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隔壁那个破房间时,龙正半趴在柜子里拿衣服,这乳白色有实木纹痕的柜子,其实是有塑料贴上去的,时间长了,就开始自我毁损了起来,先塑料皮缺了一个口子,而后越来越大,在得到长时间湿润后,内里的钉子直接就松动了,学着挂壁上的指针,歪到了一和二之间的位置。
我急忙跑过去后背帮他撑住这个绝望又无气的柜子,但不敢扶正,我知道,这只会让钉子在里边的活动空间更大,可不想让它下次歪斜的时候,以一只羊的重量压垮了人。而他呢?从进里边开始,就想一个检修工不住敲打,而后抱怨,"这里边的空间真是比得上两个人在伞下酸苦的恋情,总是要一方慰藉着一方,然后串在某个不知名的绳索上,指不定会吻得更加激烈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外扒东西,像一只会刨沙子又舔舌头的犬,什么都东西都有,有儿时突了颗珠子的万花筒,漏了一半灰的鞭炮,还有缺了口的两三个钢陀螺…后面东西越来越乱七八糟,也越来越奇怪,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制止了他的爪子,"天,你还要扒拉到什么时候,不歇歇吗?约好晚上就要去那边了!″
我一脸严肃的望着他,"约好的,怎么了?″。"今天晚上联名,让我们去迪士尼扮吉祥物!″"什么,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去做这么丢脸的事情,我可不干,他还是语无轮次的说″"还不是你上次喝酒,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下来,我恨不得给他来两巴掌,让他清醒点儿,"我真是傻啊″他无奈地撑在椅子上,摩挲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我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不要太热情″,我俩套上了埃及黑猫头,一个套上阿努比斯头,换好衣服后,晃悠悠来到了门口,再此期间,曾不止一次向馆长申请,"法器″,得到的却是一个字"滚″,难不成你们要把那儿拆了不成?,于是,在面对猎奇的人群之时,我们只能狼狈逃跑,一边跑,一边掉礼品送的公仔…
前面是南瓜灯的花坛,我们两个很快就分了开来,绕开这些装扮的靓丽的人群,随着这些地上的板砖起伏,不知不觉中,已经跑上山坡,坡上是咖啡店,餐馆和一些服装店,晚上都关门了,只有垂下来了几个小灯泡亮着,周围绿色的植物也更深,照在脸上,沉闷很困…
层层磊砌的石墙遮挡了我半个身子,只有一些反光的金影闪现在玻璃窗中,"别躲啦″我弯腰的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转过头发现,原来是之前扮演粉狐狸的演员,此时,她往上翻一个头套,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呀,"呼,够气闷的″"是啊,大概是我第一次的缘故″我俩趴在椅子上。
"真羡慕你们这两个博物馆里的活宝,可以四处跑″她叹道,"难道你们不是吗″"当然了,而我们都只能做人设之内的礼仪的事,每天还要给他们,跳舞,跳舞″她双脚点着,优雅地给我来了一支,而后递给我一朵小花,活像个悲剧,继续工作去了。
下了坡后,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十字路,灯光很暗,发现在那儿有人与她合影,看了一眼我,淡淡对我比了个剪刀的手势,莫名奇妙,我又与她擦肩而过了。
门口,那些公仔也都不见了,着急的四处寻找,什么也没找到,只好把那朵小花放在了馆长的座位上。
"哇,你们做的很好″,她赶了过来,"不过,我们的埃及狗呢?″"不好。″"埃及狗走丢了,″"但是晚上烟花汇演已经快开始了,″她叹道,也许那只狗正傻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