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湘挂好帘子,待全部拉开,正好将狭小的茅草屋隔成两半。
扭头过来收碗筷,才发现酱大骨没动:“挑食?”
沈承瑾微抬了下巴,不好伺候道:“我不啃骨头。”
还有这毛病?季怀湘道:“那我端出去给豆娃吃。”
沈承瑾腾的一下起来了:“一个小孩吃那么多,你不怕她积食?”
季怀湘疑惑的看着他,便见他又往后一靠,高高在上的吩咐道:“将肉给我片好。”
一个土匪头子还过这么精致,季怀湘从包包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肉都给他片到盘子里。
等她片完,沈承瑾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肉。
季怀湘坐在一边,啃他不要的大棒骨,神经病,骨头不用来啃哪儿还有灵魂?
吃着肉,瞟到在旁边卖力啃骨头的季怀湘……真憨。
季怀湘啃了骨头,吸了骨髓,再抹抹嘴:“一会儿我女儿要进来,她胆小,你别吓到她,明天给你做四喜丸子吃!”
季怀湘收拾了碗筷出去,天色将黑之时,茅草屋的帘子又被掠起,季怀湘身后挂着个影子,正往里进。
沈承瑾看出那影子其实是躲在季怀湘身后的小孩儿。
之前在山洞,夜色黑,并未看清这孩子的长相,此刻她藏在季怀湘身后就更看不见脸了。
只是行走之间一摇一晃,似是个跛子。
茅草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摇曳着昏暗的光线。
豆娃圆又大的眼睛偷看了躺在草丛里的男人一眼,立马拽着季怀湘的袖子:“娘亲,叔叔长得真好看,像画里的神仙一样。”
季怀湘低声道:“好看有啥用,连骨头都不会啃。”
豆娃同情道:“好可怜啊,村里的狗都会啃骨头。”
沈承瑾耳力极佳,自然听到她们说什么,心道只有狗才会啃骨头,尤其王香香抱着骨头的样子更像。
豆娃被季怀湘带到帘子那边,沈承瑾看不到了。
能听到她们在里面说话。
不知道要做什么,季怀湘问豆娃准备好了吗?豆娃说有些紧张,然后可能太紧张了,她拽着季怀湘扯东扯西。
“娘亲,我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那个人爹爹?”
“?”
“大宝说,只有爹爹才能和娘亲在一个屋子里睡,你把这个叔叔藏在屋子里,我不是要叫他爹爹吗?”
“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还真不好解释,季怀湘只能如实道:“他和豆娃一样,伤了腿无法走动,所以只能先住在这里,这个和大宝说的情况不一样。”
豆娃似懂非懂,季怀湘拿出麻醉针:“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给豆娃打了麻醉,豆娃一直都很坚强,更多的则是对季怀湘的信任,甚至在麻醉生效之后,季怀湘用手术刀划开她小腿的时候,她还看了两眼,兴奋道:“娘亲,一点都不疼!豆娃将来也要做和娘亲一样厉害的大夫。”
因为豆娃还太小,季怀湘用的是局部麻醉:“豆娃,你闭上眼睛。”
豆娃会跛腿是因为断骨错位,但时间太长已经长住,季怀湘需要先将她错位的骨头敲断,再重新吻合对接。
虽然闭上眼睛看不见,但豆娃的意识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尖锐的东西敲击的声音,豆娃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这边,季怀湘刚用杵锤将豆娃错位的骨头敲断,豆娃吓得尖叫一声!
“啊!”门帘外同时也发出一声惨叫声,似是有人在门外偷看到了屋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