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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定要公开对质
霍沉舟沉默片刻，他的观念里，组织的结论便是权威。
“组织上的结论，总该有人信。”
姜姝彤发出一声苦笑。
“你太天真了，就算公告说我是清白的，也会有人说这是组织上在包庇我。”
流言蜚语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从不讲道理，只迎合人们心中最阴暗的揣测。
官方的一纸文书，堵不住悠悠众口。
“那你说怎么办？”霍沉舟的眉头紧紧蹙起。
姜姝彤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了那份被指控抄袭的报告。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王主任一口咬定我抄袭，那就来一场公开对质。”
“公开对质？”
霍沉舟的声调都变了。
姜姝彤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就在卫生局大会议室，邀请医院同事、学界同仁，还有关心这件事的人都来参加。我和王主任当场回答关于这份报告的问题。”
这个念头太大胆，太疯狂。
霍沉舟立即反对：“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有人故意刁难……”
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但姜姝彤打断他，定定地看着他。
“问题可以让在场的人随便提。关于报告的每个细节，每个数据来源，我都可以当场解答。”
“至于王主任，既然他声称这些研究是他做的，应该也能回答得出来。”
霍沉舟还是担心，可是你的身体……”
姜姝彤看向他，自信勾唇。
“没事，这份报告是我亲手写出来的，每个数据都是我亲手测算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它。”
霍沉舟皱眉，还是有些犹豫，“那王主任要是当场胡说八道呢？”
“那就更好了。”姜姝彤的眼神变得锐利，“在专业人士面前，谎言很容易被拆穿。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到底谁在说谎。”
话落，霍沉舟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这个提议太大胆了，万一出什么差错，姜姝彤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他宁愿自己去冲锋陷阵，也不想让她站在风口浪尖。
姜姝彤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沉舟，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被动挨打。”
“现在谣言传得满天飞，我必须主动出击。”
闻言，霍沉舟迟疑了，“可是……”
姜姝彤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
“没有可是，你相信我的能力，对吗？”
霍沉舟看着她眼中的执拗，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支持你。”
一旦做出决定，他立刻进入了状态。
“不过要提前做好准备，把报告复印足够份数，让到场的人都能看到。”
姜姝彤松了口气，“我还要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来做见证人。”
霍沉舟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要不要请记者？”
闻言，姜姝彤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点头，“越多人见证越好。我要让这件事彻底水落石出，不留任何话柄。”
计划就此确定，压抑的房间里气氛为之一变。
姜姝彤立即开始准备，她亲自重新整理报告内容，还在关键处标注了所有数据的来源和计算过程。
夜深人静，卫生局大楼里，只有这个房间还亮着灯。
霍沉舟没有离开，帮她整理资料，誊抄要点，偶尔递上一杯热茶。
灯光下，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忍不住开口。
“姝彤，你真的不害怕吗？”
闻言，姜姝彤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比起害怕，我更生气。我辛苦做的研究，被人这样污蔑，我不能忍。”
霍沉舟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就是他爱的女人，坚强，勇敢，永远直面困难，从不低头。
姜姝彤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你帮我去协和一趟，把我实验室的原始记录本都拿来。还有那27个病例的完整档案。”
那些都是最原始的证据，是她心血的铁证。
霍沉舟立刻点头，“要不要也把张远叫上场？他了解情况，可以帮忙。”
但姜姝彤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这件事越少人牵扯进来越好。等公开对质那天，让他来参加就行。”
霍沉舟点头应下。
姜姝彤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调侃道：“怎么？现在不吃醋了？”
霍沉舟拉她的手，握在掌心，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现在情况不一样，我分得清。”
姜姝彤微微诧异，随即朝他笑笑，“那就继续吧。”
霍沉舟本来准备好跟她继续聊几句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被她这句公事公办的话给堵了回去。
最后，他也只能认命地拿起纸笔，继续当她的助手。
次日，卫生局的会议室气氛压抑。
钱石听完姜姝彤冷静的陈述，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公开对质？姝彤同志，这个想法太冒险了。”
坐在对面的王建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绝不能同意！这分明是姜姝彤设下的圈套，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自己岂不是任她宰割？
“我不同意！这分明是姜姝彤想借机洗白自己，博取同情！”
姜姝彤不慌不忙，甚至连坐姿都没变一下。
“王主任既然一口咬定我抄袭，难道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吗？”
话落，王建国激动地拍着桌子。
“有什么好说的！事实明摆着！”
姜姝彤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王建国看来，充满了讽刺。
“既然明摆着，王主任更不用怕了。”
“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在场任何人提出的关于这份报告的问题，我和王主任都要回答。”
“如果我答不出来，或者答得不如王主任详细，就算我输。”
话落，钱石担忧地看着她，心里干着急。
这孩子，怎么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姝彤，这……”
姜姝彤却直接打断了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建国。
“钱领导放心，我还有个提议。”
“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必须比王主任的详细一倍以上，如果做不到，也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