不在饭局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真想让我一块吃，就不会点那么多香菜了。
回到包房后，李耀祖已经七八瓶啤酒下肚了，桌上的菜也都吃的七七八八。
婆婆笑眯眯道：“张蒙啊，妈知道你不爱这些菜，就没等你回来。”
狗东西，知道我不爱吃你还点？
我回以同样的微笑“没事妈，您和耀祖吃好就行。”
“吃好了吃好了，”婆婆对我的回答相当满意：“你现在啊，越来越有个好媳妇的样了。”
“别说了，赶紧把账结了去，我都困了。”李耀祖打了个饱嗝吩咐道。
我一声没吭，转身就去前台结账了。
付完钱走到门口时，听到了婆婆正在和李耀祖争执。
“妈，咱就找个代驾吧，花不了多少钱的。”
“找什么找！你挣钱多不容易，听妈的，咱就开车回去！”
果然，上套了。
今天带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算准了李耀祖嘴馋想喝酒，婆婆又绝对舍不得花钱找代驾，而我又不会开车！
我走上前补了一句：“耀祖啊，你就听咱妈的吧，妈还能害你？”
“就是！还是儿媳妇懂事！”
“这是酒驾啊，查到要被吊销驾驶证的！”
“我还不知道吗？出来那么多次，也没见有查酒驾的啊！”
“而且那些警察都是摆设，就算遇到给两根烟不就行了？”
我忍住心里的笑意没笑出来，说你蠢笨如猪真是一点不假。
现在法治社会了，都是互联网时代又有执法记录仪，还想贿赂警察？
李耀祖又和婆婆争执了几句，最终还是妥协了。
临上车前还骂了我句：“没用的玩意儿，车都不会开。”
嗯，你有用，这车还是我买的。
12.
刚上车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查酒驾。
李耀祖明显慌了，竟然直接打了个方向，要调头回去。
那交警哪能让，直接就给拦下吹气，李耀祖赔着笑脸道：“交警同志，行个方便。”
“同志，该是你配合我们才对。”
这李耀祖也是上头了，竟然说：“你一定要为难我是吧，用不用我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
他还认识局长了，笑话。
那交警眼看周边围的群众越来越多，回了一句：“执法记录仪录着呢，你说是哪个局长？”
眼看李耀祖呆在原地，我心里一转，悄悄对婆婆说：“我看啊，他们就是看不起咱们！哼，他们哪知道耀祖是什么身份啊。”
婆婆眼睛都亮起来了。
“对！你们知道我儿子是谁吗？他可是你们这的大官，小心把你们都抓进去。”
噗，这李耀祖到底是怎么跟他妈吹的啊。
你就算是天大的官也不能现在拿出来说啊。
李耀祖这会儿倒是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了婆婆：“妈，你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婆婆一把甩开老公，接着指着赶来的一些交警骂。
“你们一帮臭打工的，我儿子那是什么身份，你们也配查？小心把这身警服给你扒了！”
啧，李耀祖这下算是被坑实在了。
“闭嘴！你是不是蠢！”
李耀祖眼看拉不住他妈，情急之下竟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我直呼内行。
此时因为吵闹，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婆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儿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喊起来：“没天理了啊，儿子竟然打亲妈了！”
嘴里说着，双手还把自己头发弄得散乱，两条腿胡乱蹬着。
“要命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出息了，就打亲~妈~呦~”
“大伙儿都看看啊，这就是你们这的官，天爷啊！我不活了！”
我乐着看这娘俩，顺便戴上了口罩，往一旁站了站，将舞台留给他们。
13.
李耀祖被双开了，一脸铁青地冲回了家。
“你是有什么毛病？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他一把揪住了他妈，咬牙切齿道。
“现在我被开了，你满意了？”
“我说了不能酒驾不能酒驾你非让我酒驾！”
“哪怕是酒驾了也就吊销个驾驶证。”
“可你非要在人家录着像的时候大放厥词。”
“怎么，怕你儿子头上的乌纱帽戴的太稳是吧？”
“我姐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个蠢笨如猪的老东西，还自以为是！”
婆婆被怼得哑口无言，转头求救似的看向我。
我假情假意上前拉住耀祖劝道。
“老公，你也别怪妈，她只是怕你受委屈啊，妈这也是为你好啊。”
“她要是知道会是这结果也不会那么做啊，她不也是好心吗？”
耳熟吗？我把上一世你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是针没扎到自己身上而已。
现在针扎到自己身上了，知道疼了吗？
“对对，儿媳妇说得对，妈也是好心啊！”
“够了！不要再说了！”
耀祖已经濒临崩溃，我心中暗暗称快。
如今网上现在都是这对奇葩母子的视频，网友们纷纷人肉。
还扒出来上次他们在医院大闹的视频，这下李耀祖彻底蔫巴了。
整个人就坐在家里哪都不去，除了吃饭就是和养的花说话。
婆婆摆着臭脸，一副不管他死活的样子。
我跟婆婆说：“怕不是受不了打击，心理出问题了吧？”
婆婆：“这个逆子，我就当没生过他！”
“您可不能这么说，”我拉着婆婆的手，声情并茂道：“咱娘俩要是没了耀祖，可怎么活啊，您老人家让谁孝顺去？”
这句话算是说到婆婆心坎里去了，她总得让人养活不是？
见有效果，我接着说：“耀祖之前那么孝顺，这次怎么就突然打了您呢？”
婆婆低头，婆婆若有所思，婆婆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耀祖指定是中邪了！”
听到这句话，我知道成了。
婆婆继续她的猜想：“一定是有人看我们家过得好，才想办法陷害我们！”
“没错，就是这样，耀祖那么听话能干，别人猜忌也正常。”
“妈，你说耀祖中邪了，那该怎么办呢？”
“不碍事，妈知道偏方，专治中邪！”
我当然知道她有那个偏方，要的就是让你儿子也尝尝那种苦。
14.
