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罗儿惊恐地看了看曼珠,又看了看路正霆,确定他说的不是玩笑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鸡啄米似的磕头道:“求您,不要把我和小姐分开!小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就让罗儿陪着她吧!”
“罗儿!”一直冷若冰霜的曼珠突然提高了音量,对着罗儿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给我滚出去!”
“妹妹,你······”一直站在路正霆身后的嫣然似乎惊呆,她从未见过曼珠如此暴躁,又如此冷漠,爹爹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曼珠与爹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这半个月以来,娘亲和爹爹轮番到琼华楼来陪着她,兰儿和芷儿也是寸步不离,她好几次想溜出去找曼珠都不得空,甚至曼珠要成亲的事她也是两日前才知道。整个路府的人都对这门亲事讳莫如深,想多问出一点点信息都不大可能。从前总在府里到处晃的乘峰也一直没见着,她心里还有好多话想对曼珠说,可见今天的气氛也太古怪了。
“罗儿,府里有你另外的安排!”路正霆正色道,“你若执意要跟着二小姐,那就找你的家人来为你赎身,赎身之后你就和路府无关了,跟着谁是你自己的事!”
“这······老爷,罗儿,罗儿听您的安排就是了!”罗儿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多说一句自己的命运又要发生什么变化。
“哼,没用的东西!”曼珠轻蔑地冷哼一声。
“珠儿,你放心,我已经为了重新挑选了两个丫头,她们会照顾好你的生活起居,”蒋芸菲一如既往地温柔,“你嫁过去之后······”
“不必了!“曼珠冷冷地打断了蒋芸菲的话,“我路曼珠从今往后,是生是死,都与路府无关,也不烦您费心。有那个精力,不如好好给你女儿找个婆家吧!”
“走好你自己的路!我们走!”路正霆心中十分懊恼,早知道曼珠如此乖张,就不该带夫人和嫣然过来。他牵起妻女的手,转身带着她们准备离开这里。
“对了,爹爹,咱们父女一场,临走了,我还是送您一份礼物吧!”曼珠突然回过头来,她惨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此刻闪过一丝恶毒得神情:“听说四月五日,姐姐出生那晚,我娘亲去了一趟芳菲苑,亲眼看到沈嬷嬷抱了一个婴儿从房里出来,随后就失踪了!那个婴儿是谁呢,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蒋芸菲和路正霆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刚才说什么吗?”曼珠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最近心情烦闷,常常自言自语说一些奇怪的话,过后就忘了。如果我说了什么,你们就当没听到吧,因为我也记不清了,哈哈哈。”曼珠扭过头去,那诡异地笑声不绝于耳。路正霆抓紧蒋芸菲的手,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了雅园。
“正霆,刚才曼珠说的话······”一出雅园,蒋芸菲就忍不住询问路正霆。
“曼珠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们口不择言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路正霆握紧了蒋芸菲的手,好让她不再继续颤抖。“听话,我们先回芸菲苑。嫣儿好不容易恢复了,就让乘峰和陵川陪她去后花园走走吧!”
“也好!嫣儿,你不是老早就想去花园看看吗?正好峰儿和川儿都在,你们一起过去吧!”蒋芸菲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对嫣然说道:“不过你大病初愈,也不能太过劳累,你们二人一定要看顾好她。”
“放心吧,伯母,包在我身上。”乘峰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
嫣然不愿和娘亲分开,不过她确实有许多话想问乘峰,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和他们二人去后花园。“娘亲,那我一会再过去找您和爹爹!”说罢,她就雀跃着向后花园方向跑去,“等等我们!”乘峰和陵川赶紧跟了上去。
半个月不见,后花园仿佛被温暖的初夏注入了神奇的魔法,似乎一夜之间花都开好了。大朵大朵妖艳的芍药花、灿烂如星海的三角梅,还有芳香四溢的蔷薇花一一绽放,争奇斗艳,还一派百花盛开的奇景。嫣然这里看看,那里闻闻,才一会功夫她额上就泛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了,嫣然,先坐下休息一会吧!”一直在后面默默观察她的陵川见状,提醒她到凉亭去休息一会,嫣然没有反抗,乖乖地过去了,三人依次坐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兰儿也赶紧上前,用手帕仔细地替小姐擦拭着汗珠,芷儿也暂时离开去张罗茶水和小点了。
“乘峰哥哥,你跟我说说曼珠的事呗!”一坐下来,嫣然就迫不及待地凑近了乘峰,打听起曼珠的婚事。“真是太奇怪了,你们都说我生病了,睡了几天,怎么我一醒过来,姨娘去世了,妹妹也要成亲了?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在?”
“没有!你这么精明,哪里有事能瞒得住你!”乘峰一见嫣然那狡黠的小眼神就知道,今天可不容易敷衍她,他赶紧正襟端坐,做出一本正经地样子。“姨娘和你一样,突然感染恶疾。还好你年轻,好不容易扛过去了。至于曼珠,上个月荣府就上门提亲了,大伯见对方家世人品都不错,就想着趁着春暖花开的时候嫁女儿,也图个好兆头嘛!”
“你胡说!”嫣然才不相信呢!“姨娘一向身体好,我能挺过去,她怎么不行!再说,我看曼珠今天跟爹爹说话的态度,明显对亲事不满意嘛!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还不从实招来!”
“我真没骗你!”乘峰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不信你问陵川,你能得救多亏了他给你找来了救命的药——还魂丹。只可惜那药太珍贵了,也很稀有,仅此一颗,伯父只能拿来救你了。”
“是吗?”嫣然见乘峰说得有板有眼,她之前也听兰儿提过还魂丹一事,心里仍是半信半疑,她一脸狐疑地望着陵川道:“这么多来,这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