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春婶走后,刘氏才给她透风道:“香香,你别怪娘给你发脾气,娘嘴毒,但可护短嘞!今儿个二狗子见你变漂亮了,舔着脸找俺娘提亲,他那一肚子坏水儿俺娘能不知道?当时就给他骂回去了,为此,还害得你婶子摔了一跤!
你现在可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可别叫那些臭男人给骗了。”
季怀湘自然是知道的,她见大春婶的第一眼起,就看出她嘴尖而薄,这种叫做雷公嘴,表示为人嘴巴很毒刻薄,但好在她眼睛圆润,田宅宫比较宽,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正因如此,季怀湘才愿意对大春婶好。
然而大春婶方才的一番话,其实也是藏了私心的。
如今,季怀湘在村中声望颇高,连老王家的房子修缮权都归她掌管。
大春婶担心,若是季怀湘真跟男人跑了,霸占了她家宅子,那她那两个儿子可要怎么过?
所以哪怕得罪季怀湘,哪怕自己的病没救,她也要把房子给两个儿子守住!
季怀湘清闲了两天,还给大春婶采了草药,喝过两副之后水肿的情况明显好转。
但是这种病基本上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要想持续治疗,还是要先将王家的经济拉上来,让大家都有饭吃才行。
她又给自己和豆娃置办了一身衣裳,张老爷给的那二两银子,转眼间便花光了。
季怀湘掂量着讨命鬼的那块玉牌,思索着还是要先想办法挣钱才行,这几天讨命鬼都很安静,除了没有按时送饭时,他在里面发脾气弄出很大的声音外,倒没怎么刁难过她。
今天,大春婶送来了一块腌好的腊肉,季怀湘炒了给讨命鬼送去。
结果刚走到茅草屋前,昏暗的房间内就闪过一道虚影,差点儿碰到季怀湘。
季怀湘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谁!”
房间里却空空如也,仿佛刚才只是她看花眼了一般。
讨命鬼就躺在草丛里,淡漠的看着她:“鬼喊什么?”
季怀湘指了指房顶,神经兮兮道:“刚才有个人影唰的一下就过去了,你没看见?”
讨命鬼摇头:“你眼花吧。”
季怀湘疑惑了一会儿,倒也觉得八成是自己看眼花了,哪有人能蹭一下就没影了?
看着她端来的油亮咸香的炒腊肉,沈承瑾问道:“今天怎么送这么早的饭?”
季怀湘正好要告诉他:“下午我要去趟镇上。”
沈承瑾提醒道:“别耽误了给我送饭。”
季怀湘翻了个白眼,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前两日饿了你两天,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看着讨命鬼慢条斯理的吃饭,季怀湘都快睡着了,直到听到他落筷子的声音,季怀湘才一个激灵醒来,将饭菜撤了,捧上一碗药。
沈承瑾看见那黑漆漆的药汁便皱眉头,仿佛刚吃下去的饭菜都不香了。
他不掩嫌弃道:“放那儿吧。”
季怀湘却要看着他喝:“你喝完我好拿出去洗碗,现在天热了,放上半天就要长毛的。”
见她执意守在这里,沈承瑾十分不情不愿端起药碗,豪迈的喝了一口,还剩下大半碗就不喝了。
季怀湘不愿道:“药量不够,这可不行啊。”
那该死的药,沈承瑾一口都不想喝了:“我觉得行就行。”
哦,他又要说那句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了?
季怀湘就故意逗他道:“那你跟我说说,以你现在的状态,大概还有多久才能恢复好?”
沈承瑾脱口道:“不过月余。”
季怀湘点头:“那就好。”
沈承瑾见她一副巴不得让他走的样子,便不由冷笑。
季怀湘收拾着碗碟,都要走了又扭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沈承瑾往后一靠,占便宜道:“我听着大爷二字便很是顺耳。”
季怀湘瞪了他一眼,扭头出去了。
出去后,季怀湘看着剩了大半碗的药,觉得不对劲儿。
往常她收药碗时都是空的,今天却看他十分难以下咽的样子,难不成之前的药他都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