婆婆果然还是用的上一世的办法：搞些带着朱砂的符纸烧成灰，然后用童子尿送服。
我自告奋勇，承担起了找童子尿的重任。
上一世，我可是被他们一家逼着喝了好多小松的尿，不亲手还回来怎么行！
至于童子尿，我可懒得去收集，直接趁着天黑，从外面公厕搞了一些回来。
婆婆接过去看看，点点头夸我真能干，成色不错。
咱也不知道那玩意从哪能看出来成色。
东西都已经备齐，当晚婆婆便趁老公睡着后，用绳子将他捆到了床上。
随即把她儿子拍醒，满脸慈爱地端着符水就往李耀祖嘴里灌去。
李耀祖看到那一碗散发着异味的怪东西，拼命挣扎起来。
“乖儿子，喝吧，喝完就好了。”
李耀祖这会儿已经吓懵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挣脱，那一碗尿水撒了满脸。
但婆婆还是有办法。
上一世大姑姐只知道硬灌，但这次婆婆却捏住了李耀祖的鼻子，这样他就不得不张开嘴。
嗯，剩下的一滴都没浪费。
李耀祖都哭了，婆婆却满意的点点头，说再来几次就好了。
我也很满意，手机上都拍下来了。
上传，热门，李耀祖又火了一把。
这次，李耀祖是真的疯了。
精神病院的人来带他走时，他把自己的头埋在盆子里，假装是棵植物。
婆婆整天以泪洗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警察来调查做了笔录后，也不了了之。
家里这下，就我们俩人了。
婆婆一改往日的作风，开始对我献殷勤，嘴上说了一大堆好话。
你以为她痛改前非了？
不，她是想让我去精神病院看看李耀祖，给他留个种。
我问她：“小雅算什么？你可别忘了，小雅是你亲孙女。”
婆婆尴尬地笑笑，说：“女儿家毕竟是靠不住的，以后你不也需要有人养老？”
你们家李耀祖就养你的老了？
15.
这话我没说出口，假装去了几次精神病院，说李耀祖被看的紧，做不了那事。
本以为婆婆就此能安分下来，但没想到，他们老家来人了。
来的人是李耀祖大伯，张口就让我带着小雅搬出去，这房子应该给他们老李家。
说什么可以把他孙子过继给李耀祖，但这房子得过户给他孙子。
我看着旁边默不作声的婆婆，就知道这准是她的主意。
“这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婆婆和李耀祖大伯。
李耀祖大伯抽着烟，烟灰随手就弹到了地上。
“侄媳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得明白你婆婆和我的好意啊。”
婆婆也紧忙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等你那小侄子过继过来，以后你老了有人照顾你不是？一套房子就换个儿子，多好的事啊！”
“说的轻巧，我们家这套房子二百多平，现在市值起码三百万，三百万我还用别人给我养老？”
那俩人一听到这么多钱，眼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把房子卖了换成钱。
我接着说到：“大伯您先回宾馆休息，这事容我再想两天。”
李耀祖大伯无奈，只能离开。
关上门后，我又对婆婆说：“哎呀我的亲妈诶，您是不是被别人忽悠傻了！”
婆婆准备发火，我紧忙又说。
“妈，您好好想想，那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能把您当亲奶奶吗？”
“咱们娘俩现在无依无靠，万一人家以后不认咱们，那可怎么办呦！”
“再说了，医生说耀祖还有康复的可能，他们这会儿就着急来谋咱家的家产，那安的什么心啊！”
婆婆气冲冲地出门了，我看见她往兜里揣了把水果刀。
16.
十几年后，我再次见到了婆婆。
哦，现在已经是前婆婆了。
她当年捅死人入狱，我也火速离婚卖房，带着小雅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生活，但没想到她还挺厉害，这都能找到。
前婆婆一身破烂衣服，带着他的宝贝儿子找上了我家。
李耀祖这会儿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啃着手指头嘿嘿笑。
“张蒙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前婆婆依旧是那死出，只会哭喊卖惨。
“我跟李耀祖已经离婚了，你再来找我，我就报警再把你们抓走！”
说着我便笑了起来：“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日子过成这样，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前婆婆牙都要咬碎了：“你好恶毒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不管我们！”
“你什么时候拿我当过儿媳妇？也不对，你是太把我当你儿媳妇了，只是你儿子媳妇，你儿子的附庸。”
我指着李耀祖：“这么个货色，也怪我当初太蠢，才嫁给了他。”
“你儿子不是耀祖吗？让他光宗耀祖去吧，我可配不上你们家！”
她好像没见过我这么强硬：“你！我是你妈！你是不是屋里藏男人了，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呸！我是你妈！”我吐了回去：“也就你这样的，才会觉得女人没了男人活不下去吧？”
身为女性，却带头看不起女性。
说完，我便不再管她的哭闹，关上了门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你好，救助站吗？我家附近有两个乞讨者，找不到家怪可怜的，你们帮忙送回家吧。”
送回家？那也只是送回他们村里。
村里前婆婆当年可是捅死了李耀祖大伯，回去了还能有好吗？
一个疯婆子带着个傻儿子，啧。
「妈，你在给谁打电话啊？」在屋里备战考研的小雅探出头问。
我把小雅紧紧地抱在怀里：「哦，给垃圾回收站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