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妹妹,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陵川手中仍拿着那件粉色衣裳。
“你是想问我这件衣裳是谁的?那我可以马上回答你,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未有过一件粉色的衣裳。你如果不信,可以去专门为路府裁衣的秀禾布庄查一下。”曼珠瞥了一眼陵川手中的衣裳,不以为意地说道。
“曼珠妹妹,整个路府都知道嫣然爱穿粉色的衣裳,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嫣然的衣裳会出现在你曾经的卧房里?这件衣裳是我在房间衣柜里找到的。”陵川问道。
“那你得去问姐姐了。她的衣裳出现在我房间里,你们反倒来问我,是不是太奇怪了!”曼珠翻了个白眼说道:“而且你也说了,这是我曾经住过的房间,我搬回雅园已经有六年了。”
陵川料定了曼珠会死扛到底,所以他原来也没有心急。他继续用平缓的语调说道:“你说的没错,这间屋子原本不该有人住,可是房间里却十分整洁,一尘不染,想来长期以来都有人打扫。如果不是对这里感情深厚,曼珠妹妹,你告诉我谁会这么做呢?”
曼珠没想到陵川如此沉得住气,棋逢对手也是一件风雅之事,她又笑了:“既然你在这里发现了姐姐的衣裳,那看起来倒像是姐姐思念祖母,把这里也当成她的家了。”
“曼珠,你…”在一旁的乘峰实在忍不住了,他没想到曼珠指鹿为马的本事这么大,简直让人是匪夷所思。
“怎么,乘峰哥哥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曼珠嘴角又浮现出那种嘲弄的意味。
陵川回过头去,与乘峰交流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他又转过来望着曼珠,笑着说道:“这么说来,曼珠妹妹对祖母的感情不及嫣然的十分之一,你在祖母膝下长大,她去世这么些年,思念她的却只有嫣然一人。不知道祖母泉下有知,会不会念着嫣然的一片孝心保佑她呢!”
“胡说!”曼珠有些恼怒,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陵川说道:“在祖母的心中自然是我胜过姐姐百倍,她去世的这些年,姐姐从未来看过她一次。如果不是我邀请,她只怕都忘了祖母曾经住过这里。要说保佑,祖母要保佑的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如此说来,邀请嫣儿来皓颐堂的那个人就是你!”乘峰大声说道。曼珠一愣,此时方知陵川是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说漏了嘴。她恶狠狠地瞪着陵川,又说道:“不错,是我邀请姐姐来玩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腿长在姐姐身上,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又凭什么认定她一定是和我一起来的呢!”
“曼珠,这个耳坠子你可认得?”陵川不想与她逞口舌之争,他将嫣然的耳坠子拿出来,让路正霆和路曼珠都能看清楚。
“那不是嫣儿的……”路正霆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是曼珠仍然坚持说她不认识。
“不认识没关系,伯父,不如咱们去发现这个耳坠子的地方看一看吧!”陵川说道。
“好!那是在哪里?”路正霆疑惑地问道。
“在皓颐堂的后院,伯父您可还记得?那里从前有一座假山,可以直通后花园,听说是您安排人把门封住了。”陵川故意大声说道,好让曼珠能听得一清二楚,同时他也在暗暗留意曼珠的神情,果然曼珠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陵川竟然发现了那里。
“我记得,嫣儿出生那一晚在后花园里受了惊吓,所以我才让人封了门。莫非这耳坠子是在哪里捡到的?”路正霆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件事,“嫣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去那里?”
“这就需要伯父和我们一起去看看了。我建议让孟姨娘也同去。”陵川看着曼珠说道,那挑衅的意味让曼珠恨得牙痒痒。
“好,那就一起走一遭。”路正霆应和道。那房屋里的孟婉怡早就停止了哭泣,她正竖着耳朵听陵川与曼珠的对话,这会更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李德等人随后也立刻追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紧紧地看着她。
不一会,众人来到了皓颐堂的后院。陵川带着路正霆和孟婉怡朝假山背面走去,直接来到了窄巷的入口。
“伯父,姨娘,您们可知道这条巷子通往哪里?”陵川问道。
路正霆正在诧异,皓颐堂的后院何时有了这样一条通道,从这方向来看,似乎离雅园不远。他疑惑地问道:“看这方位,通往雅园吧!”
孟婉怡大惊,她也慌忙凑过去,从巷口向内张望,窄窄的巷子里光线也不好,实在是一眼望不到头。
“不错,伯父,这边巷子直通雅园的藏书阁。而我就是在巷道里发现的嫣儿的耳坠子。”陵川说道,他又向孟婉怡问道:“孟姨娘,您说这么一条神秘的道路,嫣然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这……”孟婉怡憋了半天,嘴里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婉怡,你真是教女有方!这么说证据摆在眼前,她还要坚持说是嫣然自己来的吗?难道你们雅园的守卫都被曼珠一人收买了,还是你在警告我路正霆,这就是冷落你的代价!”路正霆对着孟婉怡说道,眼睛望向曼珠。
“老爷,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孟婉怡心中一惊,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她颤抖着手走到了曼珠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哭喊道:“珠儿呀,珠儿,你好傻,你好傻呀!”
“娘,你哭什么?我做了什么?难道就凭一个密道,一个耳坠子他们就能定我的罪?要不祖母总说你小门小户出来的,今日一看,果然就是经不起一点事。”曼珠一眼嫌弃地推开了孟婉怡。
“珠儿,你……”孟婉怡第一次从曼珠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她简直惊呆了,都忘记了要继续哭泣。“珠儿,我可是你的亲娘,你这是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