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季怀湘刚转身，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沈九的惨样怎么这么像装的？
算了，不管了，装不装的反正她都得伺候他。
今天培元堂还要忙开业，季怀湘收拾完之后，带着沈九去城里。
他腿都能站起来了，想必也不用继续去无双阁浪费钱了。
季怀湘嫌推他太累，让他下来自己走，奈何沈九懒得很，一步都不想动。
季怀湘觉得一定是轮椅把他养刁了，回头她就找个腿脚不灵便的把这轮椅卖出去。
到了镇上，沈九居然没闹着去无双阁。
培元堂里，沈泓逸已经被张长东当做豆娃送去私塾了。
刘氏也已经出摊，培元堂没几个人，连街上人都不多。
张长东回来的时候顺带捎了一挂八百响的鞭炮。
季怀湘交代的，一定要八百响，八八八，发发发！
张长东找了根长长的竹竿将鞭炮挑起来，季怀湘用木簪子挽好头发，瞧了一眼道：“张叔，鞭炮挂东边，今日吉神在东。”
张长东赶紧换了位置，沈九就看着他们忙活，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季怀湘走过的时候瞄了他一眼，心想不能让他闲着。
于是将一叠红纸拍在他面前：“帮忙剪几个字贴门上用，就剪今日开业，大吉大利！”
开业时如果有达官贵人捧场，店里就会沾福光，沈九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他是土匪啊，身上背了不知道多少人命，煞气重，挡点小鬼镇镇邪啥的应该没问题。
沈承瑾扫了眼红纸，他拿惯了刀剑，出手就是人命，动辄便是血雨腥风，季怀湘却把他当免费苦力使，不是刻模具就是让剪字。
实在憋屈，不想干。
“大爷，图个吉利，我算着今天运势不错，应该会进账，赚钱了给你买肉吃，今天做油泼鱼？”季怀湘哄道。
沈九抬头望天，并不感冒，她说话不靠谱，已经不是一次吃水忘了挖井人了。
见状季怀湘扭头去后厨了，片刻端了盘黑凄凄的东西出来。
是煮的漆黑的鸡蛋，还特意切成了莲花状。
沈承瑾看着一碟黑莲花眉头拧起了死结。
季怀湘狗腿道：“知道你讲究，特意帮你改了刀，用叉子叉了就能吃。”
盘子里还放了一个用竹子削出来的精致叉子。
沈承瑾没食欲：“不新鲜，不吃。”
茶叶蛋呢确实是昨天吃剩下的，不过这茶叶蛋本来就是越泡越入味啊。
季怀湘用小叉子叉了一块茶叶蛋：“这种鸡蛋就这样，就要现在吃才好吃……”
沈承瑾张口要反驳，季怀湘正好将茶叶蛋喂到他口中，指尖握着叉子，手撑着下巴冲他笑：“是不是很好吃？”
她全然没觉得不对劲儿，倒是沈承瑾不自在了一下，眸光转向一边，口中的茶叶蛋吐也不是，只能默默咽了下去。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喂东西吃。
见他不说话，季怀湘以为他满意了，于是又拍了拍红纸：“吃完记得剪字哦。”
沈承瑾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季怀湘的背影。
季怀湘去张长东那里问了几句，吉时马上就到了，也没见周戟来。
他之前说了她开业的时候，他要过来捧场的。
一直等到吉时，周戟都没来，季怀湘心想周戟大概有别的事儿耽搁了。
怕耽误吉时，就不等他了，张长东用香烛点了炮仗，瞬间噼里啪啦的炸成了一片红海。
“培元堂开业大吉！”季怀湘捂着耳朵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脸上洋溢着乐观的笑容。
沈九一手拿着红纸，一手拿着剪刀，挑起一边唇角，无声的笑了笑。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开间倒赔钱的医馆都能开心成这样。
培元堂就这样开业了。
鞭炮声引来不少人看热闹，蓦地，有人挤开人群，一把拽住了季怀湘：“王姑娘，快去看看吧，你家遭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