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悬眉头狠狠一拧，面上隐有不悦之色。
他们家的名声虽不敌无双阁，但药材质量从来没敢马虎过！
连周戟都拽了下季怀湘衣角，跑到人家地盘上说人家药不好，这不是找茬吗？
明悬气愤之余，倒想听听她怎么说，于是白玉扇子一展，扇的两边刘海都飞起来了：“愿闻其详。”
季怀湘耳听着明悬咬着牙根的语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狂妄了，于是话头一转道：“不是说这药做的不好，而是这炮制工艺太过陈旧，需加以改善。”
这炮制工艺都是明悬找的最时兴的法子，他扇子扇的更快，连耳后的头发都飞起来了。
季怀湘接着道：“就比如这个地榆，您用的法子是炒炭入药，目的在于增强药物的止血作用，加热炮制法会降低鞣质，使止血作用减弱，其实止血用生品更好。
再比如这个草乌，先蒸后煮更能降低毒性。
蛇床子 炮制目的主要是为了去除麻辣副作用，用黄土水将蛇床子浸泡一夜，再用文火炒，俟辛香味出为佳……”
季怀湘细数了一番，明悬原本还猛扇的扇子不知何时已经定住了，直到季怀湘说完许久，他才反应过来。
这一番论辩之后，明悬话中多了分尊重，眸中却满是亮光：“敢问姑娘这些新奇法子是从何处学来，是你家祖传的吗？明某愿重金购买！”
季怀湘摇头道：“我偶然学到的，并无典籍相传。”
看了下时辰，季怀湘请辞，明悬忙着处理退货的事情，倒也没多留她。
周戟衙门里正好也无事，便陪她们逛了逛。
后来聊起来，季怀湘才知道无双阁的坐诊大夫因为私相售卖病人的信息被抓了，但无双阁赔偿了受害者抚恤金，生意并未受到影响。
季怀湘掂量着包包里的五两银子，寻思着能做什么用，听大春婶之前说，给大宝交的术金有二两银，那她这五两银应该能找个不错的先生吧？
季怀湘请周戟帮忙联系一个靠得住的先生。
豆娃一脸天真道：“娘亲，女孩子也能读书吗？”
季怀湘道：“当然了，男女平等，他们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们女人同样也能做。但你想读书吗？”
豆娃使劲儿点头：“我想读书，读书有用！”
周戟倒是多看了季怀湘一眼，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她怎么能说出男女平等这种话？
不过，他倒真认识一个不错的先生，只是：“除了私学，外面没有收女学生的先例，豆娃需要扮成男孩子才可以上学。”
豆娃点头：“只要能识字，豆娃愿意。”
但是季怀湘没有急着让豆娃上学，她的腿要趁早治才能恢复的好。
读书不宜走动，正好上学让豆娃打发这枯燥的时光。
不过，季怀湘还是想先在城中找个落脚地，这样方便照顾豆娃，也方便她发展事业。
她想先拥有一家自己的医馆，再慢慢做大。
只是手中五两的银钱多少寒酸了些。
傍晚，买了些东西，季怀湘搭周戟的马车回来水村。
此刻老王家的茅草屋里，除了沈承瑾外，还跪着个黑衣男人：“属下金铄，特来迎接殿下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