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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百口莫辩
“我想陪着你。”
霍沉舟很固执，不肯走，眼睛看着她摊开的书，人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就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只要能看着她，能感觉到她就在这儿，他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慌乱才能好受一点。
夜越来越深了，姜姝彤放下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她一转头，才发现霍沉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灯光下，他平时那张冷峻的脸柔和了不少，反倒透出点孩子气。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想把那道褶子给抚平。
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对不起，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睡着的霍沉舟好像听见了什么，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第二天清晨，张佩兰端着水盆，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她脚步一顿。
“哎哟，这小两口，怎么在书房睡上了？”
姜姝彤趴在桌上，身上盖着霍沉舟的外套，睡得正沉。
而霍沉舟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头靠着椅背，呼吸均匀。
轻微的开门声还是惊醒了姜姝彤，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正对上婆婆那双带着促狭的笑眼。
她的脸颊轰的一下就红透了。
“妈，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
闻言，张佩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想什么了？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妈懂的。”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霍沉舟也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看了看姜姝彤通红的脸，又看了看门口的母亲。
“妈，姝彤复习得太晚，我陪着她。”
张佩兰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把水盆放在一旁。
“知道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快洗漱吃饭吧，饭都好了。”
她说完就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吃早饭时，姜姝彤还在为早上的误会尴尬。
霍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忽然开了口。
“快过年了，今年家里怎么安排？”
姜姝彤一愣，这才惊觉，时间过得这样快。
她来到这个年代，每天都在挣扎求生，都在拼命向前，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
现在突然被提醒要过年了，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霍沉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爷爷，今年把大伯二叔他们，还有旁支的亲戚，都请来吧，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闻言，霍老爷子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犹豫。
“旁支都请来？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霍沉舟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姜姝彤，眼神沉静而坚定。
“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姝彤在我们霍家是什么地位。免得有些人还在背后嚼舌根，说些有的没的。”
姜姝彤吓了一跳，连忙开口。
“不用这样的，太麻烦了。再说，上次不是已经一起吃过一次饭了吗？”
霍沉舟的态度却很坚决。
“那不一样，上次是澄清误会，这次是家宴。自家人得有个自家的态度。”
张佩兰立刻附和道：“沉舟说得对。就得办，还要大办！非得让他们亲眼看看，咱们姝彤现在有多优秀，看谁还敢乱说话。”
霍老爷子沉吟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就按沉舟说的办。今年好好过个年，把去年的晦气都冲掉！”
姜姝彤还想说什么，桌下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
“听我的。”
早饭后，霍沉舟要去军区。
姜姝彤送他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你刚才在饭桌上，为什么承认妈误会的事？”
霍沉舟正低头系着风纪扣，闻言头也没抬。
“我们是夫妻，妇唱夫随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霍沉舟整理好衣领，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姝彤，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你不说，我不问。”
“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
他说完，转身离去。
姜姝彤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敏锐得可怕，却又温柔得让人心折。
回到屋里，张佩兰正在收拾碗筷，见她进来，便笑着说。
“姝彤啊，快过年了，想要件什么样的新衣服不？妈下午去供销社给你扯块好布去。”
“不用了妈，我衣服够穿的。”
闻言，张佩兰却坚持。
“那怎么行，今年不一样，你得穿件鲜亮的。咱们家的大功臣，过年必须漂漂亮亮的。”
姜姝彤心里暖流涌动，却也因为这份过于真切的关爱而感到一丝不安。
两人正说着话，霍启明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脸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看见姜姝彤和张佩兰，嘴唇动了动。
张佩兰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眉头一皱。
“启明，你不去上班吗？在这晃什么。”
因为李月茹之前做的那些事，她现在看到这个二儿子，心里就堵得慌。
闻言，霍启明胡乱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张佩兰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转回头看向姜姝彤，脸上带着愧疚。
“姝彤，你别往心里去，妈就是……就是看见他就来气。”
姜姝彤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
“妈，这跟二哥没关系，我不会多想的。”
她顿了顿，语气格外真诚。
“咱们是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张佩兰听着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诶……好好的……”
午后，霍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摆弄他那些花草，姜姝彤端了杯刚泡好的茶过去，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
她斟酌着字句，轻轻开口：“爷爷，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霍老爷子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
“说吧，什么事。”
“我打算辞职，专心备考。”
话落，霍老爷子呷茶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辞职？是不是单位又有人说闲话了？”
姜姝彤连忙摇头。
“不是的，爷爷，是我自己觉得时间不够用，白天工作太忙，晚上回来还要照顾孩子，能留给复习的时间太少了，效率也不高。”
“我想着干脆辞了职，全身心准备高考。”