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黑着一张脸,那脸上的颜色仿佛和周围的漆黑融为了一体。
“你这个死女人!连做梦都在骂我!”凌然看着一脸安详睡容的蝶依,恨得牙痒痒的。然而他却并没有真的发怒,反而是伸出手来替蝶依盖上了被踢走的被子,然后在蝶依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了一吻。
……
“啊!!!”第二天一早,第一府邸里面爆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那声巨大的尖叫声几乎惊动了府邸上上下下所有的佣人。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所有的佣人都集中在了蝶依的卧室门外,悄悄地议论着。
当李适来的时候,走廊里已经被下人给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干活去!”李适说道,上前去赶走了这些打算看热闹的佣人。
当那些佣人离开之后,李适只是神秘地笑着。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得意模样。
那些佣人可能不明白这件事情,但是他李适可是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扇门板,暧昧地笑着。
门板内,蝶依一脸惊愕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没错!
她反复的揉着眼睛,在第101次确定身旁的人确实是凌然之后才停止。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蝶依吞吞吐吐地说着,因为害怕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凌然轻瞥了一眼蝶依,回给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口气有些不善:“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你的旁边,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确实,每夜凌然都会睡在她的身边,不过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马上就会离开。
有的时候蝶依会产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凌然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若不是身旁残留的体温提醒着蝶依,或许蝶依还以为那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还不是这些。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蝶依注意到了时钟,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早晨九点。一般这种时间,凌然只会出现在办公室里面,根本就不会在家里做停留。
只见凌然懒洋洋地伸展着双臂,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揉一揉自己的头发,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放假。”他的身子坐起,因为大幅度的动作,睡衣滑下一边露出凌然光洁的胸膛。睡衣松松地挂在凌然的身上。仿佛只要一阵风吹过,就会彻底地从凌然的身上脱落下来似的。
放假?
有没有搞错?
可是今天才周五耶!
蝶依局促地看着凌然,心中不断地在打鼓。
她实在拿不准这个恶魔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我饿了!”凌然见蝶依一直站在离自己远远的地方不动,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怨气。于是他瞪了蝶依一眼,开口道:“给我煮饭去。”
“不是有佣人给你煮饭吗?”蝶依回道:“再说了,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厨房这种地方不适合我这种人进去。”
“我现在收回以前的话。”凌然说道,“我饿了。我要吃你上一次给尼古拉先生煮的浓汤。”
这家伙!
蝶依握紧了拳头,看着一脸不爽的凌然,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扭曲。
有谁能够告诉她,这位大爷一大早究竟是抽着什么疯?
“再来一碗。”凌然伸出手上的碗,摆到了蝶依的面前。
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蝶依默默地接过碗,心中腹诽着。
她是清楚自己的厨艺,也明白浓汤的美味。可是有凌然那么夸张的吗?那吃东西的模样就像是饥荒的难民一般,看的人着实是吓了一跳。
平时凌然不是都是斯斯文文地吃饭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蝶依愣愣地看着凌然,接着为凌然盛饭。
……
用过早餐之后,按照惯例,蝶依必须要跟着李适学习上流淑女的礼仪。
可是今天与往常有一些不同。
不同之处就在于客厅里面多了一个人。
凌然手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他佯装出一幅认真看着报纸的模样,其实神思全部都集中在了蝶依那边。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往蝶依身上瞄去。
显然凌然的存在感十分的强烈,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引得蝶依和李适都纷纷地侧目去看凌然。
李适轻咳了一声,心想今天少爷在旁边观看,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行。
而蝶依则是心想,这个恶魔指不定在心中又在想着什么折磨她的点子呢!
“蝶依小姐,今天我们就来练习一下昨天写的字,如何?”李适说道,然后拿出了几张纸铺在了蝶依的面前,“蝶依小姐,请。”
蝶依用手执起了钢笔,生硬地在纸上写下了“sun-y”。这四个字母她昨天练习了很久,到现在才勉强地学会一些。不过字体还是那么地难看,大大小小,排列不一。
“写好了。”蝶依满意地捧起手中的白纸,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对着李适说道:“李适,你看看,我是不是有进步。”
李适笑着接过蝶依手上的白纸,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时,脸色顿时吓得发白。
oh,mygod!
