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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侵犯她的男人是他小叔?姜姝彤脑子里“轰”的一声,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刚想不管不顾地扑上去问个明白,胳膊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狠狠攥住!
“老实点!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霍广栋反应更快,一个箭步上前,脸上瞬间挤出谄媚的笑容,“三爷!您瞧瞧这……家里头闹了点小误会,污了您的眼了!快请进,快请进正厅上座!”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姜姝彤看向男人的视线。
还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霍沉舟的目光在院中淡淡扫过,最后,极其短暂地瞥了姜姝彤一眼。
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平静得如同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霍广栋和霍世贤父子俩一左一右,如同哈巴狗一样,簇拥着男人往前厅走去。
“把她给我弄回屋去!看紧了!再敢跑腿给她打断!”霍母恶狠狠地对着旁边的粗壮婆子吩咐。
姜姝彤被两个婆子粗暴地架着胳膊往回拖,腹部的伤口被牵扯,痛得她冷汗直冒。
她死死咬住下唇,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霍沉舟挺拔冷漠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
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寒潭似的眼睛,那矜贵冷漠的气质,反复在她脑海中闪现。
是他!
绝对是他!
她死也不会认错!
可他怎么会是霍世贤的……小叔?
……
霍家正厅。
上好的红木八仙桌擦得锃亮,景德镇的青花瓷茶盏里飘着袅袅热气。
霍沉舟被恭敬地拥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姿态闲适,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霍广栋亲自捧茶,脸上堆满了褶子,“三爷,您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世贤,还不快给三爷续茶!”
他踢了一脚旁边拘谨站着的霍世贤。
霍世贤赶紧弓着腰上前,小心翼翼地添水,动作带着明显的讨好和紧张。
霍沉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淡淡扫过这父子俩,开门见山道,“刚才后院,怎么回事?”
霍广栋脸上立刻绽放出狂喜,搓着手,声音都激动得发颤。
“哎哟!三爷,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媳妇生了!一胎生了仨!仨个大胖小子!”
“哦?”霍沉舟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三个?都是男孩?”
“千真万确!带把儿的!三个都是!”
霍广栋拍着大腿,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祖宗保佑啊!咱们霍家总算有后了!”
霍沉舟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老头子算的卦也不准,说什么绝嗣之相,命数难违,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调侃。
霍广栋沉浸在喜悦中,哪里顾得上细品这话里的深意。
他搓着手,眼神充满热切,“是是是!托您洪福,托老太爷洪福!这事儿还劳烦三爷回去后,在老太爷跟前儿,替我们这一房……多美言几句?”
霍沉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放下茶盏,“老头子最近身体抱恙,这样的喜讯我自然会带到,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哎!多谢三爷!多谢三爷!”霍广栋如同得了圣旨,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
他觑着霍沉舟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个……三爷,您听说您这次南下考察,是要为首都那边新建的精密仪器厂招一批技术骨干?您看,世贤他在机械厂也干了几年,技术上是把好手,人也机灵,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
说完拼命给杵在一旁的儿子使眼色。
霍世贤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是啊小叔,您放心!只要侄儿能去,绝对豁出命去干,绝不敢给您掉半点儿链子!”
霍沉舟抬眸,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霍世贤脸上。
霍世贤被看得心头直突突,脸上强撑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终于,霍沉舟收回目光,谈谈道,“知道了,厂里选拔,自有标准和流程,会考虑。”
一句轻飘飘的答复,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却把霍家父子那点热切浇了个透心凉。
霍世贤不甘心,眼珠一转,自以为聪明地凑近一步,带着点男人都懂的猥琐笑意,“小叔,您一路辛苦,晚上我给您安排安排?咱们这儿新来了几个特别有趣儿的姑娘,保证让您舒坦……”
他话还没说完,霍沉舟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方才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侄儿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不过我建议你多读些书,提高思想觉悟。毕竟,生活作风问题,也是大问题。”
霍世贤只觉得一股血猛地冲上头顶,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霍广栋也臊得老脸通红,狠狠瞪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屁拍到马腿上,还拍得如此难堪下作!
霍沉舟不再看他们父子的脸色,优雅地站起身,掸了掸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额,那个,客房都给您拾掇干净了,铺盖都是新的!三爷您就歇在家里吧?”霍广栋连忙起身,试图挽回。
“不必了。”霍沉舟脚步未停,声音毫无波澜,“我住招待所,清净。”
话音落,人已迈着长腿,径直走出了正厅。
……
夜色深沉。
姜姝彤坐在煤油灯旁走神。
霍家人给她换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偏房。
炕上铺了层薄褥子,甚至还有一床洗得发硬的薄棉被。
三个孩子并排躺在炕上,已经睡熟,发出细微的鼾声。
姜姝彤却毫无睡意,眼神亮得惊人。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小慧儿端着个粗瓷碗,里面是半碗稀粥和一个窝窝头,像做贼一样溜了进来。
“少奶奶,吃点儿东西吧。”
姜姝彤一把抓住小慧儿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了小慧儿一跳,“小慧儿,我问你,白天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您……您是说三爷?”小慧儿被她眼中的厉色吓住,结结巴巴道,“他……他是首都来的霍三爷,霍沉舟!是咱们霍家主家嫡系的三少爷!身份可尊贵了!听说在首都都是顶顶厉害的大人物!连市长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老爷在他跟前,大气都不敢喘呢!”
“霍沉舟……霍三爷……”
姜姝彤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更冷,“ 我结婚那会儿,他来了没?”
“怎么可能!”小慧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人家什么身份,我听说这位爷得有七八年没踏进过咱们这地界了!人家那是天上的云彩,咱们就是地上的泥巴,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这次能来,还是老爷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把人请来的呢!”
七八年没回来?
姜姝彤的心猛地一沉。
时间对不上!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人了?
可那张脸,那双眼睛,那股气息……
偏偏又是那么刻骨铭心!
不行,她必须要抓住那个男人问个明白!
“小慧儿,”姜姝彤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