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如何了?”琼华楼里,路正霆来到了嫣然的房间,霍大夫和陵川都守在这里,可嫣然仍然昏迷不醒。
“路老爷,还魂汤已经足量的喂下去了,但路大小姐的生命体征还是很微弱。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成与不成,就在今明两日了。”霍大夫一脸沉重地说道,他一旁的陵川也沉默不语。
路正霆无法接受这一结果,如果他一开始就能当机立断,查封雅园,或许就能早一点找到嫣然;如果他不放大对曼珠的愧疚,心无旁骛将嫣然放在第一位,或许此刻女儿已经活蹦乱跳地现在他眼前。他刚刚才答应过蒋芸菲,会将女儿完好无损地带到她面前,此时霍大夫却告诉他,女儿随时可能会离去!
“霍奇泰,我把陵川和嫣然都交给了你,可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成与不成?”路正霆勃然大怒道:“在我女儿这里,不能有不成二字。倘若嫣然有半分不妥,我路正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伯父,您别激动!”陵川见路正霆如此暴怒,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赶紧上前扶住了他,陵川说道:“您千万保重自己,嫣然醒来一定想第一时间见到您,您千万不能倒下。”
“陵川,我送你学医三年,虽时间不长,但你一定能帮到嫣然对不对?你跟伯父说句实话,嫣然能醒过来吗,她能挺过来吗?”路正霆也扶住了陵川,他激动地问道。
“伯父……”陵川哽咽了,他眼含泪花,声音沙哑地说道:“从医学角度来说,嫣然已经……已经不行了。她没有任何意识,现在的心跳和呼吸只是生理上的延续,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但是伯父,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嫣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一时之间,房间里悲伤的情绪四处蔓延,不光是路正霆和陵川,就连守在门口的兰儿、子钰,还有德叔都泪眼婆娑了。
“这还魂汤还缺一道药引!如果能找到还魂草,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在一旁的霍大夫突然开口了,他继续说道:“我曾在我师傅的医案记录中看到过一个案例,那名病患是个朝鲜人,骑马时不慎头部摔伤,送到我医馆时几乎已经断气了。但是他非常幸运,他来的时候他家人带了一株还魂草,处理外伤的同时与还魂汤一同使用,最后救了他的性命。我看路小姐的情况,与这位病患的情况有几分相似,只可惜老朽不才,穷尽一生寻找,也从未见过一株真正的还魂草。”
“那还魂草去哪里可以找?临清州或者洛阳城里会有吗?”路正霆问道。
“中原一带不产还魂草,我只听说朝鲜边陲的苦寒之地才有,而且十年才出一株能够入药的成草,所以十分稀有,世所罕见。至于临清州和洛阳城是否有售,我不太清楚,每年我们去收药材,从未听说过有市面上有还魂草流通。”霍大夫说道。
“李德,立刻飞鸽传书到洛阳路氏商行,让他们在黑市上打听一下是否有还魂草,如果有,无论多少钱都买下,快马送回来。此事十万火急,你速速去办!”路正霆立刻吩咐德叔去查,他坐在了嫣然的床头,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嫣儿,你千万要坚持住,要知道,爹娘一刻都未曾放弃你!”
“师傅,您觉得阿古拉那里是否有还魂草?”陵川突然开腔了。他想到了萨仁送过来的药材,大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而蒙古毗邻苦寒之地,说不定阿古拉能知道还魂草的流通渠道!
“从咱们这里出发到蒙古,没个十天半个月到不了,路大小姐只怕是撑不住。”霍大夫说道。
“萨仁还在武城县,我们可以先问问她!”陵川兴奋地说道。
“哦,萨仁姑娘还在武城县?我以为你回了路府,她也就离开了。”霍大夫说道。
“不,她应该还在云归客栈。”陵川说道,“伯父,我师傅在这里守着嫣然,我即刻去一趟云归楼,说不定能有机会找到还魂草。”
“好,陵川,这一趟我与你同去。倘若萨仁姑娘真有还魂草,这筹码还得我路某人亲自与她谈。”还是路正霆思虑周全,这还魂草毕竟是稀世珍宝,想来价值不菲,路正霆是商人,他自然懂得珍贵之物必须用大价钱来请,而用钱之事当然还得他来操持。
二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德叔很快就安排人备好了车,马车一路直奔云归楼而去。
陵川带路正霆找到了萨仁居住的天字号房,可惜萨仁并不在房里。店小二说萨仁姑娘还住在这里,不过嫌店里无聊,去武城大街转悠去了。临行前她倒是交待过,如果陵川少爷找来了,务必请他去自己房间候着。
路正霆和陵川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能在萨仁房里坐得住!二人询问了马房的伙计,得知萨仁这两日常去陶碧楼听说书,便上了马车直奔陶碧楼而去。
在武城县,一个姑娘家去陶碧楼听说书的实属罕见,所以陶碧楼的伙计们都对她有印象,陵川一打听,就有人告诉他们,原来萨仁已经来这里坐了一会了。一个伙计将路正霆和陵川带到了二楼的包房,陵川掀开帘子一看,坐在里面的果然是萨仁!
“萨仁!”陵川轻声喊道。萨仁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陵川的声音,她一脸惊喜地回过头来,果然是陵川,不过他的身后还站着上次见过一面的路正霆。
“路老爷您好,咱们又见面了!”萨仁起身向路正霆问好,她又笑着向陵川问道:“陵川,咱们这是偶遇,还是你们特地来找我呢?”
“萨仁,我和伯父刚从客栈过来,听客栈的伙计说你在这,特意找过来的。”陵川诚实地回答道:“不过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路府?”
“看来,路府的事情有我能帮忙之处。”萨仁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她虽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她早就想会一会路家的大小姐了,陵川此时邀请她,正中她下怀。“好呀,正好我早就想去路府拜谒了,只是劳烦路老爷亲自来接我,萨仁感到受宠若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