为什么蝶依小姐写的是这个名字?
于是李适赶紧对着蝶依使了一个眼色,暗示蝶依收回那张纸重新写上凌然的名字。
不过蝶依哪里明白。她只是不断地反复问道:“李适,你眼睛疼?”
oh,my老娘的!
李适无奈的扶额,将手中的纸还给了蝶依,佯装出生气的口吻,说道:“蝶依小姐,请你重写。”
“重写啊。”蝶依失落地接过白纸,她以为李适是嫌弃她写的字母看上去十分的丑陋,于是索性提笔再一次重写了一遍。很快,她又将同样的东西呈现在李适的面前。
这一次看的李适只想要吐血。
写一下“凌然”这个名字难道会死吗?会死吗!
至于这样吗?连他对她使眼色也看不懂?
这时,李适敏感地察觉到了来自于凌然的灼热视线。被这样的目光盯住,李适更加感觉如坐针毡。
凌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径直地朝着蝶依他们的方向走近。
“李适,发生什么事了?”凌然低声问道,然后看了一眼李适。
从他这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去,刚才李适的行为就好像是在存心刁难着蝶依似的。
于是凌然特意出声问道,目的是为了帮助蝶依。
被凌然这么一问,李适顿时被吓得冷汗直冒。只不过是被凌然给看上一眼,李适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去了半条命。
“没事。少爷。”李适低下头去,一直用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蝶依见李适露出一脸惶恐的模样,再见凌然一幅“咄咄逼人”的模样,自然而然,心中就偏向了李适那一方。于是她双手插腰,理直气壮地回凌然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我不过是练了几个字,被李适嫌弃了而已。你不要责怪李适了。”
“练习了什么?”凌然问道,目光往下移动,移到了蝶依面前的那些白纸上。一张张白纸上写着几个歪歪斜斜异常丑陋的字母。这些字母,他曾经从蝶依无比珍视的手绢上见到过。
“这些字都练习了多久了?”凌然状作不精心地问道。
“昨天就开始了。”蝶依回道,她在回答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意到李适一张慌张的脸。
“哦?”凌然轻哼了一声,轻轻地挑起了眉头,说道:“那么你昨天第一个练习的字是哪一个?”
“那还用说。当然是……”
“少爷!”李适急忙插嘴道,他小心地观察着凌然的表情,已经从凌然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暴风雨即将要来临的迹象,“少爷,我想您应该是劳累了,不如您先去休息吧。”
凌然转过头去,脸上带笑地看着李适,那抹阴森森的笑容看得李适浑身竖起寒毛。
他并不理会李适,而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仔细折好的纸放在了蝶依面前,开口问道:“那这个字呢?”
白纸上,“凌然”的名字赫然地呈现在蝶依的眼前。
蝶依看了自己昨天练习的字,只是轻松地笑了笑,随口说道:“哦,这只不过是李适事后叫我写上去的,咦!这张纸怎么在你的那边?”蝶依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惊呼道。
凌然点点头,算是已经将事情了解清楚了。
“凌然”这个字根本就不是蝶依特意写上去的,也不是蝶依第一个就写上去的。而是李适自己自作主张,事后叫蝶依补上去的!
说到底,他“凌然”这个名字还不如那个“sun-y”,还不如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哼!
凌然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适,他快速地转过身去,身子毅然决然地离开。
“他突然抽什么风?”蝶依迷茫地看着凌然,疑惑地问道:“李适,你知道吗?”
李适低耸着脑袋,郁闷地点点头。
他何止只是知道,他还非常地清楚。本想要撮合蝶依和凌然的,可是现在……
哎……
“凌然少爷,尼古拉先生求见。”仆人们恭敬地来到书房里通知凌然。
凌然放下手中的报纸,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雅阁。尼古拉再一次造访有什么用意呢?
他站起身来,动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着一旁的仆人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下。”他说完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补充了一句:“你下去和少夫人说一声,叫她注意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是。”仆人们恭敬地应答着,身子缓缓地退下。
……
此时在楼下的客厅里,雅阁。尼古拉正坐在沙发上。今天的他身穿这一身深灰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打着深蓝色的条纹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